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溫暖揚脣一笑:“隨便你想找誰要,只要你能要到你想要的數目,我都不會介意,小寧,我們走。”
“是,少奶奶。”小寧對夏思穎輕蔑地笑了笑,拉着箱子跟着走了。
夏思穎沒有得逞,心裡窩着一團老火,恨不得殺了夏溫暖。
夏溫暖跟小寧還沒走到門口,夏庭生就迎了上來。
他看見大女兒拉着箱子準備離開,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溫暖,你要走了啊。”
“是啊,要走了。”看到父親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夏溫暖的鼻頭還是沒由來地一酸。
她的父親,在她心裡的形象曾是那麼高大。
可是卻爲了錢……
錢真的有那麼好嗎?
夏溫暖心碎地想。
陶麗華推了推夏庭生,夏庭生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最後什麼只是語氣沉重地對夏溫暖說:“孩子,你走了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受了委屈,記得回來,爸爸在家等着你。”
“爸……”夏庭生的這句話,讓夏溫暖冰凍已久的心慢慢融化了。
再看看父親日漸蒼老的樣子,她也心有不忍:“爸,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再回來看你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去吧,別讓門外的人久等了,也希望你別讓爸爸久等,你始終,都是爸爸的女兒。”看着女兒,夏庭生眼裡浮現出一層水霧,語氣也是微微哽咽着的。
“嗯,我知道,那我走了,爸。”夏溫暖心口一痛,即使有不忍,還是堅決地別過臉。
她知道這樣很無情,但她的心早就已經被他們傷害得傷痕累累了。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父親說得到底是不是真心話,她再也承受不了因爲錢而隨意變化的親情。
打開門,門口早就已經有人在等着,見夏溫暖出來,恭敬地喊了一聲少奶奶後,就連忙把箱子都接了過去。
夏溫暖站在門前,又回頭看了夏庭生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夏溫暖走了,陶麗華馬上就追上去,可是被夏庭生拖住了,夏庭生關上門,把她拉到了客廳裡:“你追過去幹什麼?”
“夏庭生,我是看錯了你!以爲你是多有本事,多有能耐的人呢,結果你也就這樣了!連句話都不敢說,半天放不出個P來,你真沒用!”
陶麗華甩開夏庭生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你剛剛爲什麼不跟她要錢?你還嫌家裡不夠窮嗎?”
“就是,有個有錢的女婿,竟然還要不來一分錢,爸爸也挺沒用的。”夏思穎從夏溫暖的房間裡走出來,涼涼地對夏庭生說着。
夏庭生冷冷地瞪了兩母女一眼,剛纔面對夏溫暖時候的悲傷和難過早就一掃而光,剩下的只有一臉的老奸巨猾:“我早就說女人成不了大事,太急躁。”
“爸,你什麼意思啊?女人成不了大事,就你能?”夏思穎不屑地看着父親,心裡已經對夏庭生失望透頂了,她還指望這個爸爸能讓夏溫暖吐點錢出來呢,結果搞成這樣子,什麼都沒有拿到。
“之前墨家給的一百萬,不是還有七八十萬嗎,先花着吧,反
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溫暖那邊,我再多做點工作,剛剛你們難道沒看見?她已經重新喊我爸爸了,只要再過陣子,等她想開了,不就行了?”
夏庭生現在面對着這麼大一個財主,突然就淡定了下來,他不想光看着眼前的利益,想靠跟夏溫暖的父女關係長期發展。
到時候,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墨少卿最尊敬的岳父大人。
簡單來說,夏庭生現在想要的,並不是只有錢了,還有過去丟失的尊嚴,他要一併找回來。
纔不會像家裡的兩個女人一樣,滿腦子都是錢錢錢,婦人之見!
“可是爸,她走了,你以後還怎麼見她啊?墨家可是銅牆鐵壁,你根本聯繫不到她!”夏思穎很不甘心就這樣讓夏溫暖走了。
可無奈她的老爸也不爭氣,不知道好好利用這幾天的時間,現在好了,人都走了,還談個P的錢。
想到這些,夏思穎的心裡就特別不舒服。
夏庭生翹着二郎腿,仰頭看着天花板,獨自構思他理想中的世界去了,沒空理陶麗華和夏思穎兩母女。
他還想着未來後半輩子,要真正在人前擡起頭來呢。
坐在回墨家的車上,夏溫暖的心情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小寧見她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歪頭問了一句:“少奶奶,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寧,你會不會覺得,我對我的家人太冷淡,太過分了?”夏溫暖嘆了口氣,把臉轉了過來,對上小寧的一雙大眼睛,“是嗎?”
