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君爺的決意

125 君爺的決意

端着牛奶杯喝奶,小嘴脣沾上了一抹奶沫,烏溜溜的眼珠,一會兒看看扶額頭的媽媽,一會兒瞧瞧對面悠閒自得架起二郎腿的叔叔。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一知半懂,然小腦袋瓜能肯定的是:兩個大人有些怪。

聰明的小孩該三緘其口。

“你想怎麼樣?”面前擺着杯開水,卻連口水都喝不下去,蔣梅想不明白是怎麼了,自己怎麼會和小三的老公坐一塊談起了事情。

頭疼~

“我想和她離婚,所以,我必須抓到她觸犯軍婚的法律證據。”羅大偉交叉起的兩隻手,眉眼肅穆。

男人的眼中,肅發着瘮人的寒氣。

這種魄力,是在她儒雅的老公身上見不到的。

“你當初怎麼會和她結婚?”蔣梅疑問。

按理說,這樣的男人不會管不住老婆。

“我知道她水性楊花,婚前就戀着另一個男人。但是,以爲她下決心嫁給我會放棄,沒想到這次給我捅出了大簍子出來,諒她爸是師長,我都饒不了她!”

嘭!

砸下的鐵拳。

黑眸裡面殺死人的冷意。

都能讓坐對面的母子兩個心驚膽戰吞了口口水。

接着,小拳頭第一個響應地舉起:“饒不了她!”

羅大偉眼裡頓閃過一抹精光:這孩子真有意思。

蔣梅傻了眼:看着他們一大一小擊掌爲盟。

一會兒想起,拽下兒子的小手:“你幹什麼?他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哎哎哎,我說了,別這樣教育小孩子。”對面那個沙豬男人,又開始對她指手畫腳了。

蔣梅果斷地站起來,拉起兒子:“行了,我都知道你想說的話了。不好意思,我還忙着。”

看她拉着她的小兒子像是落荒而逃,本是黑森森的黑眸笑了笑,見小男孩回頭還看了自己一眼,眸裡的顏色逐漸沉了下去。

這孩子,才五歲吧,這麼快就要失去爸爸了。而幹出此事的那個女人!

以前,她再怎樣他都能忍。如今,她不惜去破壞其他人的家庭和其他人的感情。

不由的,一掌掃下玻璃杯。

哐啷。

他這顆心,早已和這地上的碎片一樣,再也不會修復。

……

“什麼?”

“離婚訴訟。”關秀愛將兩份法院通知都扔到了女兒身上,氣得臉都青了,“你讓我怎麼和你爸交代!”

蔣玥萬萬沒有想到,除了蔣梅那份,現在是連自己老公羅大偉都。

“你沒有和大偉好好溝通嗎?他不是要來看你嗎?你怎麼和他說的?”關秀愛一連串質問聲。

蔣玥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因爲她一直以爲老公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結婚以來,羅大偉不是沒有管過她的事嗎。夫妻之間的親密生活寥寥可數,羅大偉都沒有發過一句牢騷,當然,也沒有對她過多呵護。但她要的,就是他這個不管和順從。

“我明天打電話讓大偉過來。”關秀愛決意,“這事不能再惡化下去了。”

她當然知道,自從今天被那男人擺了一道後,她就完了。

威脅蔣梅的砝碼消失了。

而且成了全軍全社會的笑柄!

這不,她都躲在病房裡面不敢出來。

“媽,不然你叫爸出馬。”蔣玥拽着母親的手哀求。

“你爸那脾氣,能願意嗎?”關秀愛氣着坐回椅子。

她就這個女兒,指望這個女兒,一直這女兒,也都替她爭氣。哪知道現在出了這個事。說起來,都還是丈夫認下的義子造的孽。

她從一開始,對這個義子很看不順眼了。

偏偏,老公對這個義子百依百順,比自己閨女更喜歡。

“那怎麼辦?我們能找誰?”蔣玥意識到大事不妙,惶惶不安了,“媽,你不是讓這裡的醫生幫我隱瞞嗎?你有人可以繼續幫我的,對不對?”

