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賢的速度疾快,就像一陣颶風,唰一下就往裡面捲了進來,完全不避一點忌諱。
“大哥!”
拍開竹簾,繞到屏風後的那一剎那,金賢一眼就幔帳高掛的牀榻上,紫珞包在錦被下,半露酥肩嬌媚而慵懶的模樣兒,被他的大皇兄攬在懷裡。累
金晟臉色一沉,急怒的將女人放回榻上,拍下幔子,叱叫一聲:“金賢,你放肆!誰準你這麼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出去!”
金賢怎麼也沒料想到,進來會看到這樣的光景,面孔頓時慘白,身子僵住。
“大哥,我……”
“出去!以後不準毛毛躁躁進我的房!有什麼事要說,給我到正廳裡等着去。”
金晟利聲斥喝。
呆站着的少年恁是不肯走——
他喜歡的女孩子就在別人的牀上!
難受啊!
好難受!
他的心全擰結在一塊兒了,恨不能衝上去將人搶過來。
可是,他現在憑什麼這麼做呢?
自小到大,他對於這個兄長一直是敬愛有加的,如果不是紫珞,他一定永遠這麼敬愛一下去。
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當真是堵得慌,他默默看了好一會兒,往外急步跑出。
等金賢走掉了,室內又恢復了寧靜。悶
紫珞捂了捂發燙的臉,探出頭去,悶悶的喊住打算往外去的金晟,這個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睨着她這邊,兩人的目光正好對到了一塊兒。
“爺,能不能讓景如去娶一身衣裳來,我想穿衣服……我,我得起來……安王殿下不是要見我嗎?”
這話好像沒有什麼歧意,可金晟一聽完就沉下臉來。
“又怎麼了,幹嘛又瞪我?我哪說錯了!”
他懶懶的開口:“他要見,你就得去見嗎……身子這麼破,給我好好在牀上養着,哪也不準去!”
“但是……”
“不準!睡你的覺!肚子餓的話,等會兒會有人來服侍你用膳的!”
他蠻不講理的丟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走到外頭,紫珞隱約聽到他在低聲吩咐景如到嵐閣去取衣裳,又叮囑她去把藥溫上,弄一些清淡的東西往裡頭送去侍候着。
同時一再重申,他的房,誰都不準進:尤其那個朧月,要是敢闖進來,甭客氣,一棍子趕出去。
紫珞在裡頭聽着好生囧。
這人怎麼就和朧月耗上了?
****
關門離開。
紫珞氣鼓鼓的瞪着臉,真想撲上去狠狠扁上一頓,這人拽的二五八六!
摸摸自己發疼的身子,泄氣的不得了。
唉!
沒衣裳可穿,寸步難行呀!
只能等。
過了不知多久,竹簾被掀了起,景如細步走進來,將垂下的帳子用銀鉤掛起,手上捧着一疊衣裳,笑盈盈的對着牀上的女主福了一福:“嵐主,奴婢服侍您穿上小衣,起來吃點東西可好!”
紫珞點點頭,掙扎着要起來。
景如忙放下衣裳去扶,錦衾滑落時,見到肩胛上的點點紅紫,她怔了一下,不覺宛然一笑。
這一笑笑臊了紫珞的臉孔。
“我自己來吧!”
她不喜歡有人服侍,稟承的是現代人的思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絕不假借別人之手。朧月跟在身邊時,她也從不曾差遣她去做這種事。
“嵐主子,不必不好意思,服侍主子,是奴婢的責任……何況,主子的身子虛着,不宜多動,奴婢這就給您穿好,然後在榻上躺着,王爺吩咐下去讓人做的飯食羹湯一會兒就來……”
景如的手腳很麻利,一邊說一邊給她繫好抹胸的雪兜衣,着上雪色繡着蓮花的小衣,卻沒有把羅裙給她穿上。
紫珞覺得自己的身子實在乏的緊,也就不推拒了,紅着臉得了這貼身的服侍,直覺很難爲情。
“把裙子也給我穿上吧,我要回去嵐閣,若再不回去,朧月會急的!”
