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亂,怪事又迭起 3

景侃小心的瞄着臉孔寒起來的爺,心頭想:這女人……咋就不怕的呢?

昨夜,凌嵐就把爺給惹火了!

當時他有外頭侍着,親眼看到爺自裡面出來的時候,臉色是鐵青鐵青的,比青霜寶劍還要寒上幾分,分明是動了真怒。累

奇怪的是,當時爺並沒有拿凌嵐公主如何,這已經是奇事。

偏偏這個公主居然還是那麼的不識趣,今兒還敢往老虎身上拔鬚?

她這是故意在招惹爺的側目,對她加以關注?

不對!

她若有心得爺的賞識,昨兒就不可能把人給惱怒。

還有,她喝叱爺的架式有點眼熟!

像——像君墨問!

可,爲什麼凌嵐會像君墨問?

他心頭突突的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君公子是個女人的話,他家爺會是怎樣?

****

“啪啪啪”,金晟鼓掌,面無表情。

“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凌嵐公主,本王查案,誰借你的膽,來這裡指手劃腳?”

“指手劃腳?”

紫珞站在金晟跟前,低笑,難以苟同,就道:

“爺,您又用錯詞了,這叫犯言直諫。忠言雖逆耳,卻是利於行的……爺,奴才的命雖然卑賤,那也是命,若是草菅人命,我的王爺,請問,您拿什麼讓人誠服?”悶

金色的晨光,很燦爛的撒在她身上,明晃晃的一層,耀人眼,令傲然的身姿,顯得格外的不卑不亢。

****

這個凌嵐公主,真是特別。

冷熠在心頭讚了一聲,之前,她在司刑局上的精彩辯解,他是沒耳福聽到,可光看她在清王府的那番作爲,以及今日劈頭而來的責訓,就足見其奇特的稟性。

他回頭看,只見金晟把目光縮成了針,狠狠的盯了一下,僅僅就那麼一下。

也許,他在這個女子身上看到了很多類似君墨問的影子。

那個傲氣的少年,會在金晟意氣煥發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潑冷水,偏偏這冷水潑的每一次都會恰到好處。

在軍帳裡,君墨問提倡的是賞罰有據,公私分明。

他說治軍固然要嚴,卻也有通人情,既要立威,也要親民,以誠相待,以信相托,以心易心,才能造就一支堅不可摧的軍隊。

冷熠跟金晟的時候,君墨問已經是蕭王身邊一個最倚重的的一個。

那人,對於蕭王而言,不是謀士,也不是屬下,而是唯一可以與王爺腥腥相惜的知已,無分尊卑。

那時,冷熠不知道蕭王與君墨問之間到底有着怎麼深厚的交情?

後來,他聽說,君墨問曾數次們救蕭王於危急。

不但曾救過命,當年的百禾穀之戰,君墨問只用數百軍馬便替蕭王拿下百禾一族的族長,致而令陷入險境的滄軍轉危爲安。

但外頭,幾乎沒有知道這是君墨問的功勞,大家皆以爲那神來之筆是蕭王的佈下的奇兵。

除了蕭王身邊的近衛,無人知道那是君墨問在發現異變後,急行的險招——

這一戰,令蕭王的威名大揚外族,也奠定了蕭王在軍中的地位,君墨問卻因此戰而身受重傷,被他夫人拎着回東瓴去養傷,還跟蕭王來了一個不告而別!

****

他正想着,一陣冷淡的笑輕輕揚起。

金晟徐徐的站起來,恍惚中,還真能從她身上找到某人的影子,是不是但凡跟他有過接觸的人,性子都會被他同化,比如選妃殿上的那位蘇雲公主,又比如眼前這位凌嵐公主……

“本王若草菅人命,會把嵐閣裡的人悉數全部捉起來,一個個嚴刑拷問!而不是隻單單拿了這一個來開問!”

金晟居然沒有大發雷霆,那本來越來越深凝的眸子,莫名的泛出一縷奇光,很精亮的一閃而過。

紫珞心中喀噔了一下,直覺這精光有些邪乎——

他這麼大張齊鼓的讓人鞭打秋兒,爲的是什麼?

