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襁褓中那粉嫩的嬰兒,梅檀雅的腦海中似乎也閃過類似的畫面。
關於孩子,關於過去的,一幕幕的猶如翻江倒海般全都涌現出來,而梅檀雅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了慧妃娘娘懷中的孩子身上。
“皇后”聞訊趕來的夜冥看着目光呈現癡狂的梅檀雅,沉聲呵斥。
轉過頭看着眼前的男子,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她怎麼沒有死,怎麼還活着,爲什麼死也是那麼艱難的事情。
一而再的,她活的不容易,可爲什麼死也那麼的艱難。
義兄走了,能做的她也做了,孩子沒了,她什麼都沒了,她現在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爲什麼,她會醒過來,那些藥量不是足夠致命的了嗎?
爲什麼?
悲愴的眼神如鋼針一般扎進了夜冥的心裡,這樣的皇后,她想起什麼了嗎?
在一段似是而非,如夢似幻的日子之後,她想起了嗎?
悲憤的目光在轉向那孩子的時候變得慈愛而祥和,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也應該這麼躺在她的懷裡啊。
夢中的女孩,小男孩,他們已經等她等得太久太久了。
她也是到了該去找他們的時候了。
“看看,本宮都睡糊塗了。”清冷的話語讓所有的人都鎮住了。
“是皇子還是公主?”把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梅檀雅走近孩子,問道。
“回皇后娘娘,是皇子,滿月了。”慧妃驚懼的看着這樣的皇后,抱着孩子的手也不自覺的緊緊抓着襁褓。
她早聽說皇后當初曾經沒了孩子,還因爲流產,導致以後再也生不了孩子,而現在皇后的情緒看來不是那麼正常啊。
“皇子,北昭終於有後了,富貴。”梅檀雅看着慧妃娘娘那緊張的神態,那驚慌的眼神,莞爾,自己真的那麼嚇人嗎?
“奴才在。”富貴小心翼翼的上前,不知道皇后有何打算。
“本宮也該送上賀禮的,畢竟這也是北昭的長皇子啊。”梅檀雅優雅轉身,直接往棲鳳宮的方向走去。
而走過皇上跟前的時候,視若無睹,這更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皇后娘娘真的神智有問題了,雖然她說的話聽起來似乎已經正常了。
“富貴,你先退下。”遣退了富貴,看着空蕩蕩的棲鳳宮,梅檀雅釋然一笑。
拿出了代表了皇后權利的玉璽,這個也該是轉手的時候了。
雖然這玉璽不能被當作禮物,不過,這也算是對夜冥的小小懲戒吧。
不過這慧妃娘娘如果掌管後宮的話,也應該是一個德賢兼備的人,而她以後不會在爲誰,做任何的事情了。
用一塊從未用過的繡帕,小心的包裹好,打上可愛的蝴蝶結。
穿上特意做好,卻從未穿過的黑色紗衣,這顏色是離最喜歡的,在穿上了隆重而華貴的衣裙,披散的長髮直接束於身後,扮上淡淡的妝容。
鏡中那女子雍容而華貴,淡淡一笑,瀲灩的眼神,不正是皇后的形象嗎?
“走吧。”當皇后再次踏出寢宮的時候,富貴看到的依然是那個幾乎是完美到找不到一點瑕疵的皇后,當然除了那臉上的疤痕之外。
可是一抹和衣裙同色系的面紗卻讓這一瑕疵完美的抹去了。
“富貴,本宮今晚美嗎?”清冷的話語中多了幾分柔和,回眸。
雙手端莊的放在小腹上方,那拖曳的長裙,在夜光下,皇后美得不可方物。
“美,娘娘一直是最美的。”富貴看着皇后,情真意切的說道,在他的心目中,皇后一直就是最美的。
不止人美,心更美。
“富貴,這賀禮就讓你送進去吧,本宮去外面等你。”走到慧妃娘娘的宮門,看着太監宮女們那驚懼不安的眼神,梅檀雅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富貴。
“是”富貴雖然不安,但是看着到處都是侍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這纔拿着東西進去了。
看着進去了富貴,梅檀雅轉身,往御花園走去,步調不疾不徐,就像在月光下散步一樣。
站在平靜的湖岸,脫去了華麗的衣裙,摘下了頭上的飾物,看着一身的黑衣,彷彿看到了那個人皺眉不贊同的表情,輕輕的,輕輕的滑落水中,直到水淹沒了頭頂。
所有的一切,都該完結了。
事不過三,她已經是第三次結束自己的生命了,就是老天也該滿足她的心願了吧。
然而就在她以爲快要窒息的時候,她卻被狠狠的拽出了水面,看到的就是夜冥那一臉的憤怒。
“皇后憂思成疾,幽禁於棲鳳宮,所有會危及皇后生命的東西一律清除。”夜冥冰冷的話語就像無情的鞭子一樣狠狠的鞭打着梅檀雅的心。
她連死都沒有資格,這就是重生的代價嗎?