關秀愛沉着臉:“如果你爸不出手,我只好找其他人了。總之,你的這些事情必須壓下去。他們不過是羣小螞蟻,我不信壓他們不下去。”

……

老公睡着了,蔓蔓小心地揭開老公脖子裡的領子,仔細地,再看了看那條傷疤。

傷疤過了好幾年,變陳舊了,顏色都淡了下去,然,看着都覺心窩裡疼。

被窩裡的老公輕輕翻了個身。

她急忙收回了手。

悄悄地轉過身,把臉貼在枕頭裡,藉着窗口進來的一抹月光,第一次是,這樣摘下眼鏡近距離地看老公的臉。

眉毛,鼻子,嘴巴,每一樣,都是如此的富有個性,微翹的棱角,充分體現了天之驕子的桀驁與不訓。

抖着,要伸去摸老公五官的指尖輕輕地抖,若是怕不小心觸破了一層東西一樣。

終是心裡不安,爬了起來,走到走廊外頭,找到了一個公共電話機。

指頭在上面猶豫了很久,方是撥下那個從未撥過的號碼。

這裡是軍事區域裡的地方,手機找到固定的貓上內部局域網可能還可以,但是打電話,那是完全被屏蔽不可能的,只能通過固定電話。

嘟、嘟、嘟——

現是深夜兩點了。

幫她轉接外面電話的接線生都很不悅:“同志,你不知道對外面打電話是需要有領導批准的嗎?”

“我這轉的是部隊的電話。”她嘗試着說。

沒想到,接線生或許是查了她撥的號碼,居然同意幫她接了。

儼然,她哥了不起,連個電話號碼都能震人。

但是,轉過去的電話,她哥接不接,是個問題了。

漫長的嘟、嘟——兩下。

咔。

對方接了起來,冷冰冰的聲音比接線生更不悅:“你頭一次打電話給我,就選這個時間?”

忐忑地舔嘴脣:他怎麼知道是她打電話給他,有千里眼順風耳?

沒聲音,故意的試探。

他反而緊張了,質問聲出:“囡囡?”

“是,是我——”她呼出口長氣。還好他不是千里眼順風耳,不然她幹任何事豈不都瞞不了他。時時當透明人的感覺可不好受。

“剛纔怎麼不出聲?”看把他給嚇的,以爲她是出了什麼事,照理說應該不會,如果有事他第一個拿妹婿開刀。

“我想時間這麼晚了。”

鎖起來的冷眉,本是要大聲喝出去,繼而轉念一想,醇厚的嗓音低了下來:“你都知道這麼晚了打電話不合適,說吧,什麼緊要的事選擇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老公睡着了,我才偷偷爬起來。”說着,她且小心捂着話筒偷偷望了眼虛掩的房門有無驚動到人。

對面冷哼一聲,聲音裡面對她這偷偷摸摸的行爲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與責備:“你現在偷雞摸狗的行當越做越熟練了?”

月兒眉果斷聳起:“我哪裡偷雞摸狗了。”

“你不是偷雞摸狗,你瞞着你老公打電話給我做什麼?想背地裡告你老公的狀?你老公和那個女人又怎麼了?”

“你明知道我老公和那女人沒什麼。”氣呼呼的,蔣玥的新聞都全世界滿地飛了,他會不知道?

“沒什麼,那是因爲什麼事讓你找上你死活都不想找的人。”冷聲裡,露出了一絲得意。

是。她是犯傻了吧。明知道這男人最喜歡拿這點要挾她。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的。”貝齒咬住下脣,肯定地用力地說。

對面一陣默,像是在考慮一樣的問題。

她呼吸緊促了。

如果他說句不行,她肯定咔掛了電話。但這是她第一次找他,千載難逢的機會。

沉厚,沉澱了不知多年的情感,若絲絲紗線的嗓子,帶着層層色色的沙啞:“你總是我妹妹,我能怎樣。”

切。

他真能掰,變成好像是她爲難他似的。

冷麪閻王,腹黑冰爺,厚黑學的實踐者與領頭人。

切齒。

“是。你終究是我哥是不?我能怎樣?”拿他的話直接扔回去。

果然也只有她敢和他這樣對着幹。冷眸一樣很——切齒。

“哥,你沒睡?在和誰打電話?”

