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愷!”
“別叫了!馬上下來!”
閆家的樓梯一陣踩踏聲肆虐而過,閆夏覺得這房子都抖了幾抖。
“你這麼大的個頭,跑那麼快是想把我家搞垮是嗎?”閆夏雙手叉着腰,仰起小臉怒視着姜新愷。柔順的短髮隨着她的動作也左搖右擺。
“搞垮了正好買新的,我本來就不想住這兒。”姜新愷俯視着她,認真地回擊。
“你!”礙於姜新愷高大強壯的軀幹,閆夏不得不先讓讓他。憤慨地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鑰匙給我,叔叔說了不准你開車。”姜新愷從她手裡搶過鑰匙,長腿一邁先她一步出了門。
“我爸那人就是杞人憂天,我駕照都考到了還不准我開車,有病!”
“有病的人是你吧?”姜新愷轉過身面對着閆夏,笑得天真無邪,白色T恤加牛仔褲,簡直是陽光型男標配,但在閆夏眼裡,他長得再帥還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大叔,你都一把年紀了還裝什麼嫩啊?穿得跟高中生似的!”
“這不是爲了配合你嗎?”姜新愷上下打量着閆夏,短髮、白T、牛仔短褲,看起來也只算個高中生,“嫩要一起裝纔有趣啊!是吧,妹妹?”
“還不快滾去開車!”閆夏一聲獅吼,姜新愷便不再與她鬥嘴,乖乖去車庫把車開了出來,駕着車就向機場趕去。
兩年前,在閆夏的支持和勸說下,閆文超再婚。再婚對象是與閆文超在同一所大學任職的教授——謝雪珍,雖然已經快五十的年紀,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韻味十足,和閆夏也蠻合得來。
但是,對於自己的繼兄,閆夏就不是那麼滿意了!
姜新愷,今年27歲。20歲就大學畢業,後來出國遊學三年,回國後又讀了研考了博,再過幾個月就要到鼎鼎大名的拜爾股份有限公司總部參加實習。閆夏聽謝雪珍提起過,那是一家以汽車和新能源開發爲主的大企業。這個繼兄的到來嚴重威脅到了閆夏在家中的地位,因爲相較於如此優秀的繼兄,她只是個沒參加高考,沒讀大學,而且還當了八年無業遊民的小嘍囉。
越弱小的狗吠得越厲害,說得就是閆夏這種人。
趕到機場後,得知來自法國的班機延誤了,兩人便找了個咖啡廳坐下邊吵邊等。
“姜新愷,你是不是男人?怎麼會有男人喜歡喝甜的要死的可可?你不會是GAY吧?”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是GAY呢?難道……你是男的?”姜新愷猛地湊到她的面前,兩眼直直地端詳着她的臉,又看了看她的胸,“假的?”
閆夏端着咖啡杯用力地放回了盤子上,半杯滾燙的咖啡灑了出來,她卻只顧着咬牙切齒地喚着他的名字,“姜!新!愷!”
始作俑者姜新愷一臉淡定地抓過她被燙的手,動作輕柔地擦拭着上面的污漬,這女人都感覺不到痛嗎?
“你說你一年要叫我的名字多少次?我知道我的名字好聽,但也不用天天掛在嘴上吧?”
閆夏不回答,依
舊死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盯到自燃爲止。
“都燙紅了,我去要點冰塊來。”
姜新愷離開座位向櫃檯走去,看熱鬧的觀衆也都收回了目光,只當兩人是情侶小吵小鬧,只有咖啡廳外的某人,目光鎖定在窗邊的女孩身上,不肯移開,直到他百分百確定這個女孩就是閆夏。
他拿起手機撥了秘書的號碼。
“Rosy,取消去迪拜的行程,讓林總代替我去談判。還有,讓你追查的那個人的資料,整理好了馬上發到我私人郵箱。”
“好的,歐總!”
掛斷電話後的歐晟哲轉身離去。
當年第一次看見她是在這家咖啡廳,多年後竟又在這裡重逢,老天爺如此故意的安排,他豈能辜負?
一個小時後,來自法國的飛機降落,閆夏在出口焦急地等待着。她身旁的姜新愷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妞緊張的模樣,很是新奇。
“啊!顏蕾!這裡這裡!”閆夏興奮地揮動着小手,生怕她看不到。
“夏!”正站在出口張望的顏蕾終於在人羣中鎖定了那張她日夜掛念的臉龐,果斷丟下推着的行李,直奔過來與閆夏來了個熊抱。
這個丫頭就是顏蕾?
姜新愷探究似的打量着她的模樣,和閆夏差不多的個頭,長相嘛,比閆夏差了些,但卻有獨特的東方美,棕色的捲髮披散着,比閆夏那個高中妹看起來有女人味多了!這樣的兩個人都能做朋友?不過……要是閆夏沒有經歷過那件事,現在的樣子大概也跟顏蕾差不了多少吧?
