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紀康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陸姨娘的心裡突然就升起了一個直覺，但她還是繼續問了下去：“是幫誰治病呢？”
答案，是呼之欲出的；不僅陸姨娘猜到了，而且假沈姨娘也猜到了。
李紀康看了看陸姨娘，轉過去看着假沈姨娘說道：“康兒想等兔兒姐姐回府，替我母親看病。”
母親？
果然是猜中了。
陸姨娘和假沈姨娘彼此對看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無奈。
方氏作爲這李府曾經的當家主母，真可謂是不遺餘力地對付太子妃和沈姨娘；要不是因着她，太子妃也不可能吃那麼多的苦。
所以說，眼下方氏病臥牀上，對於她的死或者活，太子手下的人都是不可能去關心絲毫的。
換句話說，即便是她死了，大家也會覺得是罪有應得。
可是小少爺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也是目前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在他的心裡，當然希望自己的母親身體能夠康復的。
要是小少爺有機會向太子妃開口的話，不知太子妃會不會心軟，答應出手救治方氏呢？
“小少爺，要替夫人看病的話，可以請老爺去請郎中啊。”
陸姨娘想了想，繼續說道；這算是對小少爺的寬慰，也是想試探一下，李丞相對這事到底是何種態度。
“父親說了，御醫都看不好母親的病了；所以我纔想着要請兔兒姐姐替母親看上一看的。”
李紀康說着說着，那小嘴就一憋一憋的，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那眼眶也有了些微的溼潤，然後，慢慢地就紅了。
唉，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陸姨娘看着眼裡，也是頗爲不捨；即便雙方有再多的敵對，可是看着小少爺從養尊處優一下子跌到這樣的境地，心中畢竟也是不捨的。
要知道，即便眼下他還是錦衣玉食、奴僕成羣；可是隻要失去了大人的庇護的話，那接下來的日子，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的。
更何況，李丞相馬上就要迎娶新婦了；到時那位繼室會不會對李紀康這位唯一的嫡子出手，就很難說了。
“小少爺，要不你再去求求老夫人，讓她替夫人多請些郎中？”
陸姨娘憐憫心起，主動替李紀康支招。
李紀康低垂了頭：“康兒去找過祖母了，祖母和父親是一樣的說法，都說母親沒法醫治了；而且祖母還說了，要盡力救治大姐，府上所有的心思都要用在大姐身上。”
陸姨娘和假沈姨娘對看一眼，這是聽明白了。
相府對李月蓉還是沒有死心，所以會繼續尋求各種有用的資源，要把她給救治回來；因爲如果二皇子日後登基了，那麼家族裡出一個皇后和出一個妃子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是對於方氏，李府卻是連救的心思都沒有了；想來也是，連方老太尉都同意李丞相請新婦了，那麼方氏便完全就是一枚棄子了。
所以，李紀康是走投無路了，這纔想到了太子妃的。
可是，自己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