眼瞧都驚動了隔壁弟弟的房間,伸手將探腦袋的弟弟的頭推了回去,走去相對僻靜的書房,鎖上門。

“有什麼事你說吧。”這次,他沒有和她擡槓了,直接的開門見山,冷肅的音色裡透出一股軍人本質的利索。

“我,上回被救在汽艇上,好像想起了一些什麼。”回溯這些,她何嘗不是不安,不安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感覺他應該一樣是想起了什麼。

她未想的是,她這話戳到他軟肋了,剛被姚爺嘲笑過不久的軟肋。

眉宇深鎖,皺褶,卻是不爭的事實,由是長長地出口氣,承認:“是。”

“什麼是?”

“以前我們見過面。”

剎那的驚愕,口能塞進半個拳頭:“你說我們以前見過面,可你怎麼沒有認出我,我也沒有認出你?”

“當時那種地方,我一天接送好幾百個病人,能記得住你嗎?”

“那你怎麼突然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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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環境。”

因爲一模一樣的場景,才把沉澱在最下面的記憶翻了出來。

“我給你印象不深吧?”蔓蔓忽然找起了藉口,因自己對這個事的印象完全不深,只記得自己當時和一批村民被困山上時,開着汽艇來找他們的人,其中依稀似乎有他的影子。至多,是打個照面而過。

當時,他年輕許多,未修煉到現今的修羅氣勢能讓人過目不忘。

“嗯。你一共和我碰了兩次面。一次上汽艇的時候,你到汽艇上就睡了。我還擔心你有事去給你蓋張毛毯。”

蔓蔓怔:真沒有這印象。

可能她這個哥哥與衆不同,對她溫柔都喜歡偷偷摸摸的。

“第二次呢?”第二次她更沒有半點印象了。

第二次,若不是蔣大少的資料被翻出來,他也沒有想起來。

“你送過一個受傷的人到我們衛生隊。”

這句話,猶如電光火石,讓她腦子裡某個地方若是連上了火線,要炸開般。

這時,一支手電筒的光射了過來,直接射到她半張臉上:“哎,你怎麼不睡呢,同志?”

她和老公是在醫院裡借了間空的病房睡覺,這是夜間巡邏病房的護士。

立馬把話筒掛掉:“我要回去睡的。”

不多做任何解釋,溜回了房間。

那護士是盯住她溜過去的影子和掩上的門,見始終沒有動靜了,方是走回護士站,按了幾個鍵:“王院長?是的,你讓我注意的人,她鬼鬼祟祟的,半夜起來。”

蔓蔓躺回牀上時,心口的跳動撲通撲通,彷彿是跳到了手掌心裡端着。

老公的手橫過來忽然搭在她肩頭上時,她壓低驚叫:“阿衍?”

手指,順着她的手臂滑落到她細小的手腕,她的脈搏若彈球似地碰擊他的指頭,令他英眉一挺:“我的老婆做賊心虛。”

“我哪有?”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敢望老公。

“和大舅子告我狀了?”

“你怎麼知道我給我哥打電話?”瞬間轉回的小腦袋,瞪着他。

黑夜裡,他睜開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似要把她吸進去的,嘴角一勾:“如果不是打給你哥,我會安心在牀上躺着嗎?蔓蔓,你把你老公的自制力想的太好了吧?”

老公是個醋罈子。

“我是個醋罈子,你不是嗎?”捏下老婆的臉頰。

當時,她真不知怎麼想的,忽的,就把自己的脣貼了過去,貼在了他嘴上。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夫妻要做這些事了,因爲美妙,因爲和諧,當肢體的接觸猶如兩塊通紅的烙鐵火熱地融在了一塊時,什麼都是能相通的。

老婆的火熱,可苦了在禁令中的他這當老公的。

輕輕地回吻她,滿足她,他平生只有這一個老婆,這一個女人,他的一切,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夜裡春意無限。

