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訂婚了

李母的這個建議,有言外之意,不止對謝長誠來說,剛好從外面走進病房裡的李含笑,順道聽見都頓覺尷尬。

謝長誠看了看果斷從房門口退出去的李含笑,道:“師母,含笑是老師和師母你們唯一的千金,只憑這點,即使師母不說,我都會照顧含笑。”

李母聽他這說辭,是有意躲避,再看女兒已經走了出去,追着問:“長誠,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的。你也別怪我。怪我私心太重。思思,雖然,我和你老師都知道是欠了她們母女,但終究含笑纔是我親女兒,這點我一直很清楚。之前,沒出事前,你選擇了思思,無可厚非。現在,思思她坐牢,一判不知道多少年。你肯定不能等她了。難道,你不能選含笑嗎?”

“師母。”謝長誠很慎重地說,“你自己都說了,之前我選了思思的。如果,現在因爲思思這樣了,我纔去追含笑。含笑自己會是什麼想法?”

“這你就多慮了。含笑什麼都不說,但我這做媽的其實心裡很清楚女兒的想法。含笑她是喜歡你很久的了。只是她性子向來那樣,傲氣。只要見到你和思思在一塊,她寧願是不會對你表露半點痕跡。只要你呢,真正向含笑說明,你現在是喜歡她的話,她不會拒絕的。”李母執拗地說。

“師母——”謝長誠是露出了有點兒爲難的表情,“先不說思思會被判多少年。我這樣見異思遷,去和含笑說我喜歡她,她怎麼可能相信?”

李母看着他:“你真沒喜歡過含笑?”

謝長誠沒有說話,低頭的眼睛看着地磚。

“我知道的。”李母點着頭,“當年是思思先追的你。我和你老師是沒辦法,欠了思思,不敢說。但我有想過,如果含笑先追的你,你不一定會拒絕含笑。在你心裡面,含笑是有位置的。所以,你老師纔會對含笑恨鐵不成鋼的罵。”

“我——”謝長誠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思思是很好很美很優秀,放到哪個男人面前,除非那個男人是個怪胎,不然是很難不動心的。李含笑,於他來說,首先是恩師李安東的女兒。或許沒有李思思漂亮,但一樣有動人之處。說起來,他並沒有把李含笑當成妹妹看。因爲從一開始他們兩人認識,都已經是十八九歲以上的成年人了。再稱兄道妹都是曖昧。再有,他是與李含笑先認識的。先認識總是有先入爲主的印象。正因爲如此,他比其他男人,也都更清楚李含笑的缺點。

李含笑最大的缺點,是直——腸子直,說話直,眼光直。

他那次非要李含笑向李思思道歉,其實,是想讓這個傲直的師妹,最少懂得一點圓滑。在某種時候,是要低一下頭的。不論事情對錯,無論是非,無論公理在誰手裡。在這社會上從古至今都是。太過於傲骨直來直去不懂得曲線的人,是沒法很好地融合於這個社會。生活在這世上的人,哪一個沒有過一點點的委屈。聰明的人,是哪怕受了委屈,都會當成動力當成樂事當成手段來看。然李含笑辦不到,她的心裡,壓根連手段都看不起。

這樣的李含笑,卻是讓他一直同樣擱在了心頭上,和李思思一樣讓他掛心。其實,他擔心她的地方,並沒有比李思思少。像上次火車出事,他拿着她的行李去找她時,後來李思思知道對他並非沒有怨言。只是李思思比她聰明多了,知道怎樣讓他更擔心,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長誠,怎麼樣?”李母見他半天又沒有開聲,有些急,“我和你老師是沒有辦法的,肯定不能再呆在含笑身邊看着她了的。唯一能委託的人只剩下你。你看含笑,她離家出走,最終搞出這麼個亂子,跟了那麼一個完全不靠譜的男人。以後,我和你老師都不能看着她了,她該怎麼辦?”