她把淡紫色的羅裙挑到衣上,輕輕的摩挲着。
“那可不行!嵐主子也有聽到的不是,爺讓你留這裡呢!你現在這樣子,走路回去只怕有些困難,要是再拉傷了可就不好了……”
景如急急按住主子的手。
“我不想留這裡!我要回去!”
紫珞固執着很。
留這裡,等他回來又是一陣煩,現在,她想躲他躲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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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兒靜靜的看着,心頭極是詫異,看到提嵐主子臉上那一臉的嫌惡,好像當真不愛待在這裡,似乎真是沒把王爺待她的不一樣放在心上——她是實實在在不稀罕着。
景如是和王爺自小一起長大的,平素的時候,兩人雖是主僕的關係,不過,王爺待她就如親妹妹,她待王爺呢,自也是親如兄長,兩人關係一直極好。以致於既便成了親,也願意待在東園幫襯着。
她在這裡雖然只是一個奴婢,但每個人都敬着她,那些個所謂的王爺的侍姬一個個皆不如她的身份來的尊貴。
景如知道王爺身邊女人多,也曉得他對任何女人皆不上心,就女人的角度來說,她並不欣賞王爺這種作風。
但作爲妹妹,她又極是心疼他的——王爺很寂寞的,誰都得不了他的歡心,就意味着誰都不是他心尖尖上想要的那個人。
王爺挺愛安靜,愛一個人住一個園子。
他的園子裡從不住女人,也從不在女人身邊留宿。
不管是在北地還是在帝都康城,他若要有女人侍候,通常是女人們的房裡解決了男人的需要後,便回自己的屋,然後,寧可對着枯燥的書,無聊的看上一會兒兵書,或是對着江山輿形圖,研究上一個晚上,也不願抱個女人睡到天亮。
這是頭一回,有女人被王爺抱進東園。
也是第一回,王爺在自己的房裡寵幸女人。
昨夜裡,她有守在屋外,總覺會發生什麼事般,不敢離去。
她站在挺遠候着的,卻依舊可以聽到房裡傳出的聲音,男子的野獸般的粗吼聲,女子無助的求饒輕泣聲,無休無止的在冷落的夜空裡迴盪……聽得讓人面紅耳赤。
當時,她的夫婿——暗哨裡的大頭目楊譜守在她邊上,勸她回去歇着,他守着便好。
景如臉紅的說不必,也許待兒王爺會用得着她——王爺太瘋狂了,女主子只怕承受不起。
最後還是敵不過夫婿的催促,那人皺着眉不許她候在房外聽那種曖昧的聲音,她纔去歇下。
還真被她的烏鴉嘴給說中。
臨近天亮的時候,楊譜到房裡喚她出去,說是王爺叫。
她簡單穿了外衣,跑去,但見只着單衣的王爺抱着女主子有些手足無措,淺色的褥子上滿滿是的全是血……
這是景如第一次瞧見王爺露出自責而惶恐的神色,抓着頭皮完全失了平時的冷靜,只吼的快叫冷熠。
冷熠來治的時候,她就在邊上,把他們的話聽得分明,才知道女主子是那裡傷到了。
冷熠走後人,她看着爺抱着嵐主子去沐浴,親手給她上藥,喂她喝藥……
她明白,王爺這是對這位嵐主子上了心。
關於凌嵐,在之前,她還沒真正的看過,只聽說是一個極聰明,武功膽識皆不錯的女子。
她哥哥景侃對嵐主子很看不順眼,直說這女子太能生事惹非。
冷先生卻贊,這女子聰穎強悍。
今日她總算見到了。
第一感覺,這主子,很嬌美!