她思量思量,再思量,心下一驚,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在有意試探?

他動秋兒的原因是想把她給引出來?想從中比對什麼——想當初他做君墨問的時候,就曾多次仗直言,熄其怒,免他人受無辜懲罰。

紫珞睇着,頭頂莫名發麻,背後冷冷發寒,一時竟啞口無言。

****

她,目光亂瞥,似在心虛?

可她會心虛什麼呢?

這個人,膽大包天,撒起謊來,面不改色,究竟有什麼能令她心虛的不敢對視他?

金晟思緒直轉,目光盯向了跟在紫珞身邊的朧月:“朧月是吧……”

“是!”朧月轉過臉,瞅上一眸,垂眸回道:“爲難爺能記住奴婢的名字!”

金晟揚了揚脣角:“不想記住你也難!”

這人,脾性像極玲瓏。

他的目光在這對主僕之間流連,有個奇怪荒唐的想法曾在腦海閃過。

太匪夷所思,他放棄了那種滑天下之大稽的假設。

這世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很尋常。

耳邊,那個婢女很順溜的回答:

“多謝王爺記得,也多謝您看得起來!”

多麼與衆不同的性子。

金晟目光一動:“你說是你做的這莓果味的糕點?”

“是!”

“爲什麼要做莓果味的?”

“回王爺話,這點心,是奴婢特意給君熙小公子做的!”

“特意?”

“是!”

“爲什麼要特意?”

“因爲小姐喜歡吃,因爲小姐疼愛小公子,所以,奴婢愛烏及烏,才另外多做了幾個,用來討小公子的喜歡!”

“哦,那你怎麼知道小公子會喜歡莓果味的食物?”

這一問,用了強調的語氣。

並且,灼灼迫視。

朧月垂下頭,靜靜的往下說:“不知道,奴婢就是隨意做的!”

“是嗎?哼,那麼你的這個隨意,也是湊巧了吧!”

朧月豁然擡頭,灼灼一睇:“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白,在沒有查出事實真相之前,你們嵐閣的人,沒一個可以逃得了干係的……”

他不再去看隱隱透出惱怒的她,而是把冷利的劍眸凝到了紫珞身上,同時陳述一個事實:“你的婢女做的點心裡摻了毒,每一粒糕屑都足可讓亮嶄嶄的銀針變成煤灰一樣的黑……”

紫珞沒去查看,只淡淡瞟了那碟惹禍的糕點,說:

“王爺,若是是做糕點的人就是下毒的人,那你何以要把秋兒押起來……月兒是凌嵐的人,月兒也通常只會給凌嵐做點心,昨兒若不是凌嵐吩咐下去,您以爲月兒會去刻意做嗎?如果按着這個思路來說,那麼主使之人不是成了凌嵐……那麼,再請問王爺,凌嵐有什麼動機來害君墨問的孩兒……”

因爲不能嫁他爲妻,所以,就在君家稚子身上下毒,用以報復?

他們說最毒婦人心,女人狠心起來,絕對比男人更陰。

可這個道理,根本就說不通,他懂的。

“你說呢?”

他把將眸光拉得幽深,把問題一腳踢回去:“是不是你害的,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金晟繞着她看,她的個子挺高挑,這個身高應該和墨問差不多的……

他心裡不住的惦量着——那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又在心頭閃過。

紫珞機警的退到几案前,一來,他身上,尚沾的別的女人的氣息,她鼻子尖,一聞便聞到,二來,他對她,似有別的企圖……

她不着痕跡的避開,去端那一碟糕點查看,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濃濃的食物香氣,很能饞人。

身後,金晟一直深深注視,未置言,見紫珞身邊的那個隨嫁護衛左丘也跟了過來:“小姐,容小左看看……”

紫珞遞上去,左丘捏了一點糕屑,細細聞着,辨着,神色漸漸凝重,轉身看向紫珞:

“主子,這糕點確實被人動過手腳……昨天下午,點心做好之後,屬下在小竈經過,月姑娘曾給屬下吃過一個。當時吃的時候,還是熱的,上面卻只有莓果的清香,並無異樣的奶香味……”

左丘吃了沒事,君熙吃了就中毒,這意味着什麼?

