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努力彎起一抹笑,彷彿聽不出對方敵意嘲諷的口氣:“是傷到腳骨了嗎?骨折了?頭上的傷不嚴重吧,磕到頭了?”
馬仔連最基本的禮貌也省了,直接離開了病房。
“砰”,病房門很大力地關上。
白雲裳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病牀.上,司空澤野彷彿打量獵物的目光盯了她半晌,嘲諷的聲音終於響起:“難得白小姐還想得起來看我。”
白雲裳咬咬脣:“你怎麼樣?”
“你希望我怎麼樣?”
“我希望你幸福。”
司空澤野乾笑了幾聲,彷彿聽到了一個最諷刺的笑話。
頓了片刻,他眼神陰沉道:“過來。”
白雲裳深吸口氣,靠近到牀邊,但保持着安全距離。
司空澤野眼中嘲諷的意味更濃:“你在怕什麼?我目前的狀況傷不了你。”
白雲裳看着他吊着的腳,頭上的傷一定縫了好多針,因爲那天晚上是流了那麼多的血……
鮮紅的顏色每晚都跑到白雲裳的夢裡去。
她的眼睛迷濛出霧氣:“司空澤野,你這是何苦?”
“這得問問我的心。”他冷硬說,“我不由自主。”
“爲什麼不吃東西?”
她本來想來看看他好不好,只要他沒事,她就立即離開的。
可是此時,看到他如此消瘦的臉頰,她從他出現後,就沒有好好打量過他……
他其實真的瘦了好多,臉頰的骨頭分明,線條更爲銳利。
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那麼撕心裂肺的痛,那目光彷彿藤蔓一般纏緊了她,讓她堅硬的心漸漸柔軟。
“爲什麼要折磨自己……”白雲裳低聲說,“我知道你放得開的……喜歡並不一定要擁有,只要我們彼此過得好……”
“你過得好?”
“我很幸福。”
司空澤野的目光定定盯着她的臉,忽然伸起手:“過來。”
“……”
“怕我吃了你?我叫你再過來些!”
“……”
“我想好好看看你…”他嗓音突然有點啞,白雲裳的心很痛,朝牀邊貼近了。
她的手剛遞給他,他一把抓住了,將她貼得更近些。
然後他摘去了她的墨鏡,看到她眼邊快要完全消掉的紅痕……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紅腫的痕跡是什麼得來的?!
“這是你所謂的過得幸福?”司空澤野沉聲問,“雲裳,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白雲裳的臉色變得尷尬,用力抽掉手,退後好幾步:“你的脣很乾,不吃東西,總要喝些水吧……”
“……”
“我給你倒杯水?”
“……”
她轉過身要去找杯子,看到牀櫃上的水果籃,轉而說:“我給你洗個水果好不好?”
“……”
“你想吃什麼?有梨子,蘋果,橘子,還有……”她拿起一個梨子,“吃這個吧,水分多些的?”
司空澤野黑洞的眼神一直盯在她臉上。
空氣尷尬而僵硬。
有某種情緒從他的體內散發而出,是對她逃避的失望,白雲裳似乎覺得,他馬上就要叫她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