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少奶奶被抓走了!”小寧急的直想哭,“一珊小姐肯定要對少奶奶不利,我們要快點通知少爺的,也許還來得及呢!”
“不用了,一珊小姐這次來,是老爺的意思,不用通知少爺了。”蘭姨神情冷漠地回答。
“蘭姨,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就不管少奶奶的死活了?”小寧詫異地看着蘭姨,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驚訝地捂住了嘴,“蘭姨,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在別人家裡幹活,就要聽主人的話,小寧,你現在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了,有太多的事情,是你身不由己的。”蘭姨看着小寧,幫小寧挽起了臉頰邊的碎髮。
“那少奶奶……”小寧愣愣地看着蘭姨平靜的面孔,訥訥地開口。
“就當不知道,沒看見吧。”蘭姨嘆了口氣。
小寧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小臉兒早已蒼白一片了。
蘭姨心疼地看着小寧,也沒有去扶,只是對她說:“就算你有心去阻止,也無能爲力,寬寬心吧。”
夏溫暖被幾個人拖上車,按在座位上,那些人的動作很粗魯,夏溫暖的胳膊和肩膀都被抓得很痛。
但他們人多,她力氣又小,根本掙扎不開,只能吃痛地忍着。
見狀,墨一珊,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讓他們散開:“退下吧。”
黑衣人們馬上鬆開手,退到了一邊。
墨一珊瞅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夏溫暖:“知道自己沒有能耐,就別嫁給跟你差距太大的人,別說我不相信你那些什麼狗P的真愛,就算是真愛又怎麼樣?你們根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尤其是,你還好巧不巧嫁給了墨家的男人,呵呵……”
墨一珊的話雖然說得輕快,但夏溫暖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悲哀。
“墨小姐,你對你們墨家,也很有意見嗎?”聽墨一珊的意思,不像是喜歡自己的家和家人一樣。
“不知道就別瞎猜瞎想,我愛死我的家了,怎麼會有意見,我可是上流社會數一數二的千金大小姐,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我只會慶幸我生在這樣一個衣食無憂還有大把金錢可以揮霍的家庭裡,我會有意見?呵,說你幼稚,你還真是天真。”
墨一珊的回答,讓夏溫暖沉默了。
半晌沒有說話。
車裡因爲沒有了交談的聲音,安靜得有些可怕。
一種不知名的壓抑感從夏溫暖的心底升上來,她看着車窗外飛馳而去的風景,心裡無限淒涼:“你要帶我去哪裡。”
“醫院。”墨一珊回答得很乾脆,也很輕描淡寫,“去把孩子拿掉,然後跟我老爹交差。”
“真的,要這樣做嗎?”拿掉孩子這幾個字,對夏溫暖來說無疑是死刑,她委屈,憤怒,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那又怎麼樣,草菅人命又如何?只要是我們墨家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墨一珊翹着二郎腿,點起了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所以我勸你有什麼心還是死了比較好,
只有死心,你才能過得開心。”
“能不能不要抽菸……咳咳!”一口煙噴到了夏溫暖的臉上,讓她難受得直咳嗽,“我不能聞煙味,吸二手菸也對孩子不好。”
“噗……”聞言,墨一珊抑制不住地大笑出聲,好像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她的笑聲尖銳刺耳,活脫脫像個巫婆。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捂着口鼻,夏溫暖儘量讓自己的身體離墨一珊遠一點。
墨一珊先是掐斷了菸頭,滅了煙,纔開口說話:“你說的很對,抽二手菸,對孩子確實不好,但你別忘了,你馬上就不是孕婦了,孩子很快也會離你而去,抽不抽二手菸,對他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溫暖心疼得厲害,不想在跟墨一珊說話,只能悶着頭,看着自己的膝蓋,臉色灰暗着,眼神很絕望。
墨一珊又找夏溫暖挑釁了幾句,但夏溫暖都沒有再搭理她,幾次下來後,她也覺得無聊了,就靠在了一邊閉目養神。
車一直在開動,車廂裡那麼多的人,卻只讓夏溫暖感覺到了死一般的寂靜。
“小姐,已經到醫院了。”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一個大漢下車了,恭敬地打開車門,站在門邊對墨一珊說話。
“嗯,把她也帶下來。”墨一珊瀟灑地下了車,對着車裡的夏溫暖努努嘴。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墨一珊這次竟然還對那些人說:“動作輕一點,不要太粗魯。”
夏溫暖像只死狗一樣被一羣人拉下了車。