“月兒,這碟點頭,是誰送到花亭的?”

紫珞想了一想,深思着問朧月,心下琢磨那個時候,她午睡醒來,月兒一直守在邊上,並沒有走開,後來去了那亭子時,那糕點已然在那裡。

“是左大哥!”朧月答。

“對,是屬下……”

左丘點頭:“當時,月兒聽到主子喚,便上了閣樓,月兒交代說等糕點涼了,就跟剛洗淨的時令鮮果一起送去花亭……屬下去的時候,亭子裡還沒有人,只有蕭王府的兩個家婢守在不遠住的閣臺前說話,奴才讓她們看着,就去守園了。”

“蕭王府的兩個家婢?”

金晟對於這個侍衛有印象。

不是說他長的很不俗的緣故,而是那天清王府裡,他曾出手拼命保護他的主子——那使出來的功夫讓人眼前爲之一亮,可堪稱絕頂之高手,那虎虎生威的力量,展示了其絕非等閒的氣勢。

他不自覺的對着這個左丘多睇去一眼,這樣的男子做凌嵐的護衛,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你還認得那兩個婢女嗎?”

左丘沉默一下,才點頭,垂手而稟:“回王爺話,左丘天生就長着過目不忘的本事!”

淡淡的話,好狂!

凌嵐身邊的人都很張狂——冷熠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金晟擡手打了一個手勢:“景侃,去把府裡指派給嵐閣的家婢全集中起來讓左侍衛指認……”

景侃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卻臉色沉重如大山壓頂似的回來了,急步湊到金晟耳邊低稟道:

“爺,不好,嵐閣裡出人命了!兩個婢女死在竹林裡?看樣子,還是昨夜裡死的,是中了致命的喂毒雪花針而死……”

雪花針,那是左丘慣有的暗器!

***

所有人移師到命案的現場,當金晟自婢女的咽喉上取下那發黑的雪花針時,他冷笑的看向左丘:

“這是什麼?若不是本王在清王府的時候親眼看到過你會使雪花針,估計沒人會知道你會擅用這種暗器……”

錯愕!

難以置信!

不可思議!

左丘上去探,那雪花針,果然是自己的雪花針,且,喂着見血封喉的巨毒。

他沒有辯,驚異之下,臉上反漸漸恢復寧靜,沒有辯解,而是淡笑的對秀眉糾結的紫珞道:“主子,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對我們每個人都摸的很透!”

紫珞苦笑:“這蕭王府裡果然是非多!”

種種跡向都在表明:凌嵐公主跟這件事脫不了一點點干係!

有些事,已經無法解釋明白了,最關鍵的證人已被謀害。

“來人!”

金晟在屍首邊上細細查了好一會兒,重新站起來的時,不願再多聽解釋,只沉沉下令:“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將凌嵐公主一干人全部押到地牢嚴加看管!”

天色已不早,他該帶程襄進宮去請安,其他事,等他回來再說。

嵐園的園門口,紫珞看着,程襄身着霓綵鸞尾裙,明豔照人的往這竹林深處來,待瞧見地上的死屍時,一陣驚悚,急退到金晟懷裡,低叫:“爺,這裡……怎麼死了人?”

紫珞看到,金晟很自然的將受到驚嚇的佳人,旁若無人的攬入懷,一輕撫着她的背,一邊給以溫溫一笑:“出了一些小事……走吧,我們進宮去!”

嗯,今天,他們要一起進宮去奉媳婦茶呢,怪不得,他急着想將她關進牢裡去。

她輕輕咳了幾下,低一笑,這纔是新婚夫妻該有的情誼款款,多讓人豔羨!

金晟聽到了,是那女人在笑,似帶着幾絲嘲弄。

他忍不住回頭看她,她已撇開眼,卻不肯跟景叔下牢房。

紫珞不願再看他們獻恩愛,按下心頭的酸與澀,走到那兩具死屍身邊。

兩具冰冷的屍體上,那睜開的眸,帶着對死亡的恐懼,生生映進她的眼底,擡眸時,不遠處的紫竹邊上,幾個同在閣園裡當差的婢女,眼睛紅紅,似有淚意,看到她時,更帶了懼怕之色。

才入住嵐閣沒幾天時間,一連鬧出這麼幾樁大事,想必府裡如今的流言蜚語一定很好聽!

