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安管家派的人來了,因都是些粗壯男子,這兒畢竟還是後院,所以先呆在了院牆外,讓王媳婦先找李兔兒回稟。
王媳婦很不情願,可知道這事她卻不得不做。
按照規矩,這小院是二小姐住的,那這兒的主子便是二小姐。
她早晨帶人來打掃,便是要先回稟了二小姐再讓人動手,即便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也應該這樣行事。
可是她心裡鄙夷,所以便故意沒有回稟李兔兒,而是直接讓那些婆子動手打掃了。
可是,剛纔能那樣操作,換作此時卻是不行了,而且是萬萬不行了。
本來大戶人家中有小姐居住的院子若要修繕,便應該是讓小姐先搬去別的院子,等修繕好了再讓小姐搬回去。
現在沒有讓二小姐先挪窩,已經是便宜行事了;只是畢竟要顧忌不要被外男看到的,所以方纔夫人已經傳口信過來,要讓二小姐躲在屋裡不要出來。
這也是擔心,若是讓那些男子進了這小院,而二小姐又是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外男看到了;無論如何,二小姐都是會名節受損的。
而萬一被哪個有心人傳出去的話,正好被太子知道,接着導致太子退婚的話;那李氏一族的全盤計劃,都要被打亂成七零八落的了。
要知道,太子眼下就在看能不能抓到把柄呢;而在目前這種局面下,這樣的情況是極有可能被傳到太子耳朵裡的。
因爲既然自己李氏一族在太子府裡都有內應,那太子如果在相府安插內應的話,應該也是屬於合情合理的事。
所以王媳婦即便不願意,但還是要按照夫人的意思去跟李兔兒回稟一聲;如果真的是在她身上出了岔子的話,那夫人剝了她一身皮,剝了她全家的一身皮,都是有可能的。
王媳婦走到門口,看了一下屋子;屋門雖然事虛掩着的,可是方纔已經從窗戶看過這屋裡的情形,似乎真的是有些不想走進去。
“二小姐在屋裡嗎?”
王媳婦清清嗓子,在門口喊了一聲;她相信憑她的音量,屋裡的人很容易就能夠聽清楚了。
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沈姨娘的身子震了一震,手裡的繡花針差點就刺破了手指。
她看了看牀上的李兔兒,此時正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便將繡品放在了桌上,三步兩步來到了門邊:“敢問是何事呢?”
王媳婦一見是沈姨娘,扯了扯嘴角:“是這院子要修繕一下,有外男會入院;你跟二小姐吱一聲,可不要隨意出來走動被人看到了的。”
“那……”沈姨娘剛想開口問,王媳婦已是滿臉不耐煩地轉過了身。
“是誰在屋外呢?”
忽然,從裡屋傳出的一聲聲音,成功地阻止了王媳婦要離開的腳步。
聲音自然是李兔兒發出的,稚嫩中還帶着一絲慵懶;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難不成剛纔是在睡覺?
王媳婦聽了臉色變了變,終於還是迴應了一聲:“二小姐,我是夫人跟前的。”
“好,有什麼事的話,進屋說吧;否則,夫人又要說我不懂規矩了。”
王媳婦的臉色又是變了變,終於還是皺着眉頭跨進了屋子。
只是這一進屋,她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好像,哦,不,是確實很難聞的一種氣味。
而且,很不幸的,好像是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