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剛纔被李貴妃隨意點名的那些個宮婢,已經迴轉了過來。
每個人都是支支吾吾的,話也說不完整;或者說,話是說完整了,只是沒有李貴妃最爲關心的內容。
不過,李貴妃並不在意;這些被她支出去的人,也只是個幌子而已。
能起到障眼法保護一下那個眼線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如果起不了這樣的作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在,那個貼身宮婢也是很快就回來了;她踮起腳,湊在李貴妃的耳朵邊輕聲回稟起來。
“回稟娘娘,太后娘娘今兒是要去參加太子的大婚呢;想來,這動身也是快了。”
這消息,當然是那個眼線告訴她的;只是她不知道,這消息也是眼線知道了太后要去太子府上,自己推算出來的。
因爲從這兒到太子府上,也有不短的路程;如果不早些兒動身的話,應該是來不及的吧。
什麼?是去參加太子的大婚?
李貴妃猛地發現,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
自己一直以爲太后動用了鑾駕只是來給自己添堵的;可是自己,沒有想到,太后也可以去參加太子的大婚啊!
是的,太子娶的只不過是相府的一個庶女,而且事實上是一個外室之女;自己總以爲以太后這樣高貴的身份,是不可能屈尊去參加這樣的婚禮的。
可是,自己忘記了,這新娘子的一方,可以是低如塵埃的存在;可這新郎的一方,畢竟是太后那心尖上的寶貝,是太后最爲喜歡的孫子,也就是當朝的太子啊!
正如同自己會到場,給強兒造勢一樣;那太后也可以到場,給太子造勢啊。雖然皇上疾病纏身皇后早就短命了,可是太后的到場,卻能起到比他們到場更爲震撼的作用啊!
突然明白的道理,使得李貴妃的臉色明顯的一白;她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了那麼多年,總以爲可以在大婚這事上,壓過皇后一頭,讓太子的排場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強兒的排場。
可是誰知道眼下竟然就明晃晃地多出了一個太后來,使得自己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也很明顯的,就讓太子的排場又壓過了強兒了。
想到這兒,李貴妃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真是沒用的東西,連到底何時動身都打探不到;去跟那個死老婆子說,如果她不急的話,讓她挪挪地兒,讓我先出宮去!”
說到最後,李貴妃簡直就是咬牙切齒的,似乎要將所有的恨都揉到這話語裡;然後,發泄到太后的身上。
可是,她知道不能,或者說不敢;再多的怨恨,也只能在暗處發泄。
她都不敢,底下的這些宮婢自然是更加不敢;所以又出現了方纔一樣的情景,李貴妃的話說完了,可所有的人都是低垂着頭,沒有一個敢主動出聲應下的。
“都是一羣廢物,平日裡真是白養你們了!”
李貴妃自然是更加火冒了,可是她也知道,這些宮婢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如果她們前去相詢的話,太后如果突然發難,只要尋個以下犯上目無尊長的罪名,那可就是大罪了。
死個把下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一來今兒是強兒大喜的日子,最好還是不要見紅;二來卻也是,這樣的結果對自己毫無用處,反倒要浪費自己不少的時間。
想到這兒,李貴妃終於咬了咬牙,慢慢地下了玉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