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文輕聲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肖國棟說道“站長,身爲行動處的處長,這事我也有責任!”
肖國棟重又坐回了椅子上,語氣緩和了很多,說道“這事不能怪你,伯豪是直接聽我指揮的。只不過後續的處理,你要多費費心了!”
吳同光看到柳從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只聽柳從文不太情願的應了聲“好”,接着又說了句“站長,那我就先去忙了!”說完,便也快步的走出了肖國棟的辦公室。
此時,吳同光也爲柳從文抱不平。憑什麼徐伯豪擺的爛攤子,要柳從文來收拾。
看柳從文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肖國棟聲音有些疲憊,對林嘯天說道“嘯天啊!你一會替我去找一趟丁秘書吧!側面打聽一下黃秘書長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林嘯天淡淡的回答道“好,我一會就去。”
這時,肖國棟雙肘立在桌子上,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看來眼前這間件棘手的事,已經把他搞的很疲憊、很煩惱了。
林嘯天看着略顯疲態的肖國棟,覺得可以把吳同光的發現說一說了“站長,剛剛同光去搜捕共 黨,有些發現。”
肖國棟聽罷,頓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立刻把頭擡了起來,一臉驚訝的看着吳同光,過了片刻才激動的問道“同光,你有什麼發現,說來聽聽!”
吳同光立刻站了起來,把整件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說給了肖國棟和林嘯天聽。說完之後,吳同光把裝着碎紙片的證物袋遞給了肖國棟。
肖國棟看着證物袋裡的這些碎紙片,越看越是高興,不住的點着頭。看完之後,肖國棟對吳同光讚賞的說道“同光,乾的不錯。就是這些,足以證明這就是中共的窩點了!”
吳同光恭敬地回答道“全靠站長和林副站長的栽培。”
肖國棟“呵,呵”一笑,轉而又對林嘯天說道“嘯天,你也看看。這次多虧了同光!咱們還不至於輸得太慘!”
肖國棟話音剛落,吳同光就將裝着碎紙片的證物袋遞給了林嘯天。
林嘯天接過之後,便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看過之後,林嘯天並沒有表現出像肖國棟那樣欣喜的神色,反而皺着眉頭對吳同光說道“同光,你說你去的時候,共 黨早已是人去樓空,只留下這些未被燒盡的碎紙片?”
還沒等吳同光回答,話頭就被肖國棟搶了過去,只聽肖國棟說道“嘯天啊!同光一個文職,第一次帶隊執行任務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經是不錯了!我們做上司的,手下做錯事了,當然要罰。立了功呢,同樣也要賞!要懂得賞罰相濟!”肖國棟很明顯是在拉攏吳同光。
林嘯天聽過之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只是淡淡的說道“站長說的是。同光是我帶進來的,我也很希望他能青出於藍!”
吳同光聽得出來,林嘯天表面上是贊同肖國棟的觀點,實際上是話裡有話的反駁了一次肖國棟。而且畫外音是要讓吳同光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隊。
肖國棟聽罷,淡然一笑,說道“嘯天,沒什麼事了,你就先去忙吧!”
林嘯天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遲疑,起身走出了肖國棟的辦公室。
吳同光見正主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乾杵在這了,於是對肖國棟恭敬的說道“站長,要是沒什麼事,我也不打擾您了!”
肖國棟指了一下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說道“同光,你坐。我和你聊兩句。”
吳同光趕忙走了過去,並坐在了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着肖國棟,準備洗耳恭聽……
當天下午,在剛剛上班的時候,林嘯天便把吳同光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當得知林嘯天要找自己的時候,吳同光猜想林嘯天無非是想給自己上點眼藥,暗示自己不要因爲肖國棟灌得幾杯迷魂湯,就不知所以。要讓他明白誰纔是他真正的主子。
真當吳同光坐到林嘯天的面前時,林嘯天和他交談的內容着實讓他大吃一驚。
和以前一樣,吳同光坐到林嘯天對面時,林嘯天親自爲吳同光沏了一杯茶。
林嘯天先抿了一口茶,對着吳同光說道“嚐嚐,今年的新茶。”
吳同光依言,應了一聲“好”。接着端起了茶杯,先是聞了聞,確實有一股撲鼻的清香,接着也是淺抿了一小口。
就當吳同光剛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林嘯天開口問道“我聽一個叫老油條的同事,就是今天你帶着的人。他說,你們去的時候,二樓的窗戶是開着的,你們搜查了一段時間過後,屋裡的一杯茶水居然還是溫的,而燒紙用的鐵盆早已經涼透了。是這樣嗎?”
吳同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雖然一時間還不明白林嘯天問這話的意思,但吳同光的心裡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
吳同光表情佯裝淡定的回答道“確實是這樣。”其實對於這個問題他無從撒謊,也無法撒謊。
林嘯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有一點就不太明白了,按照鐵盆和茶水的溫度來看,應該是在燃燒紙張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才沏的這杯茶。那問題就來了,難道共 黨銷燬一些機要文件之後,還會在這個很可能已經暴露的聯絡點逗留一段時間,而且還有閒情逸致喝杯茶!按常理,說不通啊!”
吳同光故作思考的表情,想了片刻說道“這個我也想不太明白,可能是地下黨平日多在暗地裡活動,久而久之,行爲難免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林嘯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還有這些碎紙片,剩下的這部分恰巧可以說明這是中共的機密文件,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中共的窩。可重要的內容一點都沒留下。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吳同光這次沒有多做思考,直接脫口而出“可能也真就是巧合,又或者是天助我南京站,讓我們一舉端了中共的聯絡站!”
林嘯天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令人費解!可真有這麼巧的事嗎?”說完,林嘯天就直直的盯着吳同光,眼神中別有深意。
吳同光尷尬的一笑,說道“可能有吧!這種事也說不好,有時候看似不可能的事,機緣巧合的就偏偏發生了!”
林嘯天點了點頭,有些感概的說道“是啊!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我原本覺得不可能發生的兩件事,可就實實在在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