……

風掠過飄起來的窗簾,握住的手機,對面是一陣忙音,最後是一個陌生女人的喊話。

堅毅的眉宇爲此凝注,心裡,極少地起了一絲不安。

“陸君。”啪,書房的門輕敲。

父親的聲音。

過去開了門,父子兩人對視。

一雙老眼睿謀,一雙從容鎮定。

陸司令握拳:咳。進去吧。

讓了位置,緊接,把門掩上後,尾隨父親,走到書房中間。

兩人都沒有坐。

低着頭的陸司令,微緊的眼縫對着地板上的一點:“我和囡囡約定過不管這事。但是,現在不是這事的時候了。”

“爸。”大致能猜到父親是想問什麼,回答的每一句更是一絲不苟,“這事我和子業一直在跟蹤,明天我會潛進那支部隊裡去,不會讓囡囡一個人的。”

“嗯——”陸司令長長地點了下頭,“囡囡今晚打電話給你了?”

“是。”

“說什麼來着?”

“我想,可能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她那部分記憶的缺失,不排除跌倒損傷之類的緣故。她問我,我現在告訴她一點片段,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想起來。”這正是他聽到她被人中斷掛了電話後所擔驚受怕的,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不該告訴她這些更好。

陸司令的想法,顯得與他一樣的左右爲難,在房間裡徘徊,踱起軍人慣有的步子:“不告訴她,可能對方一直不動。告訴她,她自身或許會陷入一個困局。”

“爸,她和阿衍在一起。我明天會進去部隊裡。”

擡頭,與兒子那雙深邃深沉如鐵一般意志的眼神對上,陸司令覺得:如果兒子都沒法解決的事,他相信這世上沒有其他人能解決了。

“好!”

老領導一句好,代表了至上的信賴。

送父親回去時,眉宇在一絲猶豫後,稟告:“明天我會先和某個人見上一面。”

“嗯?”陸司令對兒子突然這樣慎重其事的通告,很是疑問。

“只有後院不着火,才能解決好前面的問題。”

兒子的話,理智,深意,富有男子氣概。

陸司令讚賞有加:“好好和她談,我知道,我兒子絕對不會是一個勉強自己的人。”

冷眉揚起:知子莫若父。

他確實不會勉強自己,他自己的路,必須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

中午十二點鐘。

單位下班時,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這大概是他近幾年打到單位找她的第一通。

“十二點十分,你單位門口對面有一家西餐廳,我們在那裡見面。”

連問她方便不方便都沒有?

她很是吃驚。這不像是他對她的風格。他或許對其他人習慣於發號施令,對她,則一直是小心地對待的,客氣的。

心裡對此未免不是懷了一絲絲的忐忑和疑惑。

到了時間,她走到衛生間裡給自己嘴脣再添了抹口紅,不是爲漂亮,是爲了給自己的決定多一分勇氣,她走了出去。

西餐廳中,古典音樂如一杯打翻的濃咖啡,醇厚的大提琴與相對輕揚的小提琴,交織在一塊,若是譜寫人生的共鳴曲。她一邊聽,一邊是站在門口,能一眼眺望到他坐在沙發上的影子,修長的剪影,筆挺的襯衫,棱角的側顏,俊和冷是他的本色。

你永遠別想這個男人會處於一種情感架於理智之上的可能性。

在他要轉過臉來之前,她向前闊開了步子。

“來了,坐吧。”請她坐下時,苛刻的眼睛在她抹了濃彩的嘴脣上看了下,只是看了下,沒有做任何表示,左手翻開了餐牌,右手打了個手勢。

一直在旁隨候的服務生,立馬走了過來:“先生,點餐嗎?”

“兩份西冷牛排,再來一份豬排吧。”乾淨利落地說完,餐牌直接遞到服務生手裡。

隨意,卻是胸有成竹。

就是一個普通的服務生,都能感到他隨時隨地都存着的壓人的氣勢,接過餐牌後,半句話都不敢問,一溜煙地走了。

被他壓着的感覺,她經常有,無時無刻都有,她清楚這正常,誰和他在一塊都會被他壓着喘不過氣。因爲你不知道這個男人他在想什麼,尤其這樣近距離面對面坐的時候,如此的近,卻如此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不問我爲什麼點三份套餐?”優雅的手指拎起紅茶壺,給她的高腳杯裡倒了些,聲音似是相當隨意。

“我在想,她都忘了問你要幾成熟。”她笑,恰到好處地在嘴角凝成個彎兒。

聽到她這個冷笑話,他對她笑了,很隨意很自然的一個淺笑,淺淺的酒窩浮在他嘴角,一時柔化下來的剛硬線條,美得猶如比例最完美的弧線。

杏眼是緊了起來,低頭:他從未對她這樣笑過。

他今天是怎麼了?