仰望蒼天,難道老天就要這麼懲罰她嗎?
她做錯了什麼?
這一刻,她和夜冥之間也算是徹底的決裂了。
“皇上,讓這一切都結束吧。”梅檀雅跪倒了夜冥身前,堅定的懇求。
她怎麼會連死都要這個男人首肯,真是可悲。
“皇后,這輩子想從朕的身邊逃離,除非朕,先你一步。”夜冥看着梅檀雅,定定的回答到,他的皇后終於和他劃清界限了。
而這一天的到來,他早就料到,雖然並不意外,但是卻也讓他有着濃濃的失落。
他最終還是沒能保住這最後的溫暖。
“把皇后帶回寢宮,要是皇后再有個意外,棲鳳宮的所有人一律陪葬。”夜冥冰冷的話語只換來梅檀雅的一聲嘆息,他真的瞭解她,知道她的弱點。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即使活着,也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如果她的這條命還值那麼點價錢,又有何不可呢?
物有所值,也不枉這條命在這世上活過一次了。
無謂的看了夜冥一眼,起身,轉身走回棲鳳宮。
做個活死人,她不是最擅長的嗎?
然而北昭皇后癡傻成顛的消息卻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皇宮,整個京城。
皇上爲了保護好皇后的安全,無奈的把皇后幽禁在了棲鳳宮中,時時刻刻都有重兵把守,只爲保證皇后能夠平安無事的生存下來。
北昭的仁德皇后真是多災多難,雖然沒人敢明着說,但是卻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而被刻意和皇后保持距離的軒轅晨星在聽到這滑稽的消息之後,也坐不住了。
“小王聽說皇后出事了,不知道小王能否探望一眼,就算是舊人相見也不爲過吧?”軒轅晨星看着夜冥那不動聲色的表情,真和自己的皇兄一個德行。
真是泰山崩頂而不行於色了。
“五皇子是不是對朕的皇后太過關注了?五皇子的好意朕心領了,一會朕去看望皇后的話,會轉達的。”夜冥看着眼前這個眼神中有着不滿情緒的軒轅晨星,難道他就不知道死心是何物嗎?
“當初皇兄把皇后帶回紫凝的時候,就委託小王妥善照顧,後來皇后自己要走,我們也無力挽留,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畢竟她的命也算是皇兄親手救回來的,此次前來,皇兄還特別叮囑小王,要把皇后的狀況回報於他,他也好放心。”軒轅晨星擡出了軒轅墨,也就是當今的紫凝皇帝,雖說這麼說有些不妥,但是也只有才能見到皇后了吧。
“紫凝皇?”夜冥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他就說這事不簡單,當初紫凝太子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放了縱火殺人一案,原來就是爲了保護皇后,隱藏皇后的身份。
“是,想當初皇后娘娘口不能言,卻堅忍不拔的活着,那份淡定,那份從容,就連我們的父皇都爲之讚歎。”軒轅晨星的話,無疑的一再的擡高了梅檀雅在紫凝的身價,同時也點明瞭梅檀雅在紫凝皇室的地位。
雖然自始至終沒有傳出過什麼?
雖然他們都是很理智自制的人,但是皇后對軒轅墨以及軒轅晨星的影響不是說沒就沒有的。
“哦,沒想到朕的皇后在貴國能受到如此禮遇,朕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們呢?紫凝皇對皇后的關心,朕也心領了,等皇后情緒穩定的時候,朕會安排你們見面的,就算皇后怎麼樣?面對救命恩人,她也會表示感謝的。”夜冥忍住迸發的怒意,理智而鎮定的說道。
如果不讓他們見面,到時候北昭皇后在北昭的遭遇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雖然他可以封鎖北昭的消息,但是對方畢竟是紫凝的貴賓,一旦處理不得當,影響的不止兩國的友誼,更甚至會造成兩國的烽煙。
而那不是他所想看到的,當然也必然不會是對方想看到的。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皇后。
“那就多謝了,小王隨時恭候皇上旨意。”軒轅晨星大步離開了御書房,看着這風格迥異,但是卻又透着熟悉氛圍的地方,他突然間體會到了憐生的無奈和痛楚。
如果,如果她真的瘋了,難道就要讓她生活在這個牢籠裡一輩子嗎?
