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兔兒把話說完,屋外除了蒹葭外,所有人的頭都很自覺地低了下來;雖然太子此時還在屋內,可是作爲下人聽到了這種不該聽的話,低頭的自覺性還是必須要有的。
蒹葭沒有練過武功,茫然地看着大家幾乎是整齊劃一的就把頭給低下了,不由感到十分奇怪;好在她還算聰明,愣了一會,也跟着就把頭給低了下來。
一定不能在別人都低頭的時候,自己還擡着頭;這點道理,蒹葭還是懂的。
屋裡的李兔兒終於是停止了咳嗽,眼淚汪汪地看着劉丹:“阿丹,你家的水好苦。”
劉丹這才明白,原來李兔兒不是因爲喝得快被嗆到了;而是喝到嘴裡覺得苦了,想吐卻未吐的時候,才被自己給嗆到了。
他記得自己今兒是特意讓彭管家拿出的大紅袍。
這茶是由南方進貢的,沖泡後湯色橙黃明亮,香氣馥郁有蘭花香,香高而持久。自己覺得很是符合新婚喜慶的場合,又可以引喻自己和兔兒婚後生活如茶香般濃郁,所以才特意吩咐沖泡的。
此時看來,兔兒不喜歡這個味呢。
那以後兩人對飲的時候,該是喝什麼呢?白茶還是花茶?總之是要選那清淡一點的了,對不?
劉丹自顧自地在那兒開小差,沒聽到李兔兒在那邊喊自己:“阿丹。阿丹?”
阿彪在屋外乾着急又不敢開口提醒;太子爺啊,太子妃在喊您呢,您趕緊應聲啊。
“阿丹……”李兔兒見劉丹一幅神遊的樣子,不由得伸手推了一下劉丹;劉丹這才反應過來,朝李兔兒看過去。
“兔兒。”
“阿丹,我的那些嫁妝呢?”
劉丹忍不住笑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看着挺迷糊的,原來還知道惦記着自己的嫁妝啊;而且這是在玩腦筋急轉彎嗎?怎麼前一刻還在說嫁與不嫁,後一刻便已經說起了嫁妝的事了。
“放心,已經命人擡入庫房了;等清點結束,便把嫁妝清單拿給你,不會少了你的。”
劉丹是一幅開玩笑的樣子,李兔兒卻是一臉的認真:“阿丹,我知道夫人不會給我什麼好東西;所以雖然看着熱鬧,其實是不值什麼銀錢的。”
雖然自己在李府只呆了一個月的時間,可夫人不喜自己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給自己好東西作爲陪嫁?那是自己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劉丹看着李兔兒很淡定地說着自己的嫁妝不好,覺得有點心疼;他不知道同樣是作爲庶女,李兔兒的處境怎麼就會差到如此的地步?
要知道即便在高門中,各種名分和份額都是有着一套約定俗成的規矩的;當家主母爲了維護自己賢良大度的好名聲,幾乎是不會在嫁妝這樣的事情上剋扣庶女的。
而就在剛纔,彭管家已經將李兔兒的嫁妝清單給自己看過了,也已經和擡來的嫁妝覈對過了;確實就如同李兔兒說的那樣,真的沒什麼好東西,盡是拿些看着熱鬧卻不怎麼值錢的東西充數。
想來,不要說是相府嫁女,就是一般的富足人家,給女兒的嫁妝也比這個要好上一些吧。
那自己要不要現在就把實情告訴李兔兒呢?
劉丹正在糾結中,突然聽到李兔兒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