很快,某個人的到來,似乎將她所有的疑問都給解答了。

楊修,一身筆挺的西裝,走到他們的餐桌面前,甚至在看到她時,略有示意地朝她點了下頭。

她猛地若是被顆子彈給槍中一般,指頭揪着底下的桌布,瞬間有想站起來甩頭走人的衝動。

“給楊先生搬張椅子吧。”卻若是毫無發現她神情的變動,他指着那服務生給楊修加椅子。

楊修就此想坐在她身邊的念頭,只得打消了,接着刀眉輕輕微動:他其實也很感興趣,對方讓他來做什麼。

是想攤牌嗎?

他上次製造的效果,果然惹火這個男人了嗎?

或是說,在他們之間製造出了該有的猜忌了。

男人,果然都很怕被人戴綠帽子的。

“楊先生,我給你點了份豬排,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楊修答完這三個字,方悟這問話裡面出了問題,豬排豬排,有個豬字,刀眉下的刀子眼掃過去,見是他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喝茶,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但心裡始終放不下,反將,“我們自上回見面後好像有一段日子沒有見了。你說起來和我是表親戚,叫我楊先生未免太生疏。論年紀,我似乎比你小一些,你可以直接叫我楊修。”

“這個稱呼我擔待不起。”眼也不擡,似乎只琢磨兩隻交叉的手指尖。

“怎麼會擔待不起呢?”楊修呵呵笑了兩聲。

“說白了,楊家這種親戚我們是不認的。”

直接,毫不留情面當衆的諷刺,讓縱使很能忍耐的楊修,都不禁唰是青了臉色。

“血緣關係,容你認不認嗎?”

“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這個已成結果的問題。”一句話,主動權握回了自己手上。

而似乎能猜到他接下來想要說的,她是忽的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冷眸擡起,不容置辯的兩個字命令:“坐下。”

若她相信自己相信他,就該坐下。

這時見她這種反應的楊修,可就抓住了時機:“不過是上一下洗手間,爲什麼阻止她去?”

“你這張自以爲能討巧的狗嘴能閉上,沒有人會責怪你。”冷言冷語,口吐的譏誚,扒人血皮。

楊修嘭那掌心差點打在桌上,他這是第一回被人給惹毛了:君爺,君爺,豈止是冷?

“怎麼?我有說錯嗎?你自以爲是,以爲我和她結不了婚,以爲你幾句話就能把她動搖了。我今天招你過來,不是爲了揭穿你和她之間有什麼,而是想對你說,收起你那些下三濫的三腳貓功夫。說實話,我都看得厭了。”

高高在上的輕佻,鄙視,鄙夷。

楊修冷冷的,想比他冷上一籌的冷,卻發現辦不到,只得改爲了陰,陰着笑:“我這是助人爲樂,你這是在傷害她的情感,在傷害她的人生。”

“你怎麼知道她想要什麼?你又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麼,她只想要一份最普通的能回報的情感。”

“是嗎?”

隔着一個餐桌桌面的距離,他與她對上。

那一瞬間她什麼都沒有想的,不是自傲不是清高,只是自己所想的,自己所決定的:“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也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想要的東西很多,只有一個人能給我。這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很明白。”

冷眉,揚,嘴角,勢在必得地笑。

楊修的確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他那能言善辯的舌頭有一瞬間的打結:“沒有人不想愛情付出了會沒有回報。”

“他會回報我。”

是的,她清楚,她明白,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會以各種方式回報她。因爲他要走的那條路,是她心裡也渴望成功的那條路。她終於想通了這點,是由於蔓蔓。她要和他並肩一起去走這條路。因此她不能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想着只要那種虛幻縹緲的愛情,實際上誰都給不了她。這世上,愛情只在於樸實,只在於過好每一天的日子,而不是口裡說的情情愛愛。

楊修頓然失去了聲音,忽然是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男一女,不是人,是機器。他學的心理學是和人對話的,不是和機器對話。

笑了,冰冷的俊顏笑起來,大聲笑起來,讓人頭頂上籠罩住毛骨悚然的末日感。

“你——”沉住氣,刀子目森森地看着他,“你笑什麼?”

