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奇的話,我的後背一陣寒涼,我有些窒息,我不能相信這句話是從我自認朋友的嘴裡說出來的。我感覺真的震驚。原來人都會這樣的現實。
我一點點的變得寒冷。
張奇?
難道他也是這樣看我的?
也許張奇已經意思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臉上一瞬間失色,惶恐的看向我。
我看了他好久,才把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
“曼琪,我說錯了,我胡說八道,我收回......我......!”他急了,真的急了。
我默默的就坐在那裡,腦袋裡是滿滿的,也空空的,不能表達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心塞。
張奇說的難道是所有人的看法?
包養!
好惡毒的詞,包養!
看來我真的不該住進那棟房子。
我該怎麼辦?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能力離開那裡,爲什麼就不能給我多些的時間,來證明我自己,如果在給我三個月,我一定改變目前的情況,我就租得起房子,哪怕再回去江源裡,我也會住的心安理得。也比一個包養,要體面的多。
包養!
我是什麼?怎麼就成了被人包養?難道窮人就不能住好房子?
原來我住進好房子就叫包養?
我靠!
我才明白,浮萍就應該住江源裡,就該像過街老鼠。
我的心好痛,被這個事實撕扯的痛。
“曼琪,你不帶生氣的啊!你說話呀?你跟我說句話!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你依靠我,只想我來照顧你!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誤解你......”
“誤解?與其是誤解就誤解吧!反正我在世人的眼裡就是這樣,無論我接受誰的幫助結果都是一樣的,我搬到你的房子裡去住,還一樣是被誤解,只是你不誤解罷了!”我平靜的說。
那就誤解去吧!
去你的包養罷!
我看着江面上駛過的一艘運沙船,它行的好慢,很沉重,那汽笛聲像哭泣!
“曼琪,不是的,你就當我放屁了行嗎?我一時衝動,瞎說。”說完就照自己的臉上摑了一巴掌。
我知道,驕傲如張奇,對我已經足夠容忍了。
我微微一笑:“你別這樣,你沒錯,你的話提醒了我,這就是現實!我會盡快搬出去的!靠我自己的力量!”
“好,我會等你,你別亂想啊,曼琪!”他緩和了一些:“走吧,你一定餓了,我們去吃東西!”
“不了,你送我回去吧!”我從江堤上站起來,向他的車子走去。
張奇趕緊跟過來。“吃了東西在回去,別任性,我錯了!”
我不在開口,我不想說話,我無言以對。不是我沒有話說,我是不想在多說,既然我在他的心中就是這樣的印象,唯一可以扭轉的局面就是我搬出御景觀瀾,但是目前我還辦不到,我也不想在一次次的搬來搬去,其實即便我搬出去,既然他把那兩個字都說出了口,我就已經跑不出這個定義。
只有靠我自己的力量搬出去的那一天,我纔是站直了的嚴曼琪。
上了車他看向我,“曼琪,不帶生氣的,我都說了我錯了!我很想我們還能回到我們在店裡的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的,開玩笑,一起吃飯一起下班,總之,曼琪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
我看了他一眼,扯動了一下嘴角,“送我回去!”
他有些失望,臉色也越來越凝重,然後啓動車子,開上主路,這次他沒有在多說什麼,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我緊緊的抱着懷裡的書,似乎那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車到御景觀瀾,張奇停下車,我開門要下車,張奇一把拽住我,“曼琪!給我機會!”
“會,你是我在青州第一個朋友,我會珍惜的!”說完我開了車門,掙開張奇的手。“你回去吧!我們之間我不說謝!”說完我關上車門。向對面走去。
我能感覺到來自背後張奇向我看來的目光。
整個晚上我都恍惚的留在那兩個字裡,包養!
我又去超市買了好多做飯的食材,我不知道這個舉動是爲什麼?或許爲了高桐的那句話吧,他說明早還吃今天這樣的粥。
但是我敢保證,我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我一直記得我的身份,他是青州的君王,我是一棵浮萍,我想都不能想我們之間會有任何瓜葛。
不過雖說氣話說他是在賠我四個月的房租,但是畢竟他在幫助我,作爲回饋,做頓粥,我還是力所能及的,別被人已經看做是包養了!難道還要被高桐看做是沒良心?
我還沒有那麼不懂事!
總有一天我會證實給你們看的,我沒有那麼卑微。
我收拾起自己複雜的心神,整理好心情。
拿出曹汐給我的書,攤在客廳的茶几上,集中精力看起書來。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任何人周旋,我要把我失去的時間奪回來,不斷的充實自己,我要進步才行,我現在站立的雙腿還不夠堅強。
曹汐借我的書對我簡直太有幫助了我竟然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工具書,自己突然醒了一樣,耽誤了太多我時間了,我簡直有些如飢似渴。完全被這些書給帶進了那些設計的思維空間。難怪曹汐的設計與衆不同,脫俗奔放。
不知不覺我都忘記了時間,我竟然很興奮,我趕緊拿出了卓主管給我的那份資料,按那個主題做了一份策劃案,又配上我的專題圖解。
我看着自己的成績很欣慰若狂,明天我要讓麗麗先看看,我的策劃行不行,還算不算策劃。
眼皮都在打架,可是我還不想睡,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我伏在茶几上小憩一會就好了。
沒想到,我竟然睡着了。
屋裡有點熱,我感到有些憋悶,動了一下,手臂有些麻。
我輕輕的動了一下我的手臂,怎麼這樣不舒服,我拿開壓在頭底下的手,想伸展一下身軀,這覺睡的好疲勞。剛一伸展,一下子向側倒去,一激靈嚇醒了。我躺在地毯上,手臂嗑在了身旁的沙發上,好痛。
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我是在客廳睡着了,我索性就在茶几前的地毯上躺了一下下,伸展了一下手臂,都壓麻了,我一邊活動一邊坐起身來,看向落地窗。
黎明已經悄悄地趕走黑夜,一道灰濛濛的光線穿過棕褐色朦朧的天,一點點的透出一抹似有似無的金色亮光,晨曦就要撕開天幕。
好美!我趕緊起身,站到窗前,看向外面初醒的城市,遠眺着朦朦朧朧的街景。原來這裡望出去是這樣的神奇。
看了好久,一邊活動着蜷曲得僵硬的身軀,直到那抹光亮噴薄而出,太陽升起來了,映照到我的臉上,好舒服,暖洋洋的!
我轉身收拾起那些書,拿起我昨晚做的策劃案,如果還算策劃的話。
可是我突然發現,我好不容易寫得工工整整的資料上,那裡被圈出了幾處,有的上面還有字,我認真的看了一下那些字,很剛勁有力,再看一下那些字的意思,然後再看我的文案,確實那幾個字的評語與提示給出了不足。
我一驚,這是誰?
難不成是畫中人?
毫無疑問,這個房間裡可以進來的就只有......
我的天,難道他昨晚回來了?我看書到很晚了他還沒有回來,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二樓。
看來他還有出入門卡,不然他怎麼進來的?還有我說室內怎麼這樣悶熱,難道是他怕我着涼關掉了空調?
最關鍵的是,是這個冷漠的冰山竟然幫我看文案?我平生第一次寫的文案?
我靠!糗死了,我寫的文案還能看嗎?
天哪!對了,我還沒有做粥。
我趕緊向廚房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