“你們幾個,昨兒什麼時候發現她們不見的?

“還有,誰看到過她們最後跟哪個人有過接觸的?

“我知道你們都在怕,可是你們若瞞着事兒不報,只怕下一個死的會是你!”

這算是危言悚聽嗎?

那些人婢女聽了,臉色越發的白。

紫珞對着她們看了又看,一個綠衣婢女怯怯的走過來,衝着金晟行一禮:

“王爺,昨天傍晚我的時候,奴婢有瞧見彩兒她們倆曾在園子裡跟錦兒姑娘說過話,錦兒姑娘好像有命她們去幫忙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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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之後,我們就不曾再見過她們……”

“你在胡說什麼?”

景叔大聲斥了一句:“昨兒下午的時候,錦兒將小公子託付給侃與阿承照看之後,根本就沒有到過後院,一直在前院幫襯着……”

也就是說,錦兒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

那婢女嚇的立即跪下,慌惶大叫:“可是……可奴婢真的有瞧見……”

金晟眯眼,思量,好一會,才吩咐道:“一併把這奴才扔進地牢去,給本王牢牢看好……等到明兒閒的時候再審!”

紫珞思量着,直覺這王府裡已內賊是一定的了,而且此人還深懂後院的人際關係。

眼見金晟拂手要離去,她拉回思緒,身形一晃,快如疾風,攔去路,直呼其名:“金晟,在你把我關進地牢前,必須讓我見一見君熙……”

兩兩對視,她看到那雙烏黑沉沉的眸子裡,全是冷漠嫌惡之色。

“你認爲本王會同意嗎?”

他的手臂,攬着程襄纖細的腰肢,而他的新妃,則溫溫淺淺的凝睇着她這個和她共同擁有着這個男人的女人,倚在他的懷裡,多美的一個畫面——男才女貌,傾城絕配着呢!

紫珞輕一笑,目光流動,有精芒飛轉:“爺,凌嵐知道您寶貝君熙,如果您真想君熙好的話,還是放我們去瞧一見爲好,你忘了嗎?新婚夜您能睡的那麼香,那是誰的功勞?”

這話好生曖昧,外頭的人聽在耳裡,自會想入非非,金晟的目光卻是一利。

而她只是在告訴他,她也懂醫毒之道,去識探識探,總不是壞事。

“爺,有你這麼一尊大佛在身邊,您認爲凌嵐能掀得起什麼風雨嗎?“

****

不管怎麼樣,有一點冷熠已經相當肯定,這位凌嵐公主有着常人難有的膽識。

他不知道她憑仗着什麼敢一再的挑釁蕭王,能在這麼一個不利的條件還能振振有辭,那隻能說明,她是一個“老江湖”。

當她渾身發光的與金晟對峙的時候,身上絲毫沒有身爲女子的柔弱,那璨璨逼人的水眸不見一分慌亂。

而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那麼沉着,皆以她馬首爲瞻,非常的讓人驚讚——定遠侯生養了一個不讓鬚眉的千金,連陪嫁的護衛也可成爲人物。

眼前人影晃,金晟並不賣賬,摟着程襄繞過凌嵐,丟來一句話:“景叔,將他們關進地牢去!”

話音落下,便有刀劍聲響起來。

冷熠瞠然的看着眼前驚變的一幕——

劍光四撒下,左丘手上長劍早已出鞘,捻出無數劍花,沉着臉將紫珞護在身邊,抵抗着欲上來拿人的景侃,幾個回合,便將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景侃抵於劍下,冷着聲音:“得罪!”

“你想做什麼?”

