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臨了。
風呼嘯着,畢竟是初春,風中夾雜着的是刺骨的冷氣。湘靈開始覺得冷,她身上的衣服其實是夏天的。
因爲好看些的衣服,她全部改了想,想送給伊妃。留給自己的,除了冬天兩件棉衣,就只剩下夏天的兩條素色裙子。
她不想穿的太豔了,怕人家說她想勾引他。連他送她那件紅色的貂皮披肩她都接了邊準備送給伊妃。貂皮的衣裳,她穿了,配不上。
刺骨的風進來,她吸着冷氣,一口一口,甚至都有些喘不上來,眼前陣陣的發黑,胸口從堵變得疼起來,她努力的放鬆一下,身子便被風吹得更冷。咳嗽出來,跟着就發抖。天,陰的,連星星也沒有。
她忽然,好想看看月亮。她還記得那年的中秋,他到她身邊的時候,就好像,是從月亮上下來的人。
她真的以爲他是愛她的,以爲他喜歡她,以爲他願意帶着她到天涯去漂泊。她不知道這其實都是爲了另外一個女人,否則,她會讓出。因爲從他說了那句話開始,她的心就跟着他了,再也,逃不了!
深夜,一切都安靜下來,唯一聽到的,就是她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或者,還不如從前。
雨是什麼時候下來的?春天的小雨,淅瀝瀝的,溼透了她的身子,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成了第二層禁錮。
大臣們來上朝了。用袖子遮着頭,到她這裡的時候,就忽然站住,靠近她的籠子,看一眼籠子裡面狼狽不堪的女人,然後再遮起來,匆匆的跑進建章宮。有的人進去的時候,會放慢,一直看她。
“這是爲何?”
“不知道,聽說昨兒下朝之後就放在這兒了。”
“衛士大人,皇上的意思是?”
“抱歉大人,恕在下無能,揣測不到皇上的意思。”
“我聽宮裡人說,作了鳳袍,該不會因爲這個吧?”
“那倒不至於,只要沒穿,不成罪。況且,不是已經在冷宮了嗎?”
“伊大人來了,去問問,他也許知道。”
透過滴水的頭髮,湘靈看到個踱步走來的人,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行動中一派儒雅威嚴之氣,略帶仙風道骨。越來越近,直到站在她眼前。
“這是?”
“伊大人還不知道?湘妃娘娘!”
“哦!”
“皇上關進來的,昨夜開始就放在這裡,好像是故意供人圍觀。”
“嘶,皇上的意思是?”
“我們還等着您吶!您最瞭解皇上了!”
“猜不出。不過,內宮妃子用籠子鎖着,在這裡示衆,實在有失體統!”
“是啊是啊!內宮的事情就該由內宮處理,拿出來示衆,確實違背禮法,況且諸位看看,這湘妃娘娘如此衣着暴露,若傳出去,豈不讓人說我南冥不懂禮義廉恥!看來,伊大人是要奏一章?”
“嗯,嗯!”
伊大人慢悠悠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那些看湘靈的臣子也跟着散去,換上了後來的一些人。
“這件事,一定要奏!如此寡廉鮮恥的女人,竟然如此着裝在朝堂之外,簡直是!不處以極刑,難以平民心!”
原來,他要她死。不乾不淨的,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