然而在棲鳳宮裡的梅檀雅,卻身着一沉不變的黑色衣裙,安安靜靜的坐着,小心而又笨拙的裁剪着一件又一件的小衣服。
有女孩子穿的漂亮的衣裙,也有男孩穿的小衣褲,皇后做這一切的時候,嘴角都浸着笑,很是幸福。
“娘娘,歇一歇吧。”富貴送上了熱茶,小聲的提醒道,就怕皇后這麼弄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富貴,爐子燒好了嗎?”雙手小心的忙活着,而眼睛也在看着這一件又一件的時尚的小衣服,幻象着孩子們穿在身上會是多可愛,多漂亮啊。
“燒好了,娘娘。”富貴小心的答覆着,不明白這大好的天氣,皇后娘娘爲何要燒爐子。
但是既然是娘娘吩咐的,他當然會照辦。
“出去吧。”看着手中的布塊,一塊塊的連在一起,形成一件件的衣服,好滿足。
就在雙腿麻痹,眼睛發花的時候,手中的衣服終於做好了。
大大小小,零零總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抱出了寢宮,放在膝蓋上。
算算,沒有保住的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的話,也該八歲了吧。
八歲,正是一個恣意享受童年的大好時光,那夢中的笑聲,那一聲聲清脆的媽媽,不知不覺,淚水依然滑落。
小心的把認真縫製的衣服放入火爐,看着它轉眼間化爲灰燼,一件又一件,這似乎成了梅檀雅生活的所有重心。
而就在梅檀雅燒着這些小衣服的時候,夜冥已經無聲的站在背後,靜靜的看着。
這衣服一看就知道男孩女孩的都有,女孩的大些,想想也知道給誰做的?而至於這男孩的衣服?
看起來應該不會太大,但是皇后還有別的孩子嗎?
難道還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她不是曾經說過,她的心給了另外的男人了嗎?
是誰?
左想右想,苦思冥想,一個人的嫌疑最大。
可是皇后那晚明明說的就是蒼狼人,不會是那個人啊。
可是那憑空冒出來的小王子,又莫名失蹤了的小王子?算起來也和這差不大啊。
越想疑慮越多,他的皇后還有多少事情瞞着他。
“這是給我們的皇女的吧?”拿起一件看似裙子卻又不像的衣服問道。
“恩,是啊。”梅檀雅看了一眼,笑答。
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不過既然夢中出現的是女孩,那麼就是女孩吧。
如果生下來,想到這兒,看了看夜冥,莞爾,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
“皇后想到什麼高興的了嗎?”夜冥捏着手中的小衣裳,沒有忽略皇后那注視之後的微笑。
“呵呵,在想,我的女兒應該很漂亮,皇上的容貌俊逸,我也不算差啊,如果長大了一定是個小美人。”梅檀雅也不遮掩,率真的說道。
“哈哈,是啊。”夜冥捏着手中的衣裳,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如果那孩子還在的話,現在也該好大了吧?
也就是因爲那個孩子,皇后才疏遠了他,決絕的離開的。
那麼這次,又是因爲什麼?
這次皇后出事,和小王子出事的時間上也吻合,難道又是因爲孩子嗎?
“那這是?”夜冥拿起了另一件小小的衣服,疑惑的問道。
“呵呵,皇上還是那麼多疑啊。”梅檀雅看着他手中的短衣短褲,嘆息一聲。
“這當然是給兒子穿的,想想他長大了也會很帥啊。”說到此,腦海中浮現了離那倨傲的面龐,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會遺忘了她,好好的過吧。
“兒子?皇后似乎還有什麼沒對朕講明白。”夜冥以爲自己不會在爲此動怒了,可是當他親耳聽到梅檀雅承認的這一剎那,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被背叛的滋味。
那麼的強烈而又那麼的難以忍受。
“哈哈,皇上不是都知道了嗎?我爲那個真心呵護我的男人生了個孩子,只可惜,再怎麼保護,也沒有保住他的性命,皇上想告訴我,這和皇上沒有關係嗎?”梅檀雅的話很平靜,似乎沒有半點的悲傷和憤慨。
“就像劫持我一樣的,劫持了康樂,不是嗎?”梅檀雅的雙眼就像兩把利劍一樣直直的刺向夜冥,平靜之下的恨意是那麼的強烈。
強烈到夜冥差點被震懾住了,那種處於壓抑狀態下的恨,在這一刻爆發,該是多麼的猛烈啊。
“皇后!”夜冥的身影晃動了幾下,只能吐出這一句來。
“呵呵,很意外嗎?”梅檀雅繼續燒着膝蓋上的衣服,現在的她做什麼都是幸福的,爲兩個無緣的孩子縫製衣服,然後親手燒燬了,給他們寄到天國,讓他們能穿上媽媽做的衣服,讓他們體會媽媽的溫暖。
“現在還想讓我活着嗎?”梅檀雅拽回了他手中的衣服,丟進了火爐裡,問道。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迷姦,劫持,殺了喜兒婆媳,逼死了兩位師太,還要我繼續嗎?”皇后緩緩站起身,就像談天一樣丟出一個又一個事實。
