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駭然，眼中有破碎的光芒閃着，嘴角卻努力彎得更漂亮，“你爲什麼不告訴他我的存在？”
“我認爲這對你和少爺都好。”
“對我們好？”
“白小姐，”馬仔沉默片刻說，“我一度以爲你是能給少爺帶來幸福的人……”
“……”
“事實是，恰恰相反。”
白雲裳震撼。
馬仔微微欠身，離去……
白雲裳茫然站在原處，眼前人影穿梭，耳邊到處是恭賀的歡聲笑語，氣氛如此熱烈喜慶。司空澤野挽着卡特琳娜遊走在賓客之間，眼角提起，是幸福滿足的笑意……
是啊，他現在如此幸福滿足。
他們的愛他一直殘喘辛苦，她何時給過他幸福？就算他沒有忘掉她，他們未來又能保證會幸福嗎？
白雲裳的手用力攥緊，手心裡，又開始密佈出了汗水。
她就像個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呆然的，明明知道自己這時候該默默離開了。
可是腳步卻不受控制的，穿過滿場的人影朝那個方向走去。
肩膀幾次跟人相撞，她的身形晃了晃，又很快站穩。
看到白雲裳過來，卡特琳娜臉上的笑容一凝，緊接着，變得更加燦爛。
上千盞的燈光都沒有她的笑容明亮，直刺人的眼睛。
“史帝夫人，晚上好。”
她禮貌地舉起手中的香檳杯，充滿勝利地宣揚。
白雲裳站住腳步，彷彿猛地清醒過來一般。
她來做什麼？在禮堂的時候，她沒有阻止這場婚禮——當然她也沒能力和立場阻止。
現在，一切成爲定局，她就更無法阻止了。
剛和一位先生結束交談的司空澤野回過臉。
那清淡的目光落在白雲裳臉上，疏離，陌生，平淡。
“不好意思，奧斯汀前段時間出了車禍，不太記得一些事了。這位是安斯艾爾的妻子，艾莉婕史帝夫人。”卡特琳娜微笑着介紹，“順便”提到，“我已經跟奧斯汀說過了，自從安斯艾爾……發生那種事後，你就精神混亂，經常會把他認錯。”
白雲裳緊緊盯着司空澤野：“車禍？”
“一場小意外。”
“你沒事吧？”
“他很好，一點事都沒有。多謝艾莉婕史帝夫人的關切。”
司空澤野禮節性地伸出手，聲音只有一個調：“你好。”
白雲裳盯着他的手，戴着深紅色手套，手心寬大而結實。
她把自己的手交握過去，很想有一個禮節性的擁抱，外國人不都喜歡如此？
哪怕只有幾十秒鐘都好，讓她再抱抱他，最後抱抱他……
可是，她沒有等來那個擁抱……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半空飛快落到手套背上。
白雲裳緊緊握着他的手，不願意抽離。
“艾莉婕史帝夫人。”這句提醒是出自司空澤野的口中。
第一次發現，這個稱呼是有多諷刺。
“澤野，”然而，她還是習慣這樣稱呼他，擡起頭來的時候，是微笑的。她笑得很安靜，很美，眼中閃爍着如同碎鑽一般的光芒，“你今天很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