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凡老遠就看見我,對我揮手招呼一聲。
“咋了,丫頭?”黎凡看見我直接奔過來,坐到了我的面前。
“黎凡哥,我......我想......去高原。”我很認真的看着黎凡,“我想出去透透氣,走出這個怪圈,再這樣下去我要崩潰了。繼續待在這裡,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會不會瘋掉。”我自嘲的說到。
黎凡稍稍的愣了一下,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的看向我,像似在審視我的內心動態。
“青州的空氣太悶,確實堵得慌。”凡哥看着我,已經洞穿了我的內心。
我沒有回答,只是對他很用力的點點頭。
許久,黎凡突然間爽朗的大笑,“你想好了,很艱苦的!但是真的會很豪放,天高雲淡,心曠神怡,真的可以淨化你的心靈,在那裡,你可以清空你內心的一切雜念,讓自己清醒,知道你要的是什麼,追求的是什麼?你的價值是什麼?前提是,你可以放下你目前所有的一切嗎?”
我沉默着,想着黎凡的話,突然間我答非所問的對他說:“我們可不可以馬上出發?”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感覺我一定是瘋了,亦或是在瘋的邊緣。
我都爲我自己的行爲吃驚,就像當初離開小城的那一瞬間,想走,我就那樣義無反顧的走了!
他看向我問,“不是一時衝動?”黎凡的眼睛審視着我。
“是,但是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再在青州呆下去,我要瘋掉了,我想解放我自己!而且我不想他們來煩我,不然我走不了!”我一把拉住黎凡哥的手,像他是我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樣:“也許我又任性,但是黎凡哥,我需要在此時有個自己的空間,我要沒有任何打擾的想我想要想的東西。”
我說的絕對是真話,我知道後果,如果高桐與張奇知道我想離開青州,他們絕對不會同意,就像高桐說的那樣,就算到了天邊,他也會追我回來,我只能悄無聲息一走了之。
黎凡看着我,在思索着,我對他說:“你不要想對還是不對,我選擇的,我就會堅持到底,別讓我猶豫,我沒有退路。”
“那你不需要告訴爺爺一聲?”黎凡問我,顯然他妥協了。
我想了一下,“我會安排好!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
我有些衝動,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大師兄,我在電話裡說了我的去向,還有我的想法,因爲我知道,大師哥是最可能爲我守口如瓶的,並請他稟報師傅我的去向。
大師哥沉思了片刻對我說:“小九,在外面保重自己,有什麼事情給大哥電話我就去接你回來!”
我聽了大哥的話,一下子哭出來:“大哥,你不說我嗎?你都不怪我任性嗎?你不覺得我總惹禍嗎?不罵我?”我哭的像個孩子。
“你是應該還原你自己,好好的沉澱一下你自己,黎凡我對他比較瞭解,你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堅持不了了,就給大哥電話!”大師兄竟然這樣寵我,“你讓他接電話!”
我看了黎凡一眼,把電話遞給黎凡。
黎凡接過電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知道,他是怕大師兄,大師兄在業內的威望相當大,二哥都曾經說過,他處事手段相當毒辣,雖然我沒有看見,但是二哥不會說謊,我還是堅信的。
黎凡一再的點頭說着,“是!好的,我知道了......嗯!您放心雨墨先生......我像你保證。好的!”他的樣子絕對的畢恭畢敬,然後才把電話交還到我的手裡。
“大哥,你知道該怎麼處理的是吧!”我問大師兄。
“嗯!放心吧!”
“大哥,那我走了!”我對大哥戀戀不捨的說。
“去吧!想清楚再回來!希望你回來就是全新的。”大師兄認真的囑咐我。
隨後我又打了一個電話給爺爺,告訴爺爺我的去向,畫廊有事情找我大師哥。爺爺知道我跟黎凡哥在一起他很放心的,一再囑咐我注意安全,不適應就回來。
黎凡看着我,見到我哭的稀里嘩啦的,有些憂心忡忡。
我掛完了電話,我決然的關掉手機,看向他拒絕的說,“走吧!”
黎凡看着我,最後一拍桌子,站起來,拉着我大步向地上走去,他看起來也是決絕的,豁出去的感覺。去了轉換站上面的商廈,買了我需要的東西,包括衣物,他打了一個電話,竟然有朋友送來了一臺車,那是一輛吉普。
我們準備好了一切東西,黎凡看着我,最後問了我一句:“出發了?”
“出發!”
我像一隻飛出牢籠的小鳥一樣,歡蹦雀躍,黎凡哥也不停的逗我開心,我們駕車一路向西。儘管心中還有很多的不捨與憂慮,我想,讓時間來考驗一切吧!
“丫頭,你知道嗎?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哪裡?”黎凡看着我問。
“你在哪?”我邊吃着黎凡給我買的好多小食品,一邊看着他問?
他哈哈大笑:“我正在車站,正要上車,都已經到了站臺上了。”
“回去的嗎?”我驚詫的問,“回西藏的車?”
黎凡瞟了我一眼,“是呀!”
“那你又出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太夠意思了。”我對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嗯!然後我把所有所有的東西都託運走了,就跑回來見你了!”黎凡一邊開車一邊傲慢的看向我,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不過是萬萬沒想到可以拐跑一個,還是我最稀罕的一個!”說完他大笑不已。
“呵呵,傻瓜,白瞎了車票了,好幾百塊吧?”我調侃着黎凡。
“那也沒有你重要啊,好不容易呼了我一下,哪能不重視。”黎凡笑着說:“我可跟你說,不許到了想回來,不許哭鼻子,美是真的美,但是很苦,也吃不好,有的時候在藏民家裡,他們的飯你會吃不習慣,很羶,還有的時候會住帳篷。高原反應時你會很痛苦,頭會痛,無力......你都不許叫苦。”他一再的提醒我。
“嗯!”我很認真的點頭,“絕對不叫苦,我就當出家了!出嫁給毀了,出家誰也管不着,我其實就一野孩子,我都10年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了,前天外婆還說我媽狠心,其實外婆說的確實沒錯,我媽確實挺狠的,等於不要我了。”我說道這裡,本來陽光燦爛的心情,突然陰雲密佈很酸楚。
“哦,還會這樣?難怪你這樣自立。”黎凡看了我一眼,繼續開着車,夜路走起來很怪異,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
“我父母出國後,寄回來的錢都養了我舅舅一家人,我舅媽也是個很不善良的市儈小人,無論我媽寄回多少錢,我都花不到,偶爾她還會偷偷的打我,掐我,罵我,我都記在心上,因爲我不想外婆知道會傷心上火,所以外婆根本不知道這些,我從來就沒說過。”
“小丫頭,你是真有主意!”黎凡誇了我一句,不過我也聽出了另一種意思。
“直到高中時,有個叫徐建的男孩子對我還真的很好,我纔有被人呵護着的幸福感,很甜,所以很依賴徐建,但是卻親眼看見他劈腿髮廊妹,那一刻不亞於我的天塌了。”我的眼圈有些紅了,吸了一下鼻子。
“嗯,後來呢?”黎凡問我,他伸手拍拍我的肩。
“後來不就是,我一賭氣跑出了小城,因爲我實在憋屈,不能在呆在那裡,我只想跑,就像現在,只想跑。”我放下手裡的小食品,拍拍手,深深的靠近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