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長寧在沈從景懷裡也哭哭啼啼的,這會兒還不忘記伸出一隻手去掐人腰上的軟肉,“你說誰傻?別說我兒子,你才傻。”
沈從景嘆笑道,“是我傻……只你別這麼嚇唬我,你說我什麼都行,阿寧。”最後一聲“阿寧”就彷彿是從胸腔中喚出來的,既輕,卻又帶着一種無法釋脫的沉重。
這一聲“阿寧”,只聽得符長寧心裡酸的只想不顧形象的大哭一場。
看着懷裡一大一小哭得愈發悽慘了,外頭的嬋衣娉衣她們也是捂着嘴巴哭聲一片,沈從景只覺得無奈非常,“好了,好了,都別哭了,你們一會兒,都該把我家小公主給哭醒了……”
這次就連福延一邊哭,也一邊無語了——他爹太可怕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着他妹妹呢。
而符長寧,則是報以再一次的,在人腰間掐了一把。這次用足了力氣,給沈從景掐的“嗷”的一聲慘叫。
這次符長寧的醒來,可以說是讓整個皇宮都鬆了一口氣。之前她緣由不明的昏了過去,太醫急匆匆的提着藥箱子過來了,結果卻根本診斷不出是什麼毛病。但是皇后娘娘脈象絲滑微弱,時有時無,顯然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尤其是有經驗的太醫更能看得出來,皇后的身體並沒有要“生”的意識。
可以說,縱是這具身體不死,若是皇后的意識一直遲遲醒不過來,那麼這人,早晚也活不下去了。
符長寧的清醒真是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太醫們簡直稱這次皇后的突如其來的“假死”和突如其來的清醒爲一次奇蹟。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若不是那個“白衣仙君”指尖輕點的一道金光,可能他們建蒙國的皇后娘娘,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符長寧事後把“白衣仙君”的事情同沈從景講,沈從景也只能說是上天保佑。他在全國許多地方都撥了善款,去捐助因戰事而無處可歸的流浪者,還成立了廟堂,供奉起了那名“白衣仙君”——仙君的樣貌也很好描畫,皇后娘娘符長寧說了,就照着他們筆下鑄造就行!
看
着工匠們詭異的目光,沈從景也是苦笑連連。
但別說,這位風神俊朗傾城絕色的“白衣仙君廟”甫一在全國各處成立的時候,百姓們紛紛都很踊躍的去捐貢香火錢。他們可沒有見過皇帝陛下長什麼樣兒,他們只聽說,這位“白衣仙君”是救了他們皇后娘娘的命的好神仙,他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更有大着膽子的善男信女們擡起頭,細細的端詳了一番“白衣仙君”的臉——那驚爲天人的面孔又使得他們在敬畏的同時,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祁烈已經死了,祁崢登基以後,卻先並沒有大興土木,去重建山河。反倒是先輕賦稅、免徭役,大赦天下,先讓百姓們休養生息。
而遮掩的榮國,是無法與仍舊雄霸一方的建蒙國所相抗衡的。再加上之前兩國君主的私下談判,兩國很順利的就簽署了友好條約——即是兩國之君在位期間,互不侵犯,相互貿易。這條約不過世百年之約,但是對於現在的建蒙國和榮國,足夠了。
誰又知道,後世是個如何的光景呢?
而正應該同榮國一樣休養生息的天嵐國,卻在這個時候,傳出了一個不那麼美妙的事情——天嵐國皇太子符長安,突然病重了!
符長安病重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已經是來年春天了。
正是春耕繁忙之際,符長寧作爲一國之母,也該是有些行動作爲表示的——建蒙國曆來就有這樣的規矩,國母在每年春耕之際,都要在皇宮裡開闢一方田畝,來作爲皇后親自播種的作物地方,這個地方是要在秋收的時候,有收成的。若是收成一片大好,那麼就預示着來年建蒙國也會風調雨順大豐收。
符長寧近日,正跟人家忙着這個。
所以符長安病危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符長寧正在拿着一個精巧的金玉小鏟,給她那株什麼都生產不出、但是十分美觀好看的芍藥花兒翻土呢。
傳信的小太監跪在那裡彙報完了那封信的內容,符長寧手中的小鏟子當時就“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一塊兒龍眼大的紅寶石就
這麼從那把鏟子的把手上“咕嚕嚕”的滾到了田裡。
符長寧怔忡了。
“你說……皇太子殿下,病危了?”
這個“皇太子殿下”,說的自然就是天嵐國的符長安。
小太監瑟瑟的不敢多發一言,“回、回娘娘,信、信上,是這麼說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皇后娘娘如同一陣風一樣,就穿過了他,跑進了大殿裡。
符長安同符長寧的感情很好。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好”呢?就好到,哪怕是國破家亡的時候,符長安也能盡他所有的能力,想讓這唯一的親妹妹看快活。
而這一世,符長寧的大仇既然已經報了,祁烈都已經死了,她的哥哥,怎麼還會危在旦夕呢?
符長寧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心臟都快要從胸腔子裡頭跳出來了。
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去見哥哥一面,一定要去見他一面!
這種極其強烈的念頭催使着符長寧,符長寧叫人去宸安殿堵了沈從景過來,她一面叫人給她收拾東西,“不用帶上太多的東西,日常用物便好,我們快去快回——”
正忙忙碌碌的說着,沈從景就已經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怎麼了阿寧!?”
“是我哥哥……”符長寧喃喃的,也顧不上和沈從景說什麼,自己也在那一邊忙亂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他、他病了……”
正說着,就捂着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符長寧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明明一切都該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爲什麼她的哥哥卻突然病重了?
爲什麼?
沈從景今天早上就聽說了自天嵐國快馬加鞭趕過來的信函,但是符長安那個性子,也是和符長寧一樣,說風就是雨的,若是說這倆人沒啥事兒也能這麼膩歪膩歪,沈從景是很相信的。
所以沈從景根本就沒有把天嵐國的來信當成是一回事兒。
哪想到,居然是符長安病危了?
沈從景也提起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