第二感覺,很平易親切,不會擺架子,笑起來的眉眼是那麼的明豔,羞起的神韻是那麼的純淨嫵媚。
第三感覺,卻是很犟的脾性,很固執的一個。
她執意要離去,就是不想在這裡待着。
能住在這裡,就意味着會得了王爺的愛惜,那可是這個王府的女人最最夢寐以求的事,若換作了別人得了這樣的殊榮,一定開心的要死,這位嵐主子好生奇怪,好像很急切的想和王爺撇開關係。
景如覺得想勸是勸不住的,只靜靜的衝凌嵐跪下:
“主子,您真不能走。您這樣出去。王爺回來一定會罰了我們這些作奴婢的。請您別爲難奴婢了……前兒個,您不告而別,嵐閣裡的婢女們吃了訓……主子,你還是好生在這裡養着吧!至於那位朧月姑娘,奴婢剛剛跟她碰過面,已經告訴她您在這裡好着。只要隔上幾天,你們總能見得面的!這會兒,王爺還生着氣呢,主子還是先順着一些的好!”
紫珞很無奈,她不喜歡別人衝她跪,也不愛衝別人跪,忙喚她起來,想想道:“那也給梳裝一下吧!我想到外頭吹吹風!到亭子裡坐一下……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嬌貴!”
****
金晟到正廳的時候,金賢正在那裡恍惚的盯着一盆茶花猛看,原本清正的眉眼奇異的落着幾絲惱怒與不甘,就好像正在和什麼人生悶氣一樣。
他的這個弟弟一直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是什麼事擾到他來了?
金晟凝睇了一眼,直覺他所有的不痛快好像皆來自於他房裡的女人。
“五弟,吃飯沒?要是還沒吃,我們兄弟倆就湊到一起吃一會兒酒去……”
金賢聽到他的聲音,猛的轉身,見他獨自一人,不馴的眉就直皺,一雙眸直往外瞅,舉止很失態,竟忘了要跟金晟打招呼,便直巴巴的叫:“凌嵐呢?”
這可不是一個小叔子對自己的嫂嫂該有的稱呼。
金晟心裡很是不悅,淡下臉孔,往邊上坐下,讓人奉茶,不說話。
***
金賢有一種天塌的感覺。
在之前,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覺得紫珞和大皇兄之間可能還是清清白白的。
他想:像紫珞這麼聰明的女子,如此費盡心機的替姐姐嫁進蕭王府,以她的心思,在蕭王府內,她會如何在應對他的大皇兄。
這個女人不是貪圖名利的人,她似乎有意想把凌嵐找回來,這暫代的側王妃的位置,她會重新還給凌嵐。
他很不喜歡,他們已做了真正夫妻這種假定。
雖然這種假定絕對是最最疏鬆平常的事。
被囚的那些時候裡,當他無意間聽到朧月漏出口風,說大哥和紫珞並沒有夫妻之實的時候,他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可是,老天見不得他歡喜啊,生生要他樂極生悲。
昨夜一宵錯,她終究還是做實了蕭王女人這層身份。
金賢真的很恨他的老師君墨問,硬是要把紫珞交給蕭王。
昨晚,他與朧月是在離開去搬救命的路上遇到君老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不對還是怎麼的,那一刻,他總覺得自己見到的這個君墨問比起以前,顯得猶爲冷。
見到他時,金賢急匆匆趕上去,直求君老師去幫忙救紫珞。
朧月呢,呆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把眼珠子睜的大大的,就好像見到了鬼。
君墨問衝他們點頭,勒着馬繮淡淡的讓他們跟上去救人,直說蕭王的人馬馬上會趕來。
金賢那時想,君老師真是有本領兒,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紫珞的行蹤,他都不見他如何盤算計較,便把紫珞救了回來。
救回來的時候,君老師抱着紫珞,他們身邊還跟着一個白衣男子。
之後,他們又遇阻截,被殺的幾乎難以招架,所幸這個時候,大皇兄來了。
可是大皇兄卻把紫珞給搶走了。
他急的追來蕭王府,卻被君老師打暈。
半夜醒來的時候,他的心,深深的作痛,恨不能把所有人給趕走,將紫珞自金晟的房裡搶出來。
他曾失魂落魄的跑去園門外,卻巧瞧見那個時候,冷熠自裡面看診出來,他急着問怎麼回事。
冷熠看到他,有點驚奇,反問他怎麼這個時候不睡,在外頭瞎轉悠做什麼?
金賢不答,只是惱怒的連連逼問裡面的女人到底怎麼了?
