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煜的話音纔剛落,夙煙便已經將自己的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又重又快。看着他的目光寫滿了喜悅和感激。
“哎……”
沈暮煜不住的嘆氣,夙煙輸給了親情輸給了蘇憶珺,他又輸給了夙煙,如同夙煙不能拒絕蘇憶珺一般,哪怕明知是錯,卻也還是拒絕不了。
“那現在就回去吧。”沈暮煜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收回了自己的決定,同夙煙一起,不可救藥的犯起了執念。
夙煙立即跟上,胡亂的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痕,前一刻還陰雨漫天的樣子,此時卻已經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了。
途中他們遇到了一個人,夙煙很識趣的走遠一些,沒有刻意去聽,沈暮煜也沒有多說什麼,可等他們纔剛剛進了大殿,原本靜默的空氣似乎在沈暮煜的雙腳踏入那個空間的那一刻起,便帶有了可怕的肅殺之氣。
最先感覺到的夙煙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向了沈暮煜,目光有些茫然。
陸黎和陸靖然本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可就在沈暮煜進門的時候卻是立即就察覺到了那一股氣息。
蘇憶珺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沈暮煜,又看了看夙煙,發現她似乎是哭過之後臉色也跟着微微沉了一些,她還沒來得及試探或是說話,沈暮煜就已經走到她的面前,道:“長寧公主,玩弄沈國皇族王室很有意思?”
此話一出,整個殿內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起來。
蘇憶珺先是一愣,而後卻是下意識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她睜大了眼睛,做出夙煙纔會做出來的天真懵懂的樣子看他,奇怪的問他:“皇上你在說些什麼?”
“長寧公主她怎麼了?”
沈暮煜只是望着她,而後一點一點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冷笑起來:“公主,你如果喜歡唱戲,儘管可以自己演下去,朕與兩位王爺都睜大了眼睛看着,等你盡興了我們再說事也不遲。”
眼前還是那張五官都長得非常柔和,氣質也非常溫淳的那個人,可是這一刻,他只是用了很輕很小的幅度冷笑了起來而已,可是眼前的人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那個人,溫暖溫柔,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柔情。
這個人,冷然淺笑,卻是給人以無盡的壓力。
蘇憶珺雖然慌亂,卻也明白了,自己的計劃敗露了。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瞪向那個一臉茫然、無辜的夙煙,而後,她也不再繼續僞裝,露出了她的冷漠刻薄之象,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你這個樣子真讓我看着噁心!噁心你知道嗎?”
第一句話說出去,她便已經將自己刻薄之象暴露無遺,然而,她卻還覺得不夠,眼看着夙煙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她便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誰也不看,就那麼一步一步的逼近夙煙:“你一邊裝着清純一邊跟每個男人都糾纏不清,左右逢源,如今在他們面前竟然還好意思做出這幅表情來,你不怕將人噁心吐了麼?”
夙煙竭力的想要控
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崩潰發怒,可蘇憶珺卻還在步步緊逼:“昨天還爲旬塵受刑做出驚恐心疼的樣子,還似乎爲我說得話難以接受又十分痛苦,轉個眼就將我出賣,又將旬塵置於死地的你,有什麼資格做出這樣的表情來?”
噁心!?
裝着清純和每個男人糾纏不清,左右逢源!?
轉眼就將她出賣將旬塵置於死地!?
這就是自己姐姐眼中的自己?
夙煙只恨自己此刻不能說話,她已經氣得粗喘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蘇憶珺。
她爲什麼只會將自己想得那樣不堪,那麼的惡毒?
夙煙的眼睛裡面幾乎又要掉出眼淚來,可她卻還是生生的又逼了回去。
卻不想,看着泫然若泣的夙煙,蘇憶珺又是一陣冷笑,而且那抹冷笑之中還帶着不屑的嘲諷:“裝可憐?這就是你討好男人的辦法?”
“我可以不去鄙視一個人儘可夫卻坦坦蕩蕩的女子,但我卻不得不看不起你這種明明已經如同破鞋卻還要裝出一副聖潔的樣子來噁心人的東西!”
這,幾乎是一字一刀的劈在了夙煙的身上,她幾乎都站立不穩,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姐姐會這樣看待自己?會在這麼多男人面前這樣侮辱自己的妹妹?
而後,夙煙眨眼的瞬間,突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聲音——“啪!”
蘇憶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剛剛將自己手掌緩緩放回自己身邊的陸靖然,半響都只知道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被打過的臉,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陸靖然也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危險的笑着逼近,問她:“你可聽說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句話?”
