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二銀子數了幾個銅板,就往外走。“娘,我去買幾個包子去!”還不等金氏應聲,就往外走。左右自己手裡頭有銀子,半點兒不心虛的。

這幾日,錢來順已將鋪子都收拾出來了,不過至於開啥鋪子卻是有待商榷。這幾日,前頭的鋪子裡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三兒已經去看了好幾回了,不成想,兩間屋子打通了後,就等着過幾日,挑選了幾日,請磚瓦匠將大門開大些,如此也能亮堂些。

“二哥,等等我,我也要去!”三兒汲拉着拖鞋,緊趕慢趕地追上了二銀子,兄妹倆人攜手往外走去。這些日子,錢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道,平日裡來往的銀錢,三兒都攥着緊緊的,就是金氏也休想從三兒的屋子裡搜了銀子出去。

一出門,就碰到了隔壁許家的柱子,正揹着書袋子,看着錢家兄妹,眼神亮了亮。“二銀子,三兒,你們這是一大早就去哪兒了呢?”柱子一大早便是要去城東的清風書院去念書,聽說今年,柱子就要下場考童試了。

二銀子笑呵呵地看着柱子這一身打扮,還怪像模像樣的,“我們去你堂叔家買包子去,你這是去書院吶?可有吃了早點了,若是沒有,我請你吃倆包子?”二銀子難得地甩甩錢袋子,大方地道。

柱子只是盯着二銀子的錢袋子看了一會兒,是了,錢家如今也有進項了,可不比當初半死不活的當鋪了,他爹早就說了,這當鋪早就該關門了,若不然,也不會連個包子都捨不得吃。“好極,正巧,早上也只吃了一碗粥。若不然請我吃一個包子就夠了!”許家人都曉得的,今早的早飯就是骨頭粥配上肉包子。

“好咧,那咱一道兒走。”二銀子伸手就要攔着柱子的胳膊,柱子一側,就避了開去。

“三兒也喜歡吃堂叔家的包子嗎?三兒這是還沒有睡醒嗎?這幾日你家的生意還這麼忙嗎?三兒也要幫忙嗎?”柱子一側身,不着痕跡地站在二銀子和三兒的中間。三兒只是笑眯眯地望着這倆人扯皮,一個不留神柱子就問向了自己。只聽到一連串的問題,有些木然地點點頭。

二銀子笑呵呵地湊近柱子,絲毫不以爲意,“聽我娘說,今年你就要下場了,若是中了可就是童生了!這往後秀才可就是不遠了。”

“哪有這般容易,咱書院裡的先生也不過就是個秀才,這考了幾十年了也不過就是一個秀才,哪有那般容易,若是能考中童生我娘就該去廟裡拜菩薩了!”柱子只是抿着嘴,不喜不悲。

待得到了包子鋪前,正巧是許意兒在賣着包子。“柱子,二銀子,三兒,你們來了,可有吃了早飯了?”包子鋪向來是早早地開了門的,賣了一早上的包子,這會兒見着熟人,許意兒擦了擦汗,難得地露出一抹笑來,倒是與平日裡見着的清冷模樣有些不同。

“意兒姐,是二銀子來買包子咧,還說請我吃包子!”柱子待這個堂姐倒也說不上不同,只是有些心疼,許意兒她娘只生了三個閨女,如此,她們母女四人,到底會被他爹許小樹瞧不上。

許意兒一聽就看向了二銀子,“來五個肉包,四個菜包,四個豆腐包吧!”二銀子低頭數着銅板。

許意兒正擡着蒸籠,就看到自家二妹搗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險些一蒸籠的包子都給砸地上了。“大姐,娘喚你進去了,你先進去瞧瞧,我來賣一會兒包子。錢家二哥,是五個肉包,四個菜包,四個豆腐包嗎?”許意兒看着許二意忙碌的樣子,衝着三兒三人笑了笑,就將空的蒸籠擡回了屋子裡。

“給!我家的包子可都是味兒頂好的,錢二哥,往後可得多來買哦——”許二意將包子包好,遞給二銀子。“柱子哥,你若是還不去書院,大伯孃知道了非得訓你你可!”不得不說,這許家三姐妹在這條街上,長得都是標緻人兒,只可惜這個鋪子卻是租來的,到底也不算是這縣城裡的,說不得往後說親會難上一些。

與柱子分道後,錢家兄妹倆就往自家走。可是今日的包子卻是奇了,只兩隻豆腐包,其他的全都是肉包子。

“該不是二意拿錯了?要不然,咱去補上差的那幾個銅板?”都是街坊鄰里的,又是小本生意,金氏思來想去地覺得不對付。劉氏也是個實心人,是非認同金氏的話。

三兒咬着包子,錢家如今也是難得地吃上一回包子,三兒小口咬着,許家的包子做得確實地道,皮薄餡多,關鍵裡頭還有湯汁,倒不似別家的乾巴巴的。“娘,我勸你還是別去給了,還不如將咱家的豬頭肉送一點給人家。若是二意他爹曉得了這事兒,非得將二意給刨得灰頭土臉的。”許小樹重男輕女,偏偏,他家三個都是閨女。就是往生後,連個摔盆子的人都沒有。

就是連劉氏這個初來城裡的,都知這事兒。“唉喲,也虧得三兒機靈,若是我這冒失失地將銅板給人送去,可不就得禍害了二意兒這個丫頭了!要不然咱家弄點兒豬頭送去?只是今日的豬頭卻是剛剛好的,也沒有留出來啊。”

“娘,我倒是覺得偷偷給意兒她娘就成了,再不濟,咱給隔壁的許家嬸子,可不都是差不離的。這差了錢了是一回事,咱家給不給豬頭肉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孔氏猶豫了再三,才道。以前,她家住在村子裡,若是銀錢上的事兒,可是格外較真。

金氏一聽可不就是這個理兒,自家好意送了肉去,回頭若是被許小樹曉得了,怕是夠能鬧上一壺的。“算了,我這就去找柱子娘去!”金氏伸手問二銀子要了差的銅板,交代了金氏看好火,這就往隔壁去了。

一大早地就註定了不大太平,不過一小會兒,孔氏的舅舅神出鬼沒地,在當鋪的不遠處,貓着腰候着。“爹,若是一直這樣子躲着也不像樣,咱家可是沒欠着他家的。若是老是堵着門口,就是鋪子租給旁人也不合適。”

錢來順思來想去,索性先將鋪子租給旁人好了,兩間大鋪子,一年也能租上近二十兩,如此一家子嚼用也儘夠了。錢來順已經在經紀那兒登記了,這幾日來看鋪子的也不少,只是到底天兒熱了,看鋪子的卻是並不多。

“唉喲!這不是親家嗎!我是孔氏的舅舅,錢兄弟,你可還記得我?”劉顯不知何時,踮着腳,邁進了鋪子裡。錢來順本就無意躲人,可劉顯偏偏一副,“被我抓了個正着吧?”的表情,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記得!只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初收了十兩聘金,咱可就說好了,咱兩家可是沒有半兩銀子的關係了!”錢來順手裡的活兒不停,竟是招呼都懶得招呼一下。本就是不招人待見的。

劉顯卻是個厚臉皮的,只要別向上回一樣被打了出去就成。這錢家人只要認可了他們之間的姻親關係就成,劉顯自來熟地在鋪子裡逛着,小眼睛咕嚕嚕嚕地轉着。“親家,我說你家的鋪子這麼一收拾倒是挺大的啊,不過就是位置不大好。”因爲巷子裡,就是賣棺材香燭的。

無人應聲。

劉顯嘿嘿地笑着,光是聽着就是陰測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