“我笑你找錯了下手的對象。我們家裡,包括我找的女人,都不是你所想的,不可能是你所想的。沒錯,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但正因爲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她更懂得什麼是大局出發,更懂得什麼是她的責任和義務,因爲她需要保護她愛的人。心理學不是隻有你學,我也有學,而且,我比你正常。你是個受過心理創傷的不正常的人。”優雅的學者般的指尖互相交叉,端的架勢,至高,俯瞰衆山小。

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楊修那隻修長潔白的手,微微地抖了下。

“想聽我分析嗎?”眼睛盯着他,剖解着他,肆意地撕開他,“我從小有父母疼愛,有長輩悉心教養,有信得過的朋友親人,有優秀的前景,有良好的自律。你,自小與父母分開,被人歧視,受人白眼,知道自己不努力就會落入地獄式的結果,你拼命地努力想博得長輩的喜愛,不惜去討好長輩。你沒有自律,你不可能有自律,因爲你一旦有自律有良知,你就會陷入困境。你有典型的社會犯罪學潛在因子。這還是因爲你家裡有人曾經被燒死,所以你儘可以報復社會,可以製造出縱火案。”

只是坐在對面的她,在聽到這番話時,都能大吃一驚。楊修這些情報,他們白家都查不出來,她相信,陸家也查不出來。但是,明顯,他這番話都說中了。楊修已經是處於一種瀕臨爆發的狀態。

想要徹底地打擊一個人,只要拿他最得意的武器反過來打擊他。奪了敵人的槍打敵人自己,沒有比這個更富有勝利感。

服務生端着盤子走了過來上菜,道:“這份是豬排,請問是哪位女士先生的?”

啪。

一瞬間將服務生的盤子打翻。掉在地上滾動的,吱吱響的豬排,是一個最大的譏諷。

“你、等、着。”刀子目吐出這三個千刀萬剮的字,終是惱羞成怒,破臉了。

直奔出西餐廳。

四周的人瞠目結舌。

唯有中間坐着的那一男一女,沉靜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上菜吧。”對依舊傻愣着的服務生冷冷地吐了句。

服務生急急忙忙彎腰收拾盤子,今天他算大開眼界了,見到一對不像人的男女。

“對不起,我本想他沒有這麼容易失態的。”冷聲,優雅的,像是歉意地說了句。

她第一次,是被他的冷笑話逗樂了。這一回嘴角敞開的笑,若五月的梨,甜而美。

“喜歡的話,以後有時間,我都會約你出來用餐。”說着,他在她的高腳杯裡再倒了些水。

“喜歡。”她很坦誠,很真誠,不再裝模做樣故作矜持故作清高了。

第一回,她感受到了這個近距離,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遠,只聽他一聲略似尷尬的咳嗽。

“做回你自己吧,白露。”最終,他意味深長地對她說了這句話。

兩雙眼睛,在空氣中碰撞在一塊,交織着,不再是那苦澀的濃濃的咖啡,而是一杯散發淡淡檸檬香氣的夏日茶。

“我會的。”她向他舉起杯,一飲而盡。

……

蔓蔓下午,在病房裡幫公公收拾明天要轉院的行李。

“蔓蔓,休息會兒。”蔣父似乎比起擔心自己的身體,更擔心她累到。

“爸——”蔓蔓笑,爲了表明自己身強體壯,故意舉起兩條手臂比了個姿勢,“別看我瘦,可我有力氣。”

“你有力氣也不能這樣折騰,你有孩子啊。”蔣父寶貝自己的孫子孫女。

做孕婦被人寵是挺好,但是事事都要受人管制,蔓蔓有時也挺無奈的,正要和公公再說說話安撫公公。病房門口,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病人家屬在嗎?醫生想要和你們談話。”護士說。