“這個……怎麼說呢,我也說不清楚,少奶奶是覺得自己做兒女,做的不夠好嗎?”小寧被問住了。
經過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小寧對夏溫暖的孃家人也有了些瞭解,但他們再不好,也是夏溫暖的親人,所以有些話她不敢亂說。
“算了,你又不瞭解我家裡人,你怎麼會知道呢,問了你也不懂。”夏溫暖苦笑着回答一句。
小寧聰明的沉默了,一路上沒再說話。
回到家後,夏溫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也不提孃家人了,跟小寧在房間裡聊天,邊聊天,邊等着墨少卿回來。
而傍晚才離開夏溫暖的墨少卿,已經又一次飛往了異國他鄉。
但這一次,他是帶着一個決定來的。
“聽說,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昏暗的房間裡,一個嗓音深沉的老者緩緩開口問道。
“聽誰說了。”墨少卿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語氣也帶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呵呵,你以爲你不說,就真的沒有人說了嗎?”老者的語氣中,似乎還帶着點兒得意,“不過,不管是誰說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說着,老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墨少卿的面前,“少卿,你是墨家最有出息的人了,有些事情,你該知道怎麼做。”
墨少卿沉默着,沒有答話,也沒有擡頭看老者。
老者看着墨少卿冷酷的面孔,脣邊揚起嘲諷的笑意,隨即說道:“你別忘了,你是墨家的男人。”
說完老者便走了。
待老者走出門去,一旁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的管家走了過來,開口道:“三少爺,這是離婚協議,請您簽了。”
“滾。”墨少卿一把抓過那份離婚協議,看都沒看,就當場撕了個稀巴爛。
管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說話:“三少爺先去吃飯吧,一會我再給您送過去。”
管家走了,獨留墨少卿一個人站在昏暗的空間裡。
他的臉也埋在一片模糊不清的陰影中,此刻的他,像一頭壓抑着怒火的獅子,就連他身旁的空氣都彷彿變得危險和狂躁。
“他怎麼說。”老者半靠在沙發上,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撕了。”管家如實回答。
聞言,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他要是這麼容易妥協,就不可能是我墨霖絕的兒子了。”
“那老爺……”管家微微擡眸,望着墨霖絕的面孔,似乎欲言又止。
墨霖絕微微一笑:“不着急,既然這次他主動回來,那就留他在家再住上幾天,別的事情,稍後再處理。”
“是,我明白了。”管家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所有情緒,默默退下了。
墨霖絕則把手中沒有抽完的雪茄狠狠地按在了價值不菲的菸灰缸裡,笑得深沉而又森冷。
只要是對墨家沒有用處的人,不管是誰,都沒有存在的必要——這就是墨家的家訓。
晚上,夏溫暖靠在牀頭,無聲地等待着墨少卿的歸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等得她都餓了。
小寧走了進來,看見夏溫暖還坐在牀頭不願意休息,便柔聲勸道:“少奶奶,您先休息吧,少爺肯定還在忙呢,一忙完估計就會回來了。”
“沒事,我再他一會,他晚上應該還沒有吃飯呢,小寧,你跟我下去做點吃的吧,我自己也餓了。”夏溫暖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了。
小寧猶豫了一下:“少奶奶,現在都很晚了,你就不要下去了,你餓了,我去幫你弄吃的。”
“不用,少卿這幾天瘦了一大圈,我想親手弄點吃的給他吃。”夏溫暖露出了幸福的笑臉,“我不累,走吧,你幫我打下手。”
小寧拗不過夏溫暖,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她也不太忍心告訴少奶奶,少爺這幾天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
正如小寧所想的一樣,夏溫暖做好了吃的之後,卻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墨少卿回來。
她從牀上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屋子裡空蕩蕩的,似乎從沒有其他人出現過的氣息。
“小寧?”夏溫暖順了順頭髮,喊了一聲。
小寧聽見聲音,急忙跑進來:“少奶奶,你醒了。”
“少卿回來了沒有?”
“沒有,少爺昨天晚上沒有回來。”小寧搓了搓手,回答得含糊不清,“少奶奶餓了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起來洗漱一下就可以用早餐了。”
“哦,好。”聽到小寧的回答,夏溫暖的心裡有些失落的感覺,但她仍然在想,墨少卿應該很忙吧,所以才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