“師母。我會照顧含笑的。至於,含笑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她的選擇,我不可能勉強她。”謝長誠說。

聽見他這答案,李母覺得這事可以成一半,拍下大腿,高興地叫女兒進來。

李含笑在外面走廊裡徘徊,悶悶的,皺着眉,是想母親怎麼能向他提出那樣的請求,搞得兩個人有多尷尬。再說了,嫁給謝長誠。或許在謝長誠和李思思在一塊之前,她有想過。她承認她喜歡這個師兄。但是,他都選了李思思,回頭再來找她李含笑,不是很奇怪嗎。

聽見母親的叫聲,李含笑徑直闖進了門裡,是想衝母親說:不要爲難他了。

“這是長誠自己說的願意。”好像知道女兒想說什麼,李母先一口攔住女兒開口,向謝長誠示意。

謝長誠在李母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是的,只要含笑,我沒有問題。”

“師哥!”李含笑有些情急,當着生病的母親不好說,怕刺激到母親,立馬拽了謝長誠出去到外面,很正經地說,“師哥,你不需要這樣做。我爸媽只是你的老師,他們沒有權利要求你獻出自己的婚姻大事。”

“含笑。”謝長誠看着她,灰褐色的,愛笑的眼睛裡,突然閃出一絲寵溺的光,道,“我做出這個決定並沒有勉強。”

“可你喜歡李思思不是嗎?她坐牢了,你打算不要她了?”李含笑故意這麼問,其實她內心裡巴不得他趕緊拋棄李思思。她承認自己,到了現在,哪怕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始終對李思思是沒法原諒的。

“含笑,好吧。我承認我自己,曾經很喜歡李思思。到現在她做錯事了,要坐牢了。我依然記得我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她,和其他曾經喜歡她的男人一樣。”謝長誠說,“但是,她畢竟是要爲她騙了其他人做的那些壞事償債。”

“你都知道她做什麼了?”

謝長誠,其實是到了後來,在審問李思思的人員口裡,得知到李思思欺騙他說要轉單位研修實則是去勾引姚爺的時候,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騙了傷了。

“師哥?”

“她沒有喜歡過我。”謝長誠道,“在她眼裡,我只是個工具。”

李含笑沒想,他會如此痛快的說法,一時倒是怔住。

“所以,含笑,在那個男人說是爲了你好,卻把老師推進火炕的時候。我只能想到,他和李思思的行爲差不多。口口聲聲什麼說辭都好,結果是那樣,現實的結果擺在眼前是怎樣都無法否認的。”說到這裡,謝長誠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含笑,我們先訂婚吧。只是爲了讓老師和師母安心都好。”

李含笑傻了似地看着他吐出後面那句話。

病房裡的李母,似乎聽見他們在房外說什麼,叫道:“含笑,含笑!”

李含笑只好轉回進病房裡,看母親有什麼吩咐。

李母是立馬將左手手指上掛戴的婚戒脫了下來,卻是招招手,讓謝長誠過來,將戒指一下塞進謝長誠的掌心裡說:“我們家的家產都要被充公了。好在這是個祖傳的東西,是我當年嫁給你老師時的嫁妝,不值錢的東西,人家不會沒收。你拿着,給含笑戴上。”

“媽——”李含笑怔。

李母看着她,眼眶裡,卻是充滿了笑意:“媽能爲你做的,只剩這一件事了。”

只衝着李母這句話,李含笑整個人像木頭呆住,任着謝長誠抓起她的手,當着李母的面,將李家祖傳的婚戒戴上了她左手的中指。

然後,在謝長誠走去幫李母打水的時候,李母一下拉過來女兒,貼着女兒的耳朵邊說:“你別看長誠,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其實,受到我們的牽連,他在單位受盡了白眼。即使如此,他首先想到的是我們家。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上哪裡去找呢?媽,同時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我們家,說到底,欠了他的,不少。”