姜新愷不禁幻想,要是把閆夏的臉貼到顏蕾的身上會是怎樣的呢?
呃……好像有點奇怪!我真是瘋了,怎麼會有這種幻想?
回過神來的姜新愷看着依舊緊緊相擁着的她們,無奈地扶了額,只得默默地去把顏蕾的行李推過來。再靠近時卻發現她們已經兩眼淚汪汪。
“你們到車上再敘舊好嗎?”姜新愷儘量把聲音調成溫柔狀態,他現在只覺得丟臉想揚長而去,但又不能這樣做。
幸虧她們意識到了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出口,抹了抹眼淚低着頭乖乖跟在姜新愷後面不再出聲。
“顏蕾!你終於回來了!我真的好想你啊!”閆夏帶着哭腔說,“這次回國不會再走了吧?”
“不會走了!我準備在這裡開始我的事業了!”顏蕾邊說邊爲她擦掉臉上的淚痕。
“太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了!”閆夏說着便趴在了顏蕾腿上,話語中流露出的憂傷不由得觸動了姜新愷和顏蕾的心。
他們都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
姜新愷看了眼後視鏡,閆夏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卻沒有一點神采,眼睛像是在注視什麼,其實處於放空狀態。他曾聽叔叔說過,閆夏的改變發生在八年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表面上像是已經走出了陰影,但她變得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心中藏着許多不願傾訴的情緒。
“咳咳!”姜新愷清了清喉嚨,“閆夏,你以後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會是一條狗嗎?”
“
姜新愷!”閆夏翻身而起,從後座伸手上前,用手臂將他的脖子緊緊勒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你一天不說話氣我會死嗎?”
“咳咳……我……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們三個……都會死……”姜新愷心想,這個死丫頭真不愧是跆拳道冠軍!我早晚會被她打死!但她終於恢復一點元氣,被勒脖子就當一點代價好了!
“閆夏!你快放手!他在開車呢!你不要命啦?”顏蕾趕緊拉住衝動的閆夏,她記得以前的閆夏可沒有這麼暴躁易怒啊!現在能動手就懶得動口了!
“哼!看在顏蕾的面子上就饒你這一次!”閆夏終於安分的坐好,拉着顏蕾的手繼續敘舊。“顏蕾啊,你現在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在法國勾搭上哪個青年才俊開展一段浪漫的跨國戀?”
“是交往過幾個,不過都是過去式了!我回國是爲了開始新生活的,而且這幾年我準備以事業爲主,感情的事等我事業穩定了再說。”
“這是要變身女強人的節奏啊!”
“那是當然!別光逼問我,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交代交代,他,是怎麼回事?”顏蕾瞟了眼看起來假裝開車實際上耳朵掛在後座的姜新愷,閆夏明白顏蕾的意思後,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不會……不會以爲他是我男朋友吧?哈哈哈!”
顏蕾好奇的看着她,難道不是嗎?不是男女朋友還這麼親密?又看了看後視鏡裡姜新愷微怒的神情,這是怎麼回事?
“閆夏……”姜新愷的語氣聽起來不妙,“你該不會還沒告訴她我是你哥吧?”
“哈哈哈!不會吧?我沒說嗎?”閆夏笑得一臉無辜。
“沒說過啊!你只告訴了我你多了個後媽,可沒說還多了個哥哥啊!”顏蕾的話聽起來比較可信。
這下子姜新愷就非常不滿了!閆夏她這是擺明了沒把他這個法律上的哥哥放在眼裡!他讓她丟人了嗎?他姜新愷有這麼不值一提?他姜新愷難道還不配做她哥?
看着他不爽的樣子,閆夏低下頭偷笑個不停,只剩下尷尬的的顏蕾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你好!我叫顏蕾!跟閆夏認識有十年了,所以不介意我跟她一樣叫你聲哥哥吧?”顏蕾用盡量輕鬆的語氣和姜新愷正式打招呼,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什麼呀?不用叫哥哥,叫他姜新愷就好了!”
聽了閆夏的話,姜新愷在心裡給了她無數個白眼。
“閆夏一直都直呼我名字的,我也只大你們一歲,一聲哥哥反倒把我叫老了!”姜新愷回過頭對顏蕾笑了笑,那笑簡直是溫柔如水,一旁的閆夏看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哼!這個姜新愷可從沒對我這麼笑過。
“是啊!顏蕾,你這聲哥哥可把他叫老了!他在學校的時候可號稱是'學妹殺手',專門欺騙那些剛升上大學的無知少女……”
“嘭!”
閆夏故事還沒編完呢,姜新愷氣得一個急剎,毫無心理準備的閆夏一頭撞上了駕駛座,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