冷熠喝叫起來,竟膽敢蕭王面前撒野,這個人也太膽大了。

離去的身形一下又折回,金晟沉着極度難看的臉色,負手看那氣焰囂張的護衛。

左丘不慌不忙的對視:“蕭王爺,我家小姐說了,想見君熙小公子,在關我們下牢之前,您總得讓我們服服氣氣的被關,要不然,必落一個主逼僕反的下場。”

這個時候用武力對着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但,君熙,紫珞卻也不必須見上一面,親眼看到她安危與否是一個道理,重要的是,她還得跟承東碰個頭。

“扔下兵器,受鞭五十,本王便帶凌嵐去見!否則……後果自負!”

***

西園,君熙的寢房!

紫珞推門急急的走近牀榻,身後,金晟緊緊相隨——他研究她,一刻未停,她心裡清楚的很。

昨夜的謊話,他半信半疑。

他在找她身上的破綻。

錦兒正坐在牀沿上,回頭見到是紫珞,怒氣隱隱生起,倏地站起:“爺,您怎麼把她們給帶來了……若不是她們,小公子怎麼會……”

她的話被朧月冷冷的給瞪斷。

紫珞是懶的去理會,挑起綴着各種動物圖案的牀帳子,榻上,小傢伙氣息遲緩的躺着,身上蓋着薄被,小臉再無一點點白裡透紅的光彩,慘白的泛着青冷的灰色,眉心一點珠紅,那分明就是中了奇蠱的徵兆。

紫珞與朧對視了一眼,難掩心頭的焦躁。

隨即,紫珞執起君熙的小手,果見手指上,那被類似針鋒刺破的指尖,有絲絲的血線在往手臂上漫延……

****

地牢,黴氣撲鼻,陰悚悚的,寒氣逼人。

三月的天氣還是絲絲透着寒意,冰冷的地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發黴的稻草,送上的飯,是冷嗖嗖的乾飯,一碟沒油漬的白菜湯——爲主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爲囚就得如此淒涼。

一整天時間,紫珞幾乎顆粒未進,坐在稻草上,腦子裡不住的想着君熙中毒的樣子,思量着到底是誰幹的?又爲什麼要衝凌嵐公主而來?

“蠱是蝕腦蠱,毒是不止一種……”

紫珞得出結論。

朧月回過神點頭,又補充道:“這蝕腦蠱,若不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內把蠱蟲驅除出來,它便會以小熙的腦髓爲食,一點一點令人成爲白癡……”

她聲音很低,低到會讓人以爲在談別人的閒事,也只能紫珞才能感覺到她心裡的糾疼。

紫珞牽住朧月的手,不由低噓了一聲:“蠱貌似來自旃鳳苗族,這毒卻似北滄西北所特有——蝕腦蠱尚有時間去破,估計他們志不在要君熙的命,這毒纔是最要人命的!”

“小姐,你說,祖師婆婆對這種毒可有對策……”

朧月舉頭,無助的問,因爲她只會醫病,無力去解奇毒。

“不知道,既便有對策,也沒用,遠水解不了近火!”

“那怎麼辦?”口氣微微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

“我們……要出去……有些事,金晟並不知道,也無從查起,耽擱了時日,會害了君熙!”

“哦,可是,怎麼才能出去呢?”

“晚上會有人來的……”

朧月詫異的擡頭看小姐,小姐閉眼。

***

半夜,靜的可怕的地牢裡,紫珞抱着發冷的身子,假寐養神,腦海裡翻起來的全是舊時的瑣事。

有在中國北京城時的那點點滴滴,有來到這個九華洲後的紛紛擾擾,更有那些年在北地渡過的日日夜夜——一諾涼薄的臉孔,時不時會和金晟的俊逸剛毅又疏淡的面相重疊在一起。

在中國,她並不愛他,最後卻還是被他深深所傷。

也許當心中認定的所謂不愛,到最後演變成某種習慣爲常後,情感已經暗暗中發生了變化。

母親曾問她在那一世到底愛的是誰?

她回答不了!

也許,兩個男人,她都愛!