聽到母親後面這些話,李含笑收起了要把婚戒馬上從手指上脫下去的手。

若不是母親這麼說,她確實都忘了。只知道他以前對李思思好,但是不可否認,他其實,一直對他們家每個人,都很好。他們家淪落到這個境地,只有他不離不棄。只憑這點,的確如母親說的,她家是欠了他。

在李家夫婦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的訂婚宴是沒有辦法辦了的。但是,謝長誠堅持不能半點表示都沒有。於是,買了糖果,分發給四周僅餘下來不多的那些好友。

高大帥不知是奉了誰的命令,一直對李家發生的大小事情都有追蹤,很快,得知謝長誠和李含笑訂了婚的事。他腦袋當場一蒙,想:糟!

想那個木頭李俊濤,好像是終於有點開竅要追李含笑的樣子。幸好沒開始追,不然是不是得和姚爺一樣哭鼻子了。

話說,這李老師真是的,怎麼挑來挑去,竟然挑回那個謝長誠?不過李家現在是一團糟,再有那對李家夫婦對謝長誠的執着,李思思又是坐了牢獄,李含笑和這個男人在一塊,有理可循。

恐怕這事最傷心的,要屬姚爺了吧。三朵桃花,都先他嫁了出去。姚爺現在依舊孤身一人的。

想到這,高大帥都不敢想姚爺會是怎樣的心情。姚爺之前,可是爲她付出了那麼多,結果最終搞成這樣,她竟是選回了謝長誠。哪個不選,選了謝長誠。姚爺當真可以欲哭無淚。

先走去和君爺報信,結果在陸家,先遇到兩個剛放學的小惡魔。

“高叔叔,好。”小西西比較乖,對誰都賣萌,對他高大帥,一樣露出金牌笑臉。

高大帥當即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瓜,想這孩子長得和他爸簡直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厚臉皮喜歡賣笑。

陸南看他臉上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哼一聲:“高叔叔,你又來拍我大舅的馬屁了?”

小女王牙尖嘴利的,壓根不知道是遺傳了誰,任陸家蔣家裡,哪個都不像。高大帥笑嘻嘻地裝聾作啞:“南南,好,你好啊。”說完,直接閃進了書房裡去找君爺。說白了,小女王很恐怖,他高大帥是好男不和高貴的小屁孩鬥,躲着。

見他閃進了書房,兩個小惡魔火速對了對眼睛。

“肯定是出事了。”小西西說。

誰都可以想到,高大帥不在君爺在單位的時候打報告,君爺下班還來打報告,不是很急的事是什麼。

陸南挑起優美漂亮的小長眉,朝哥哥勾勾小指頭,吐兩個字:“竊聽。”

於是,陸夫人走出廚房,端着要給兩孩子加餐的甜湯,卻見兩孩子忽的擦過她身旁,飛跑了出去,是衝進對面自己家裡,不知道要做什麼。

爸爸未回來,小西西衝進爸爸媽媽的房間,爬上張凳子,打開書桌上爸爸的電腦。陸南站上另一張凳子,儼然如指揮官,站在哥哥後面壓陣。

小西西對電腦鍵盤,是滾瓜爛熟,據聞,早在他半歲那年,已經是會準確敲打鍵盤的天才了。打開電腦,指定軟件,一氣呵成。

任是對他們十分了解的大舅,肯定都猜不到。他們早在陸家書房裡,安放了個錄音器,並且是可以遠距離隔牆遙控開關。現在,那錄音器,與電腦的軟件相連,通過網線裝置,直接傳輸到電腦裡面。

兩個小惡魔,一人戴上一邊耳塞,好像連體嬰共享聲音。

耳麥裡,一陣擦擦聲後傳出:

ωwш .тт kΛn .C O

“李含笑訂婚了,和那個謝長誠。”

兩個小惡魔,驀地張大了小嘴巴,一致縮成了兩個o。緊接,一塊摘下耳麥,兩雙小眼珠互相使勁地瞪着。

“李老師訂婚了!”

