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兔兒手裡的針已經全部扎完,還在腦子裡盤算着接下來要施針的穴位是否正確、運行的順序是否需要調整?此時正在全神貫注的當口,突然聽到這一聲叫喊,嚇得——渾身就是一哆嗦。
等到哆嗦完了,李兔兒心頭的這怒火就噌噌噌地直往上躥;正所謂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說的應該就是李兔兒此時的情況。
她在心裡罵道:這都是哪個混蛋喊的?
好在第一批的五根針已經全部扎完,要不然的話,被這一嚇,還真可能把穴位給扎偏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劉丹可是會吃苦頭的。
李兔兒不禁有些氣急,人卻是下意識地就往火盆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屋裡只有自己和阿彪兩個人,這聲音不是自己喊出來的話,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阿彪喊出來的了。
而且,而且,李兔兒努力地在腦海裡回想着剛纔聽到喊聲時的感覺;似乎,那聲音是很熟悉的啊。
李兔兒已經把聲音的主人猜得差不離了,便慢慢地從牀前一直走到了阿彪的身前,很是認真地盯着阿彪看;阿彪只管低着頭,似乎在專心致志地看着銀針,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他身前的樣子。
好,讓你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李兔兒主意打定,笑眯眯地問道:“阿彪,銀針好了?”
阿彪正在心虛,此時聽到李兔兒的聲音,終於是嚇了一跳,再也無法裝成淡定哥了。
“太,太子妃,馬上好了。”
這手一抖,險些又要像剛纔那樣,被火苗裡舔了手。
李兔兒繼續笑眯眯地說着:“阿彪啊,你剛纔大喊大叫的時候,那聲音怎麼是連貫的?此時怎麼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原來,太子妃已經知道了,剛纔的那聲喊聲,就是自己發出的呀。
剛纔阿彪一邊烤着銀針,一邊偷眼在看李兔兒下針;這做事一分神的當口,手指就被華麗麗地給火燒了一下。
這一燒,手指自然是疼的;阿彪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自然地就喊出了聲。
只是等到聲音衝出了口,這才反應過來屋裡還有着一個太子妃;最爲重要的,是太子妃還在爲着太子施針。
當下就嚇得一個激靈,硬生生地就把這喊聲從自己的喉嚨口給掐斷了。
阿彪剛纔還以爲自己反應快,又看到李兔兒正全神貫注的樣子,以爲自己的聲音沒有被李兔兒給聽到呢;可是此時看到李兔兒臉上那笑眯眯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妃抓了個現行了。
李兔兒看着阿彪哭喪着臉的樣子,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阿彪,你也是習武之人;應該知道這鍼灸和點穴是同樣的事情,最忌有人在旁擾亂心神。我待會還要替阿丹再扎兩批針,你可千萬不能再發出聲音了。”
李兔兒又鄭重地叮囑了一遍。
“是。太子妃您放心,在下一定不會再犯錯誤了。”
阿彪當然知道剛纔確實是自己做錯了,此時見太子妃並不追究,高興地趕緊討饒;李兔兒也不再同他廢話,繼續專心爲劉丹施針。
而與此同時,坤寧宮內的倪太后,也是知道了劉丹遇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