蘇憶珺皺起了眉頭,憤怒又不解的看着他,只見陸靖然嘴角的弧度突然擴大,而後就看見他那兩瓣薄脣優雅的一張一合,說出的話卻是:“你呢,卻是淫者見淫,賤者見賤!”
那八個字一出,所有人都是驚訝了一下。
但是緊接着,陸黎便露出了贊同瞭然的笑容,沈暮煜作爲一國之君,竟然也是沒有去阻止陸靖然這般失態瘋狂的舉動。
夙煙還沉浸在那些傷痛之中,有些僵硬的殿裡的其他人,覺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場景之中,她有一種靈魂脫體的可怕感覺。
自己明明就還是站在這裡的,可這裡的一切,她卻又感覺像是假的,是幻境一般,沒有多少真實的感覺。
蘇憶珺在聽到那八個字之後第一時間內眼睛裡便散發出幾乎要將陸靖然撕了的情緒,她看着陸靖然,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也揚起了手,下意識的就要打到陸靖然臉上,可她的手纔剛剛揚起來,便被陸靖然擋了一下,撞得她手腕一陣疼痛,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陸靖然步步緊逼,如同她剛剛逼着夙煙的那樣,一步也不放開,一點兒餘地都不給她:“你會那樣說着別人,是因爲你自己本身就是那樣的思想而已,自己什麼都不瞭解,就會
隨隨便便的給別人安了那樣的罪名,不過就是因爲你自己就是那樣的放蕩!”
‘放蕩’這兩個字似乎是刺中了蘇憶珺的痛處,她立即不顧自己手腕上的疼痛又幾乎跳起來的道:“你們又好得到哪裡去?一個個道貌岸然卻不都一樣!?”
在她看來,陸靖然這番話,不過就是八十步笑五十步罷了,實在可笑!
卻不想,陸靖然笑意之中的嘲諷更甚:“那不過是本王天真了一些,認爲只要是女子,都會害怕夜裡有男子進入自己的房間,從而逼你露出馬腳現出原形。”
接下來的話不必陸靖然說,蘇憶珺便已經明白了。
她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甚至都有了猙獰的意味。
她幾乎是目次欲裂的瞪着陸靖然,從牙縫裡逼出兩個字來:“卑鄙!”
陸靖然聽了她的話卻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只是繼續笑着,同早已知情的沈暮煜和陸黎看去,笑道:“你們可知我這個舉動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自取其辱?”
眼看着他就要說話,蘇憶珺立即便想起了自己那夜所做的事情,這會兒她是羞憤難當,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幾個嘴巴,想要阻止,卻聽陸靖然已經先她一步道:“其中具體讓我難以想象接受的動作行爲就不說了,光是長寧公主殿下讓我睡覺和脫男人衣服的熟練程度就足以讓我領教了我是多麼的幼稚可笑了!”
說着,他便真的笑了出聲:“竟是險些失身了!”
這話說完,蘇憶珺已經是漲紅了整張臉,既羞又怒,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到了這個年紀還是處男之身!
實在是荒謬可笑!
夙煙聽着聽着,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的姐姐,竟然會變成這樣?
對一個陌生男子寬衣解帶的同時還要爲他寬衣解帶!?
然而,不管是蘇憶珺的反應,還是陸靖然說話的神態,以及沈暮煜和王爺的反應來說,這件事情都絕對不會是假的,甚至連一點兒誇張都沒有!
“你閉嘴!”
蘇憶珺幾乎是衝着陸靖然吼出這一句話的,然而陸靖然卻一點兒也不在乎,反將一軍:“剛剛不是還說的頭頭是道,這會兒便不敢承認甚至不敢讓人說了?”
“我還當長寧公主你有多厚的臉皮呢,原來還這臉皮的厚度還是可以衡量的。”
陸靖然一邊笑着,一邊嫌惡的離她遠一些。這會兒看着她那張又是羞憤又是幾乎猙獰不堪的臉,他的心裡終於有了爲夙煙報復成功的快感。
可是蘇憶珺卻突然不羞不怒了,衝着衆人嫵媚一笑。
頓時,這三人便立即像是看到了毒舌朝着自己吐信子一般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刻,便聽見蘇憶珺真的用冰涼黏膩如同毒蛇一般的語氣問道:“你們可是忘了……夙煙此刻還在啞着?”
“你們這般對待本宮,可是……不想讓她再開口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