“李老師把姚叔叔甩了,當然要另外找男人。”

“可,可姚叔叔還沒有找到其他女人說要訂婚——”

“這樣,說明,李老師比姚叔叔受歡迎。姚叔叔果然是老了,沒有吸引力了。”小女王越想越高興,高興到,必須,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姚爺!

“南南——”小西西大吃一驚,在洞察到妹妹可怕的想法後。

陸南說做就做,掏出書包裡的手機,發出條短信給姚爺:親愛的姚叔叔,恭喜你,李老師訂婚了,訂婚對象不是你。

見來不及阻止妹妹,小西西兩隻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小嘴巴,不敢想象姚爺接到這條短信後的樣子。

在路上,姚爺與昨日一樣,身兼保姆的責任,爲了嚴防那個it男,去接沈佳音回家。開車開到交架橋上,遇上下班高峰期堵車。聽見手機來信,一隻手騰出來打開了短信來看。

首先,見是陸家那小惡魔的手機號碼發來的。

眉頭立馬皺起來,不想看,要直接扔進短信垃圾箱。

後來,大概還是終於考慮到,是不是兩個小孩出了什麼問題,他點開。

坐在副駕座上猶如小學生乖乖坐姿的沈佳音,於是看見他的臉,突然變得像昨天一樣灰敗。好像,從現在近距離看來,他臉上那種顏色,比起昨天更衰。

姚爺是被小南南這一擊,果斷擊中了。

明知,她甩了他後,肯定會是這樣一種結果。然而,來的如此之快,沒有讓他預防的準備。

他這心頭一下滋味複雜,什麼味兒都有。

一次,兩次,三次,都是他被女人甩的份。都是他看着她們走進婚姻殿堂,新郎卻不是他。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好。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這樣一次次重複的打擊。

他姚子業,果然是註定一輩子,都不能找到個,還來得及和他在一塊,並且願意承受他這種人的女人嗎。

心,忽然缺了個口子。道不清是不是失戀所致。

“首,首長——”

他霍地轉過頭來,衝她喊:“什麼事?!”

喊完頓覺,自己失控了。他迅速地收拾臉上狼狽的表情,卻發現,對着他看的那對大眼睛,清澈的一如既往猶如溪流,沒有半點因此迷惑或是生氣的樣子。反而令他一怔。

“首,首長,可以開車了。”她對着他說,大眼睛閃着平靜的光。

或許是她臉上這種柔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表情,宛如水流淌過他心裡,逐漸地,澆滅他心中的焦躁。

“嗯。”在醒悟的片刻,他竟是突然間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纔是那個傻孩子似的,頓顯尷尬,立馬轉回臉去,看向前方,拉動車杆,讓車隨車流緩慢前行。

車往前開,前所未有的按部就班,跟在前面車尾的距離始終保持一致。沒有塞車時,也沒有超車。所以,速度是不急不緩,像邁入了年邁的老爺車一樣。

一路,車廂裡安靜得像個湖,底下似乎有些暗流,表面卻平靜的無波無瀾。

在最終要把車拐入大院門口時,她突然叫了句:“我,我忘了東西。”

他急剎車:“忘了什麼?”

“忘記,忘記買蛋糕了。”

他沒好氣的:“你嚴姐姐要吃蛋糕?我告訴過你,不用拍她馬屁。她不是你頭兒。”

“不,不是。嚴姐姐說,說首長,首長你喜歡吃,吃藍莓。”

這小不點學聰明瞭,居然懂得見風使舵,轉過來拍他馬屁了。

臭臉一擺,道:“不用了。我不是會收受賄賂的領導,你省點錢。”

“不,不是的。首長,首長心情不好,吃,人吃甜的,能,能心情好。”

牙齒磨着嘴脣,想衝她吼的那句“爺我哪裡心情不好了”,終於對着這雙孩子似的清澈眼睛,說不出口。怕是說出口後,會令他自己更難堪,因爲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他心情是不好,是糟透了。

偏偏,在他身邊的,不是個兄弟可以陪他喝酒,而是個想拿蛋糕安慰他的小孩。

“沈佳音。”想着這些邏輯的時候,他愈想愈是哭笑不得起來,道,“你是不是女人?”

