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有些不明所以,禹良說皇甫冀找自己,歐炎過來陪小白。
問了幾次,禹良只是陰沉着臉,什麼都不說。
等了一會,皇甫冀推門進來,跟着他的還有當年給自己準備結婚協議的那個律師,五年不見,他老了很多。
律師?
小魚一下子明白過來,水色的眸子劃過一抹詫異,很快恢復平靜,看着皇甫冀。
“小魚,我同意離婚。”皇甫冀低沉的聲音響起。
雖然有了準備,小魚的心口還痛了一下,看吧,男人終於還是放棄了,幫着別人帶孩子,又哄着看得到吃不到的女人,他終於是要放棄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劃過的滋味竟然有些苦澀。
呼,出了一口氣,放鬆失落,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
“好。”小魚看着皇甫冀,應聲,乾脆利落的應聲,既然是自己要求離婚的,沒理由到了真正要簽字的時候自己再去猶豫。
律師恭敬的把離婚協議送到二人的面前,“於小姐,皇甫總裁名下的財產全部都轉給您了,他同意淨身出戶。”
“不用,麻煩你把他的股份和財產都轉回他的名下,我不要。”小魚很堅決。
都在皇甫冀的意料之中,她要走,絕對不會帶走自己的什麼,一定會清清楚楚的算明白。
皇甫冀點點頭。
“二位稍等,我去準備。”律師急忙起身離開。
小魚打開離婚協議,看了看,基本沒什麼需要修改的,拿起筆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送到皇甫冀的面前。
皇甫冀心裡悲痛到了極點,要不然他一定能發現小魚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拿起筆,遲疑了一下,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問過歐炎了,小白的身體已經基本上穩定了,我們明天就回離開十九樓,藥我帶過去熬就可以,謝謝你皇甫冀。”小魚看着皇甫冀,平靜的說道。
“不,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麼用的着我的,隨時找我。”皇甫冀苦澀的一笑。
時至今日,他還能如何?
很快律師拿着股權轉讓的協議走進來,小魚簽好字。
“我可以走了嗎?”
皇甫冀點點頭。
小魚轉身離開。
外面的天陰着,時不時的有冷風吹過,小魚下意識的環住自己的胳膊,從這一刻開始,她正式的不是已婚婦女了!
脣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儘管在自己的意識中自己五年前就已經不是了,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還是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皇甫冀,真的放手了。
放鬆和失落到底是誰在心裡打敗了誰呢?
小魚看看天,擡手叫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十九樓,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自己和小白的東西整理好,想了想給杜浩傑打了電話。
“哥。”
“怎麼了,小魚。”杜浩傑有些期待的問道,他希望自己今天和皇甫冀說的話,他能聽進去。
“沒什麼事,我和皇甫冀已經正式離婚了,明天我和小白要搬走,你能過來接我們嗎?”小魚問道,說的很平靜,只是劃過的那一抹苦澀,怎麼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當然可以,他真的同意了?”杜浩傑驚喜的問道。
小魚扯脣一笑,她知道哥哥一直都不想讓自己和皇甫冀在一起,“是,明早早點,哥。”
小魚掛斷了電話。
小白從外面走進來。
“媽咪,我們要搬走嗎?”看着地上的箱子,小白詫異的問道。
“是的,你的病已經恢復的很好了,媽咪買了一棟公寓,我們兩個人一起住。”小魚笑着說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
“可是,爲什麼不和皇甫叔叔一起住了呢?”小白不解的嘟着小嘴。
“小白,你也知道他是叔叔,我們怎麼能一直跟叔叔住在一起呢?”小魚輕輕的揉着小白的頭髮。
小白愣了一下,聰明的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安頓好小白。
小魚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等皇甫冀,等到十點鐘,他還是沒有回來,小魚嘆了一口氣,他總是一個很果斷的人,既然決定放手就放的非常的徹底,今晚不會回來了。
小魚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的,良久才睡着。
而此時的皇甫冀。
在一個小酒吧的包廂裡,反鎖了門,一瓶一瓶的喝着酒,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始終是小魚蒼白的失血的臉。
從遇見自己開始,不到一年的時候,小魚進了多少次醫院,皇甫冀已經不想算了。
是,如杜浩傑所說,自己就是小魚的劫,沒有自己,從開始到後來,小魚都活得好好的。
皇甫冀苦笑着一杯一杯的酒滑進喉嚨裡。
不知道幾點了,皇甫冀搖搖晃晃的出了暗夜。
禹良和鄒北找了他一夜。
“木頭,我這眼睛跳的厲害,你說老大不會出事吧?”禹良緊張的問道。
“別瞎說。”鄒北悶悶的應聲,其實他心裡也同樣有着擔憂。
皇甫冀上了車子,“小魚,小魚,知不知道我很愛你。”喃喃的說着,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到底,車子如同獵豹一般飛了出去!