擡頭看去,屹立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家醫院,夏溫暖知道,這家醫院是市裡最有名的私立醫院。
“可不可以讓我跟少卿通個電話?”看到醫院的大門,夏溫暖的身子在發抖。
“你覺得呢?”墨一珊不答反問。
“求求你,讓我跟少卿說句話吧,我想讓孩子最後再聽聽他們爸爸的聲音。”夏溫暖的聲音也開始發抖了,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眼神看着墨一珊,不住地哀求,“墨小姐,我求你,我只有這個要求。”
她的孩子們,這次真的要被迫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好想墨少卿馬上出現,來救她跟孩子。
墨一珊看着夏溫暖,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她頓了頓,對夏溫暖說道:“很抱歉,不可以,要說話的話,等做完人流再說吧,有的是時間。”
說完又對抓着夏溫暖的人使了個顏色:“帶走吧。”
從下車了到醫院裡面的手術檯上,夏溫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
她只覺得自己一醒過來,就已經躺在了手術臺上,頭頂一架明晃晃的手術燈,照的她頭暈目眩。
兩名穿着手術袍的醫生戴着口罩站在夏溫暖身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夏溫暖恐懼極了,開始掙扎:“你們放開我!我不想打掉孩子,我是被逼迫的,你們放開我,求求你們放開我,不要拿掉我的孩子,不要!”
掙扎的時候,夏溫暖才發現自己的手腳是被固定在手
術臺兩邊的。
怎麼動都掙脫不了束縛的感覺,讓夏溫暖感到徹頭徹尾的膽寒。
她眼裡泛着恐懼的淚花,睜大眼睛看着醫生:“我愛我的孩子,請你們不要奪走他們的生命,他們是無辜的啊!”
醫生的眼神很冷漠,彷彿對這一切都司空見慣了。
其中一個回頭看了一眼:“墨小姐,可以開始了嗎?”
夏溫暖這纔看到,墨一珊也站在手術室裡面,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緊向墨一珊求救:“墨小姐!墨小姐救救我!”
夏溫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墨一珊的身上,即使她的內心很清楚,墨一珊是不會可憐她的,但她已經找不到別人可以幫自己了。
“你們先出去一下。”墨一珊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對幾個醫生護士甩甩手。
醫生護士們聽到這句話,紛紛走出了手術室。
夏溫暖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她驚恐而又絕望地看着墨一珊:“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應!”
“可是我沒有什麼事情讓你做的啊,我這輩子,活了那麼大,能求的人,早就求過了,可我現在還是過得像行屍走肉,有時候,求人,不一定就會有人幫你。”
墨一珊的語氣很沉重,像是蒼老了十幾歲,完全不像二十多歲小姑娘說的話。
但夏溫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你能幫我,你就能幫我!我求你幫幫我!他們也是少卿的孩子啊!他會傷心的,他會難過的!”
“會傷心,會難過,是人之常情,除非那個人喪心病狂,沒有一點人性可言,那樣,就不會傷心了。”墨一珊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眼底卻盡是哀愁。
夏溫暖哭泣着,情緒已經接近崩潰,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說動墨一珊了。
現在的夏溫暖,已經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如果她的孩子沒有了,那她也不會獨活。
“寶寶,就讓媽媽來陪你們吧,媽媽對不起你們……”夏溫暖目光呆滯地看着手術燈,眼珠動也不動一下。
墨一珊按掉手術燈的開關,一邊鬆開夏溫暖手上的固定帶,一邊小聲在夏溫暖耳邊說話:“你聽着,我可以放了你,甚至放過孩子,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然你就只能跟你的孩子一起去了。”
恍惚間,夏溫暖聽到了這句話,她的眼神動了動:“你……”
“你先別說話,聽說我。”墨一珊轉頭看了一眼手術室大門的方向,繼續說道,“我可以讓你做一個以假亂真的人流,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孩子還在,包括我三哥。”
“爲什麼?”夏溫暖臉上泛起疑惑。
“什麼爲什麼。”墨一珊有些不耐煩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你不是……”說到這裡,夏溫暖的聲音又出不來了,只能默默流淚。
墨一珊不是要拉她來拿掉孩子嗎?
雖然夏溫暖剛纔一直在求她放過自己,但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求墨一珊的希望很渺茫,所以很奇怪她怎麼突然會說放過她跟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