雖然夜冥曾經推測過皇后可能知道這些,可是一再的欺騙自己,如果皇后知道這些,她怎麼還會那麼無私的幫助他,扶持他。
可是今天他終於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一直明瞭,可是卻從未質問過他,更沒有因此而心生報復。
“疑惑我做了些什麼嗎?安分守己的呆着,做一顆安分的棋子,直到棋子的利用價值完結,安分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相信嗎?”皇后走進寢宮,在一次的拿起裁剪好的布塊,開始再一輪的縫製。
“我所在意,所關心,所愛的,全都消失了,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好害怕,好顧忌的了,我是想死,可是皇上你不是不讓嗎?那就讓我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吧,別在來打擾我的生活,更別來刺激我的神經。”梅檀雅認真的穿針引線,心中在想,什麼樣的款式纔是適合的。
“康樂是你的孩子?孩子的父親是誰?是皇叔嗎?”夜冥看着如此的皇后,沉聲問道。
雖然他懷疑,雖然他猜忌,可是在他的心裡,他還是不願意相信皇后和皇叔是會背叛他的人,就算整個北昭的人都背棄了他,可是他卻不相信皇叔會背棄他。
啪,響亮的耳光,震驚了整個棲鳳宮,富貴和小夕子更是嚇得蒙着了嘴,不敢吱聲。
“唉,衝動了,對不起,我忘了,你原本就不信任任何人。”看看自己的手掌,梅檀雅抱歉的說道。
“懷疑吧,誰都有可能啊,就連這皇宮的不是太監的男人都有可能是我孩子的父親,殺吧,殺了所有有可能的人,那麼這裡遲早也會變爲廢墟的吧,真期待那一天啊。”平和的語調說出的卻是讓夜冥難以接受的憤恨和厭惡。
“你以後別在來了,現在我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要是那一天控制不住了,做出什麼異常的舉動來,那就好玩了。”梅檀雅像是對朋友一樣,友好的說道,可是這忠告卻也是她能給予夜冥的了。
她的情緒,自己清楚。
雖然看似平靜,看似正常。
可是那虛幻的遺忘,一剎那那難以遏制的絕望情緒,總在席捲着她。
而做事卻成了她轉移注意力和控制情緒最好的辦法。
要是那一天,這個事情已經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那麼她無法保證自己真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紫凝的五皇子奉命來探望你,你準備一下。”夜冥看着這樣的皇后,他真的有種想法,不會在踏進這裡半步了,不過該做的事情總要去做。
“恩,知道了。”梅檀雅頭也不擡,專心的弄着手中的針線,無視夜冥的去留。
或多或少,她都希望夜冥一怒之下,賜死她,給她個痛快吧。
就在她縫製好了一件小小的衣服的時候,才發覺脖頸好痛,擡頭,看到了正目不轉睛盯着她的軒轅晨星。
莞爾,這棲鳳宮什麼時候成了他們來去自如的地方了?
“小五,好久不見。”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
“好久不見。”聽到這稱呼又意外,又親切。
當初離別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叫他的,小五。
“你不該來的。”平視過去,梅檀雅但到直入的說到,明知道夜冥疑心重,明知道他們之間什麼都不可能,他不該來的。
“你這話可真傷人。”軒轅晨星沒有想到她說話這麼直接,尷尬之餘有些莞爾。
“呵呵,可能是好久沒有和外界的人打交道,不懂得交際了吧,呵呵,想到什麼說什麼。”梅檀雅恬淡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
“你過得好嗎?”軒轅晨星所有的擔憂都在這句話裡了,看着虎視眈眈的富貴以及那就像柱子一樣站着的太監宮女們,雖然想忽視,但是總是不自在。
想想憐生每天都要在這樣的監視下生活,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啊。
“很好,好吃好喝,很自在。”隨着他的目光,環視一週,梅檀雅莞爾。
她發覺自己好愛笑啊,總感覺自己一天到晚都是樂呵呵的。
如果那天瘋了,她或許會是最愛笑的瘋子吧。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爲。”軒轅晨星看着眼前的皇后,雖然感覺她很開心,不是,應該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安樂,可是爲何他總覺得怪怪的。
畢竟經歷了那麼多的苦痛,再幸福的人,也不可能會這樣。
即使憐生很堅強,但是她現在的處境也不是她所想要的啊。
擔憂中,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