愛金賢,和愛一諾,那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金賢,讓人不省心,一諾,讓人揪心。

不省心的牽掛,有一種回到家的溫暖滋味。揪心的彷徨,在千轉百繞間,找不到方向,只想躲藏,不願再受傷。

她避着他,哪怕隔了一世,她還想避他,卻總避不開會與他糾纏。

從初識到現在,分分合合,離離散散,最後總會回到有着他的這個滄國。

就好像她是飄在高空的風箏,而他是放風箏的那個人,風箏放的再遠,線一收,它依舊還會回到原點,成爲那人手中的一個物件。

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忽地面上傳來了細細輕微的腳步聲。

紫珞靈敏的睜圓了眼,地牢盡頭,看守的獄卒悶哼了一聲倒下,下一刻,果見一個蒙面人手執一串鑰匙,急奔進來,下鎖,踢翻地上原封不動的飯菜,壓低聲音道:

“小姐,我們先出去了,君熙的毒不可再等,我們出去查,要不然會出事……”

是承東!

“東子,你怎麼來了?你這樣來太危險了?”

朧月輕聲道,繼續往外頭探看,生怕再出現異狀,想要闖入這戒備森嚴的地牢,絕非易事!

紫珞睇着承東微一笑:

“是我讓他來的!東子,你去想法把小左帶出來,我跟朧月先出去,讓小左到老地方來見我,至於你,回你來的地方,不要露了行蹤!”

“是!”

承東暗啞的答一聲“是”,又說了逃脫的路線,方轉身飛快離開。

紫珞瞥了一眼消失的身影,深一笑,笑的詭異,笑的讓朧月很摸不着頭腦,隨即拉上她便往外去。

出了地牢,紫珞熟門熟路的避開府裡巡邏的護衛,自就近一處偏門而去,承東早已將那裡的看門人迷昏,她們極輕鬆的出得蕭王府。

不一會,又有兩道人影閃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

誰也沒有看到偏門不遠處的暗僻角落裡,兩道高大俊拔的身影,正在那裡,冷眼而觀。

“想不到,蕭王府裡竟當真有她的眼線!冷熠,你猜,那個東子會是誰?”

“原先,我以爲是阿承,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阿承一直守着他的小主子,不曾動了一下!”

本來,金晟也在猜,今夜楊承會有所行動,沒想到啊,那人真是很沉得住氣。

不一會兒,那個“救走”黑衣人忽又竄了回來,來到了他們的藏身地方,那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巾,是景侃。

他露出一張困惑的臉,呼出一口氣:

“爺啊……您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啊?把人關了,又讓我裝作承東的樣子,悄悄將人放了?太奇怪了!”

奇怪?

纔不會!

金晟笑笑,低頭看自己的手上的棋子:“傳令牢牢將人看好了就行……其他事,日後告訴你!”

****

天微亮,景侃再次行色匆匆的自外頭跑進金晟的書房時,卻急的都不曾來得及敲響房門,便直闖進去,叫出來:

“爺,不好了,府裡派出去的暗哨把凌嵐公主跟丟了!而且,那小左亞個兒就沒去跟他家小姐會面,而是找了一處破廟隨意住下了……”

聞言,冷熠執着的棋子,驚住。

與此同時,金晟手上玩把着的那把棋子,唰的全部丟落,亂了一盤殺的正緊張的局,臉上也再不見愜意之笑。

“看來,本王還是低估了她……”

原來,她一早就已知道,救她們出去的人,根本不是她嘴裡的“東子”,才選擇分批離開。

這女人——

心思,真是深不可測。

待續!

月底,白天太混亂,沒空碼字修稿,更晚了,抱歉。

這幾天,比較忙,更新會比較晚,請見親們見諒!

番外:遲來的幸福 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8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9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8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蠱亂,怪事又迭起 10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8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6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3蠱亂,怪事又迭起 9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9 本章完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9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4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5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3番外:遲來的幸福 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8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3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9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8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7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8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8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32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3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3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0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6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8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3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5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4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8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7(求月票)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8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2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8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6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0(求月票)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3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大結局:千年一夢,魂歸北京城 2蠱亂,怪事又迭起 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9(求月票)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8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蠱亂,怪事又迭起 10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8(求月票)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6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5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20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3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2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4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0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6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2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0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7(求月票)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9 本章完詔宮夜宴 傾城聘妃天下 1 求月票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5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8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9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4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