“我,我是女的。”頭低下來,看一看自己好像飛機場的胸部。

“我指的是,你是不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問完這話,他自己都覺是廢話,和這傻孩子說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她能聽懂嗎,自己腦子秀逗了纔是。

“我,我二十六七了。”

“我知道你二十六七了!”

“那,那,首長,爲什麼,爲什麼問這個?”

呼——車靠到了路邊,他終於可以騰出兩隻手來,抓她埋下去的頭。

腦袋突然被他兩隻手挾持並扶起來,她眼睛驀地睜得有點大的,看着他。

這樣一雙清明的眼睛,看着都讓他感覺是犯罪呢,由是,一抹苦澀浮現到他脣角:“是個成熟的女人的話,如果想安慰一個受傷的男人,最少,不是像哄小孩子一樣買蛋糕就可以了。對男人來說,最好的安慰方式是——”

“是什麼?”在這一刻,她倒是沒有結巴。

是被她宛如三好學生的語氣,給刺激到都沒氣了,他兩隻手惱火似地在她頭頂上使勁地揉:“所以說,你不是個成熟的女人。如果是個成熟的女人,還用問嗎?”

“不用問,都能知道?”她的語氣很震驚的口吻,連結巴都繼續忘記。

這傻孩子,傻孩子。

他無言以對了,踢開車門出去,先喘口氣。

夜幕深了,路上來往的車流減少。這個地段本來就是管控,到了夜晚更是沒有什麼車。他走到車附近的那支樹立的燈柱下,望向上方,一片霧靄的夜空,自然見不到星星。

秋風一陣過去,瑟瑟。

在他身體本能地感到一陣寒意時,忽然,兩隻手,從後面抱住他。

輪到他,被嚇的當場目瞪口呆。這兩隻手臂,乾柴似的,一接觸,馬上知道是誰。如今,這兩條好像一下可以折斷的手,抓着他兩側的衣襬,擺出像是抱,又不像是抱的姿態。等他確定了之後,他深吸口氣,咬住了牙齒:“沈佳音,你在做什麼?”

“安,安慰,首長,首長冷。”

“我冷?我什麼時候說我冷了?”他是個戰士,好不好,天寒地凍的天氣裡身着單衫的訓練都接受過,能怕冷嗎。這孩子,簡直是要把他氣死了。怒氣發完,卻突然意識到她口裡安慰兩個字,美睞更是一眯:“你說要安慰我?不買蛋糕,抱我做什麼?”

“抱,能,能給人溫暖。”

不說她姿態叫不叫抱,他想知道的是哪個人給這單純的孩子灌輸這些念頭,要知道這些念頭隨時可能讓這傻孩子失身的。他轉過身來,凶神惡煞地對着她:“誰,是誰教你這些的?”

“教科書。”

這孩子看了什麼書啊?

“書,書上說,撫摸,撫摸能讓人,讓人心情慰藉。”

不行,這孩子的觀念必須糾正。都說到撫摸了,撫摸前一步說不定會被脫掉衣服。想到這裡,他臉色很不好看的,抓起了她一隻耳朵。

被他突然捏起了一隻耳朵,她擰着眉尖,不敢吃痛。

“聽好了,沈佳音,你即使要撫摸一個病人,也只能撫摸他的手,還有,確定他是處於昏迷狀態。不要動不動撫摸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這些話給我聽清楚了沒有!”