清晨,城市還沒醒來,皇甫冀的車子在道路上疾馳。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是哪裡,只是腳下的油門,始終不曾減下一分。
“老大!”皇甫冀闖紅燈之後禹良很快找到了他,急速的開着車子追去。
“老大的車子開得太快了,又這麼晃,我靠近不了,快給他打電話,我呸,不能打,喊話!”禹良急壞了。
鄒北拿出擴音器。
“老大,停車,停車。”
此時的皇甫冀,哪裡還能聽到一點聲音。
“小魚……”
車子猛地撞向了路邊的橋,轟的一聲巨響,皇甫冀的頭重重的撞在猛然彈起的氣囊上,直接被彈了回去。
“老大!”禹良和鄒北,飛速的衝下車子,急忙把皇甫冀拖出了車子,剛剛轉移走,車子轟的一下子起火。
兩人急忙把皇甫冀擡上車。
鄒北急速的撥打電話,叫人。
禹良飛速的開着車子。
“小魚,小魚……”皇甫冀嘴裡喃喃的念着……聲音忽然沒了……
瑞安醫院所有的專家全部候命。
皇甫冀被推進了手術室。
這麼大的情況,鄒北和禹良自然不敢瞞着皇甫家的人,通知了皇甫晏北和皇甫沐。
兩人很快趕到。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
……
早上六點鐘,杜浩傑就到了博名雅居,能早一刻離開皇甫冀,他都是求之不得的。
小魚領着小白,杜浩傑拎着行李,她們的東西本來也不多,一次就全部拿走了。
小魚想給皇甫冀打個電話,撥了兩次都無法接通,就發了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離開了。
三人上了車子。
“舅舅,爲什麼這麼早。”小白一臉的鬱悶,他不想走的好不好,他還沒問皇甫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媽咪一回來就要離開呢?
“小白不喜歡去新家嗎?”杜浩傑問道。
“小白會想皇甫叔叔的。”小白悶悶的說道。
杜浩傑一愣,小魚也是。
這就是血脈至親。
“皇甫叔叔昨晚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小白很擔心。”小白嘟着嘴兒。
“一會我們到了新家再打給他。”小魚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昨天的皇甫冀怪怪的,似乎哪裡不對。
“嗯。”
“小白,你們住的地方,舅舅去看過的,附近有一家非常不錯的幼兒園,等小白身體再好一點的時候,舅舅送你去上學好不好啊?”杜浩傑試圖轉移小白的注意力。
小白興趣乏乏,還是點點頭。
杜浩傑和小魚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將行李搬到了樓上,小魚洗了洗手,開始整理。
“小白,去看看你的房間。”小魚指了指其中的一個房間說道。
小白沉着臉走過去,推開門,房間佈置的很簡潔,有許多男孩子的玩具和書。
小魚最近沒時間來,買了好多東西,都是風葉赫幫着弄得。
雖然小白挺喜歡自己的房間的,但是少了皇甫冀總覺得心裡不舒服,興致不高,倒在小牀上。
杜浩傑無奈的搖搖頭。
“小魚,別太累,一點一點收拾,咖啡館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裝修?”
“過兩天吧,這幾天還是以這邊的公寓和小白的身體爲主,前幾天我也問歐炎了,他說,這兩幅藥吃完,小白就可以上學了,等他上學了,我的時間也就充裕了。”小魚應聲,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慌慌張張的。
皇甫冀從來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他到底在哪?在做什麼?是不是昨天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他怎麼會忽然就和自己離婚了呢?他一直都是不同意的?
忽然改變了?
小魚冷靜下來,越發的覺得昨天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小魚?”杜浩傑喚了一聲。
小魚回過神來,“怎麼了哥哥,嫂子最近怎麼樣?”
“她自己就是醫生,比我冷靜多了。”杜浩傑暖暖的一笑。
“那就好。”小魚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電話忽然響起。
小魚急忙衝過去,迅速的翻出電話,上面閃爍着阿沐兩個字,略微有些失落還是接起來電話。
“小魚,你快來瑞安醫院,大哥,要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