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尉遲縣令爽快地應了,隨後鄭重地把這藥放在了書桌上。
那人覺得有些驚訝,這縣令似乎也太平靜了些吧?
他腦子裡剛剛轉起這個念頭,便看到尉遲縣令看着自己;臉上,是一幅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樣子。
頓時,那人心裡剛剛升起的一縷疑惑,轉眼間便煙消雲散了: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尉遲縣令終於露出了正常的反應。
尉遲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出了口:“請問閣下,我的妻兒……”
自己的妻兒都在對方的手上,自己不得不問!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在燈光中根本就看不真切;他徹底放心了,因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這是自己和縣令接觸後,縣令第一次稱呼自己爲“閣下”。
所以說,這主子的計策果然是十分英明的;只要拿住了這縣令的妻兒,又何愁他不乖乖地聽話呢?
自己剛纔還在擔心這人的反應不太正常,只不過此時看來,反應自然是正常的;只是這個膽小的縣令被嚇怕了吧?這才讓人覺得他的反應慢了不止一拍的。
“你好好辦事的話,你那妻兒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尉遲縣令聽了,似乎斟酌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問出了口:“閣下,尉遲做完此事,自然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但求閣下看着尉遲一片忠心的份上,一定繞過在下的妻兒。”
自己要是跟二皇子對抗起來,那無異於是以卵擊石的;所以自己根本沒有可供談判的資本,只是希望二皇子能夠看在自己忠心辦事的份上,能爲自己留下一點血脈。
而另一邊是當朝的太子妃,同樣不可能給自己活命的機會;所以只要自己按照二皇子的囑託做了,那等待自己的便只有一個字。
那便是,死!
那人終於又笑了,這一次的笑意有點濃,所以尉遲縣令看清楚了。
他覺得尉遲縣令雖然膽子很小,但是人倒不失爲一個聰明人。
如此近距離地襲擊太子妃,要是不被她的那些暗影給拍扁的話,那纔是真有鬼了呢;自己原本是想婉轉地提醒他一下的,免得他到了現場後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然後便因着害怕而露了陷。眼下尉遲縣令自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那麼就無須再多費口舌了。
“你何必多心?”
那人說了一句,先頓了一頓,看到尉遲縣令認真地看着自己,這才繼續往下說:“主子本來許給你的是榮華富貴,眼下只是因着計劃有變這纔不得已讓你去涉險的;至於原來許你的那些好處,自然會有你的兒子繼承。這點,你無須擔心的。”
至於到最後是不是這麼回事,那就要看主子的心情了;畢竟只是一個從八品的縣令而已,要不是眼下的瘟疫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會和這樣的人有接觸。
尉遲縣令臉上一喜:“如此,那就多謝二皇子了!”
那人點點頭:“你能個記住主子的恩惠便好。”
說完,又叮囑道:“等天明後便動手吧。”
估計這個太子妃也快要離開這兒了,那就趁早動手吧;不是有句古話說的是“早死早超生”嗎?應該就是說的這樣的情況吧。
尉遲縣令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他又看向了桌上的瓶子,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