“聽,聽清楚了。我,我早就知道的。”

“得了吧,你早就知道,那你剛是做了什麼?!”他切牙齒,又是好笑又是不知如何形容地在心裡咕噥:還敢對我抱抱?就不怕我吃了你?

“那,那是——”他捏她耳朵的手沒放,她只好繼續擰着眉,“首長,首長和其他人不同。”

好吧,他必須承認,這孩子傻辯的勇氣,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哪裡和其他人不同了。我不是男人了嗎?我不是年輕的男人了嗎?”衝着她訓到最後一句,英俊的眉宇皺了個十分緊,眯細了眼睛唬着她:這孩子,該不會把他當年老的大叔看了吧?所以毫無防備。

“我,我意思說,說首長,首長像我奶奶。”

好,他從大叔級別直接榮升到了奶奶階層。

“我哪裡是你奶奶了?!我哪一點像你奶奶了?!”

“奶奶,奶奶是對佳音最好的人。首長,首長對佳音,很好。”

聽完她這話,他捏着她耳朵的手,頓然一鬆,發覺,手心都出了層汗。是剛被她的話給刺激的,從頭刺激到尾巴。

“你,家裡人只有你奶奶?”話說,這孩子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吧。想她一直口裡提到的親人,只有奶奶這個詞。好像爸媽都從沒有提起過。再有,桑虹那裡,對她親人的事也是一點都未提及。她的人事檔案在君爺手裡,他還沒有仔細看過。但是這些蹊蹺的地方,足以都在表示着什麼。表示,她生長的環境,最少,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不然,也不會住在桑虹家了。

“家裡,家裡,不止奶奶。”

“你爸媽呢?”

“我,我爸爸,媽媽,都死了。”

姚爺心頭一咯噔,知道自己問的太過魯莽了,應該早多少能猜到半點的答案。一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安慰?是什麼人都會說的話,好像太虛僞了。他或許對其他人能說出口,對她這雙眼睛,卻是怎樣都說不出口的。

其實,越看,越覺得她這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好像是哪裡見過似的。

199 一波三折的分娩214 不會離開020 去見她284 初戀故事63 覲見岳父大人188 比蘭224 所有事情的答案113 巧計驚人038 他的反常397 打117 中刀057 我答應374 求助07 從天而降009 我們結婚吧262 見親人038 他的反常38 說話47 留宿031 白露的助攻111 自取滅亡的人181 火車上221 其實是家譜401 和好的情侶074 心跳的夜晚54 幫老婆公關109 她對媽媽的心事147 婆媳和解77 行動105 兩對要結婚的286 第三個錦囊結108 甩你一百巴367 攤牌146 結婚吧169 爸爸呢235 去天津363 一家四口307 真相417 互相慰籍31 關係113 離開旅館253 一場空150 開張大吉274 選擇誰425 叫姐兒吧17 鬧場116 她三嬸不簡單98 修理277 合作79 峰迴路轉193 回家388 安排婚姻106 記者192 書信一封229 毒死她155 萬一121 想生她和他的孩子168 姚魔王懼內372 見利忘友383 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結盟了48 摟抱016 我要找李含笑151 好婆婆031 白露的助攻189 當哥的心57 決裂上126 老爸與兒子32 坦誠281 她哥乾的好事211 計劃進行順利350 娃娃親320 不見了73 冒芽98 修理003 一碗泡麪釀造的悸動042 與it男的較量225 約定265 見到他爸120 保胎199 歸宗認祖279 證據116 她三嬸不簡單018 喜歡上他是驕傲83 溫明珠下場438 羞恥057 我答應255 我的妻235 去天津179 孕嗎171 強大腹黑的蔓蔓185 夫妻對話415 人算不如天算185 夫妻對話138 她媽媽是個厲害的人182 看中他的壞心腸021 準備戶口本280 同學關係185 夫妻對話110 女婿與丈母孃的會面231 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