冷熠被他幾近瘋狂的舉止嚇到,呆了一下,才淡淡回答道:“那是他們閨房裡的事,安王要聽嗎?”
一頓,又接着道:“安王,人家夫妻待一處,能做什麼,還需要說嗎?再說,安王現在是以什麼身份打聽這裡的一切?”
金賢聽着渾身發冷。
是啊,他以什麼身份去打聽他們的事?
又不能衝進去跟大皇兄揭穿了紫珞的身份——
揭穿了又如何?
如今,他們已成夫妻,揭穿了,凌嵐的事沒法收場,到時,大皇兄一定不會再放過紫珞——他會將其正式的收入房裡,令她名正眼順的成爲他後院無數女人中的其中一個。
他悶叫一個,轉身跑開。
他知道自己繼續待着,一定會做出令自己懊悔的事來——
絕不可以莽撞的揭穿。
這一刻,他無比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要紫珞,哪怕她曾經做過誰的女人,只要她一朝恢復自己的身份,他就要將她要過來。
前提是,必須把凌嵐去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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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凌嵐已經掉入了河裡,他要去哪裡再找一個凌嵐來把紫珞換出去?
他去了嵐閣,見朧月,見左丘,他們是一夥的,從此,他也會是他們一條船上的人。
他見到了朧月。
朧月說,左丘派他們的人去沿河查探凌嵐的下落了,但估計已經凶多吉少。
說話間,朧月冷淡的臉孔上露着深深的浮躁以及惱怒,她進不去蕭王的園子,只能守在嵐閣等,她恨的要死。
金賢聽着了,重重的往桌面上狠砸了幾下,他說他要去把人找回來:絕對要找回來,哪怕是屍體……
朧月冷笑說:“屍體有什麼用,弄一具屍體過來,你想讓南北兩國再次開戰嗎?若真是找回了屍體,煩安王您當場給我燒了,要不然到時,不但幫不了小姐,而且還會給小姐添麻煩生亂……大違小姐初衷的事,你以爲小姐會答應嗎?”
“這不行,那不是,那要如何時是好,難不成就讓她這麼待在金晟身邊不成……”
他氣的轉身就跑出去,回府時天還有亮呢,立即集結了府上所有人,往那紅河邊去撈人……
一整天,徒勞無功,生不見其人,死不見其屍!
金賢沮喪極了,再也沒法在大河邊漫無目的的尋找。
天亮暗下來的時候,他按捺住心頭想見紫珞的衝動,拼命的往蕭王府而來。
他想見紫珞,想看看她好不好,想問問她以後有怎樣的打算……、
在知道她是紫珞以後,他真是無法忍受她在自己的大皇兄身邊,只要一想到她會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他就一種難言的憤怒。
曾經,他是那麼的敬重他的大皇兄,但現在,他有的好像就只有急怒了。
儘管他知道,這一切皆和大皇兄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他就是難受。
大皇兄現如今霸佔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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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
他轉頭,幾乎要吼了。
唉,紫珞說的極對,他就是一個破孩子,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性子。
金晟低着頭吃茶:“你在急什麼?什麼時候起,你跟凌嵐這麼親近了?”
一句不冷不熱的扔下來,令金賢頓時語塞。
金晟放下茶盞,抱胸,看着:“說吧,你跟凌嵐怎麼了?在那個山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有點吃驚,因爲他在金賢的臉上看到了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渴望。
這種渴望來的太奇怪了,他們之前並沒有太多機會接觸,也就一天的時間而矣,他們之間就已經變了質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嫂嫂現在怎麼樣了?”
“嫂嫂”兩字兒,實在是讓金賢心痛,可他又不得不這麼叫,直接叫她凌嵐,只會讓大皇兄生出更多的疑心。
這時,他心裡想起的是晉北冥的譏諷之辭,心裡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白的惱。
“是我連累的嫂嫂,所以我心下過意不去……”
他低低的叫,怒腸鬱結!
