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分頭診脈的檔口,慕容璉的手下從屋子裡擡出了一張桌子;就那樣放在了椅子前面,那神態自然地就像是在自己家裡拿了一樣東西而已。
李兔兒手下的人立刻人人怒目,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討伐的聲音;要知道此時是自己主子替人診脈的時候,要是打斷了主子的思路,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桐只當沒有看到李兔兒那些手下的神色,手裡拎了一個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口袋;自顧自地從裡面拿出筆墨紙張等,鋪在了桌子上。
這是少爺的習慣,每次替病患診治的時候,總要在一旁備好文房四寶;要是等他想到寫方子的時候才準備的話,那他是一定會生氣的。
過了許久,李兔兒和慕容璉兩人幾乎同時收回了手;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同樣的內容。
慕容璉含笑:“劉姑娘果然醫術高明!”
李兔兒含笑:“慕容公子纔是醫術高明的那個!”
慕容璉:“劉姑娘不要過謙。你對瘟疫的症狀知曉得如此清楚,又能寫出如此完善的方子;就憑這一點,在下就是自嘆不如。”
李兔兒:“慕容公子纔是自謙的那個。我能寫出方子,只不過是佔了先機而已;而你在此時纔剛接觸病患,卻能夠馬上推斷出方子的好壞。這份造詣,纔是本姑娘需要學習的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互相誇讚對方長處的;他們在那兒聊得興起,卻不知道他們無心的談話,卻是讓在場的衆人聽得越發心驚膽戰。
一邊在想,難道說,那個慕容公子真的入了太子妃的眼,那,那,那可怎麼辦呢?
要不要讓主子知道呢?
要不要讓太子知道呢?
另一邊也在想,難道說,自家公子是真的喜歡上了眼前的劉姑娘,那要不要傳書一封讓老莊主知道這事呢?
就在衆人都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李兔兒終於“撲哧”一聲笑了。
“慕容公子,你我這算是互相在吹捧嗎?”
這你一句我一句的,怎麼就能夠說上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在自己看來,這已經不是在互相吹捧了嘛,簡直就是在互相鍍金啊!
慕容璉也是笑着:“能和劉姑娘互相吹捧,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李兔兒……
這,這話怎麼說得有點怪呢,難道說這互相吹捧一事,還是百年難遇的大好事?
不過,李兔兒也沒有多想:“慕容公子,這方子要是不差的話,那本姑娘就不作更改了。”
也就是說,待會就直接拿着熬好的藥湯給眼前的這兩個暗影服用了。
“那是自然。”慕容璉隨即便接口道。
在自己的心目中,這方子就是爲這個疫情量身定做的;自己想不出應該修改的理由,也想不出應該修改的地方。
不過,慕容璉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劉姑娘似乎是個膽子大的,竟然敢在太子妃面前自稱“本姑娘”;而且太子妃竟然也不生氣,只是由着劉姑娘在這小院裡作主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