第九十四章(2063字)

柔弱甜美的人兒在經歷了人生變故之後,褪去了那一抹青澀和傲氣,多了幾分滄桑和無奈,但是卻也讓她更顯得弱質可憐,惹人疼惜。

“罪臣之女蘇圓圓叩見太后娘娘,叩見皇后娘娘。”恭敬的跪姿讓人想起初見時的情景,多麼生機蓬勃的一個女孩啊,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樣,經歷了家破人亡,品嚐了世態炎涼的她,已經難以找回當初那一抹天真。

這就是一個人成長的代價,只不過她的代價太大了些。

太后沉默,皇后同樣沉默,可憐的蘇圓圓只能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候發話。

“皇后,想必你也知道這圓圓是哀家自小看着長大的,她父親那不成器的東西居然枉顧聖恩,犯下大錯,死有餘辜,可是她是無辜的啊?哀家早聽說,民間都尊稱皇后爲“仁德”皇后,那是因爲皇后大慈大悲,體恤民情;想來這蘇百年的過失沒有殃及九族,也是皇后仁慈在心,饒了蘇家,圓圓一早就要進宮拜謝皇后,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皇上網開一面,特許圓圓進宮陪伴哀家,她也纔有機會向皇后道謝,還請皇后給圓圓這個機會吧?”太后迂迴曲折的敘述到,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重點。

“太后此言詫異,兒臣那敢擔當那‘仁德’盛名,那也不過是百姓們的謠傳罷了,至於蘇大人一案,全由欽差大臣審理最後交由皇上裁決,兒臣也只是聽說,並無干預此事,若是兒臣干預了,那麼皇上還會讓兒臣坐在這兒和太后閒談嗎?想必早就被打入天牢,禍殃九族了吧?”梅檀雅看着腳跟前的圓圓姑娘,淡淡的反駁太后的話語。

“皇后娘娘,昌平百姓齊聚麒麟山,冒雨爲娘娘祈福一事已經天下皆知了,娘娘的大恩大德,蘇家沒齒難忘。”跪在地上的蘇圓圓雖然沒有起身,但是卻擡起了頭,酸楚的眼神中看不出更多的心緒。

“昌平百姓?爲本宮祈福?齊聚麒麟山?冒雨?”一個又一個詞從梅檀雅的口中吐出,這麼轟動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也沒有任何人告訴她,疑惑而驚訝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蘇圓圓,要從她那裡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刑部和戶部頒佈法令,民衆伸冤的那段時間,傳說皇后娘娘昏迷不醒,昌平百姓半夜出發,走到麒麟山,等待黎明時分,爲皇后娘娘祈福,還傳說當時整個麒麟山突然暴風驟雨,足足下了一個時辰,老百姓就跪在山上直到雨停了,雨後竟然奇蹟般的出現了彩虹,緊接着就傳說皇后娘娘醒過來了。”蘇圓圓越講越不確定,看皇后的眼神確實很迷茫,如果皇后真的到過昌平,那麼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纔是。

難道皇后真的沒有出過宮?難道那些法令真是皇上頒佈的?本來堅定的信念又一次的動搖了。

“本宮昏迷不醒,最後是老百姓的誠心打動了上蒼,本宮才醒來的,是嗎?這麼說來,本宮真要好好謝謝昌平的百姓,但是本宮疑惑的是,本宮去昌平,爲什麼會昏迷不醒?蘇姑娘還有聽說什麼嗎?”梅檀雅並不反駁,反而興味十足的追問道,一點也沒有作爲當事人的自覺。

“皇后娘娘?”蘇圓圓自然聽說了那麼多的經過,怎麼又會沒有聽說皇后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但是這讓皇后昏迷不醒的真正元兇是誰?她有怎會不知?但是此時若是說出來,豈不是引火燒身嗎?蘇百年的案子已經結了,皇上對蘇家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若是在加上一條猥褻皇后,打傷皇后一罪,別說皇上不會在姑息,就是當朝官員也絕不容許這類事情發生。

“怎麼,蘇姑娘沒有聽說嗎?本宮可還等着蘇姑娘爲本宮解惑呢?也幸好本宮在傳說中活着回來了,要不傳說本宮死在宮外了,那可真是北昭王朝的一大趣聞了。”梅檀雅的話語中有着戲言,但是卻聽得蘇圓圓心驚肉跳,驚慌的雙眸看向太后,希望能得到太后的指示,爲什麼每一次都想好的,設計好的場景都會背道而馳。

“皇后愛民之心,可是人盡皆知,皇后又何必否認呢?”太后淡淡的說道,好似沒有看到蘇圓圓求救的眼神。

“母后認爲是真的嗎?”梅檀雅不答反問,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思緒。

“哀家能有如此懂事的兒媳,那是哀家的驕傲,是北昭王朝子民的福音,哀家當然希望是真的。”太后明媚的笑顏,讓人分不出真假。

“只可惜兒臣讓母后失望了,兒臣連皇上的後宮都疏於管理,又怎麼會去幹預朝政上的事情,兒臣沒那個閒情逸致。”梅檀雅的語氣有些感嘆,好似這事要是真的該多好,深受百姓尊崇,官員膜拜,皇上恩寵,太后垂憐,多麼好的事情啊,可惜她不是那種會被榮譽被光環迷惑的人,見識了太多的卑劣,她已經學會怎麼來處理這種情況了。

“母后要真不信,把富貴和春蘭秋菊叫來,一問便知,若是還不信,可以把整個棲鳳宮的太監宮女包括侍衛都叫來,逐個審問,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梅檀雅的話擺明了讓太后徹查後宮,肅清謠言,即使那謠言是那麼的動人。

“哈哈,皇后可真是特別,若是別的人早就巴之不得這傳說是真的,畢竟這等好事可不是誰都能攤上的,偏偏皇后一個勁的往外推,真是與衆不同啊!”太后的話語也點明瞭皇后有欲蓋彌彰的嫌疑,或者是說做賊心虛的反應。

“母后今天請兒臣過來,不會就只是爲了逼兒臣承認這些傳說吧?”梅檀雅掩口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道,不想再對傳說的事情糾纏不清。

“皇后真是個聰明人兒,圓圓你起來,讓皇后好好看看。”太后終於叫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蘇圓圓。

楚楚可憐的人兒緩緩起身,緩緩的放下了放在胸腹部的雙手,巨大的衣袖滑落,不明顯的凸起就這麼沒有遮掩的映入了梅檀雅的眼簾。

她懷孕了,作爲女人,她瞬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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