“沒事!她現在好的很,你不必牽掛,不過,她現在行動不便,等過幾天,你再來看她吧!嗯,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們去百機山莊做什麼來了?這事兒,我問過她,她沒說實話……五弟和她遇了這番險,想來知道一些內情,你倒說說看,你去父皇以前的荒宅爲的是什麼事?”
“沒事!就是隨意走走罷了……既然嫂嫂沒事,我回了……”
再這麼待下去,金賢覺得自己會瘋掉。
他清楚的知道他這個大皇兄嘴裡所謂的行動不便是什麼意思——但凡跟他上過牀的女人,一般都會行動不便,輕者小傷,重則下不了牀。
在北地的時候,他就見過一個雛兒侍寢後,一連三天臥牀不起。
這人不會老讓女人來侍候,可一旦想要有那種想法,去侍夜的女人,多半會被折騰的半死不活。
當然,他得承認,有些個女人就像嬌弱了些,但另外只能說明這個男人很強大……
目送金賢一臉不甘的離去,金晟站了進來,準備回房。
卻在門口處遇上了程襄——淺紅的羅裙,滿面帶笑,她婷婷而來,見禮,道:“王爺!”
金晟注視了一會兒,上去相扶,瞧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淡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沒什麼……可能是那天嚇到之後,有些睡的不安生,氣色纔不好了……王爺,天色不早,可願讓襄兒陪着一起用膳?”
程襄故意那麼說,想博他憐惜,並且趁勢依進他的懷裡。
滿懷濃烈的胭脂香撲鼻而來。
他想回自己園子吃,沒有答應,正在想怎麼回絕她。
程襄神色忽一黯,露出眩然欲淚的神色。
“爺,嵐妹妹,還在你房裡是麼,您是不是急着回去陪她?”
程襄忍不住問了一聲。
“走,本王餓了,到你園子去用膳吧——景侃,你回去跟如兒說一聲,我不回去吃了,讓她仔細在房裡侍候着!”
金晟沒有回答前半句,放開的她手,往後院而去。
景侃應聲是。
程襄聽着大喜,忙追過去,忍不住得寸進尺的追加了一句:“王爺,不如今夜便歇襄兒這邊吧!襄兒多日不見王爺,甚是想念……新婚不足月,襄兒都不曾有機會多見得王爺面……今日爺難得輕閒,可容襄兒與爺殺上幾局棋!”
金晟頓足瞟了一眼,領頭在前,不鹹不淡的答了一句:“待會兒再說!”
見這光景,程襄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王爺這是應還是沒應,也不好再多問,心裡卻像浸在醋裡一般,酸的厲害,也惱的厲害——凝兒說得沒錯啊,凌嵐果然是隻狐狸精,她把爺迷住了。
她心下氣歸氣,卻還是喜的,成親這些天以來,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親近,今兒晚上,她一定要好好服侍他,讓他睡在自己的房裡,絕不能讓他再回房,再去惦記着凌嵐……
進了襄園,金晟淡淡的往凳子上坐,小廚房剛上四道菜,皆是程襄爲了迎合金晟的口味,特意讓人給做的,全是他平時最最喜歡吃的。
面對這些菜,金晟卻沒有太多的食慾,程襄笑的給斟酒,說了一些趣事兒給他聽。
金晟提及了那天她被挾持的事,直道那全是墨問的那個屬下胡鬧,安撫她幾句,卻把本該有凌嵐承擔的責任,推的乾乾淨淨。
程襄張嘴正想說些什麼。
門外傳來一連串急踏的腳步聲,是景侃飛跑過來,都不曾容了外頭婢女的回稟,便急急大叫闖進房:
“爺,不好了,凝兒小姐跑去東園,跟凌嵐主子打起來了……我勸不住……凝兒小姐誓要討回那一記打,在那裡鬧的不可開交!”
話還沒有說完,程襄但覺身邊身影一閃,再定睛看着,哪還有男人的身影!
“王爺……”
眼見得金晟話都不交代一句就跑沒了影,程襄氣的吹鬍子瞪眼,好不容易盼來的一頓飯,就這麼泡湯了,她恨恨的一跺腳,急追過去。
待續!
今日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