“爸,我去一下。”蔓蔓對公公說,跟那護士走。

這時,陸君坐的車,已經通過了軍事重地的哨崗,從這裡開始,向外面基本打不了電話。當然,偶爾躥躥網,或許能打到一兩個。哨崗不是都沒收手機的。尤其道明來路的軍官的手機,極少會沒收,主要是怕得罪人。

軍隊裡,本身就是個小社會,都是拿槍的,潛在的危險性超乎想象。

記得父親陸司令常說的句話:如果在部隊裡你不能壓住一個人,你沒法混。

壓人,指的不是欺壓,而是需要時時刻刻控制得住自己手中的局勢。

因此這第一道,他直殺現場。

當年他在這部隊干時跟的教導員,如今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了。多年沒見,能變什麼樣,心裡沒底,但也有底。

下車,進到醫院的櫃檯,見着一箇中年女人迎面走來。

“關女士。”

本要擦身而過的關秀愛站住了腳,極是愣地轉頭看向他:濃眉,深邃的眼珠,一個令人能感到威懾力的男子。

“你是——”關秀愛,很仔細地搜索完記憶庫,沒有找見人。

“我姓陸。以前跟這裡的老領導幹過。我知道,你當時還在我們老領導身邊,我們家老領導和我們介紹過你是他同學。”若是和氣地道出。

她卻能瞬間意會到這其中的寒意:她是王院長以前同學的事,極少極少有人知道。

“你說你姓陸?”冷汗,在她額頭泌了兩顆。

沒這麼巧吧?陸家?

“是。說起來,我妹婿好像和你們家先生有些淵源。當然,好像你們家和我妹婿家在打官司的事,我也略有所聞。”

關秀愛已經接不上話了,因爲從頭到尾,她都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的感覺,而這個可怕的笑着溫和着說話的男人,根本不打算讓她握有半點主控權。

“對不起,我還有事——”想溜的話,未能說完。

“關女士,一塊上我們老領導那裡坐坐吧。我今天來見我們老領導,就是想讓老領導出馬,看能不能在關女士面前賣個面子。”

賣個面子?這話說的多好聽,實際上是要把她拽到辦公室裡不知道要怎樣。莫非,她還真怕他會拿她怎樣嗎?

“行。那走吧。”

陸家的人又能怎樣?不過是毛頭小子。

冷眸,看着她帶頭往電梯方向走,閃過一抹刀尖的厲光,轉瞬即逝。

沿路遇到他們倆的人,都很知趣地避開。關秀愛是這裡的人都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而這個新來的男人,看起來也不簡單。

兩人登上電梯,來到五樓的院長辦公室。

“王院長是不是在裡面?”關秀愛詢問守門的兵,都很不客氣。

“是在裡面,不過院長在和人談話。”

“什麼人?”

“一個病人家屬。”

不過是一個病人家屬,關秀愛望望手錶,是接下來有其它的活動呢,說:“你進去先通報院長一聲,我來了。”

那個兵,便是按響了辦公室裡的電話機。

好像過了許久,裡面的人才接。

通完電話,對他們兩人說:“院長說可以進去,已經談完話了。”

哨兵打開門。

關秀愛端着態勢,走了進去。進到裡面,先是愣了下,因爲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個人。跟在她後面進去的君爺,更是眸裡的光猛地鎖緊了一圈兒。

蔓蔓站在那裡,是等到感覺背後忽然刮來陣冷風,才醒了神,往後一看來者。關秀愛她不認得。自己的哥那張冷麪孔,她想裝作不認得都難。

“怎麼?都認得?”王院長笑呵呵問他們像是面對面傻愣的三個。

關秀愛先搶着說:“我沒有見過她。”

“哦。她是在我們醫院住院的蔣浩平蔣部長的兒媳婦。”王院長聽後介紹,好像真以爲關秀愛是不認得蔓蔓的,“今我找她來,是商談蔣部長明天轉院的事。”

“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走了。”蔓蔓說,主要是在這裡碰到自己兄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看着她擦過自己身邊出去,陸君腦子裡一剎那卻閃過多個念頭,令他眉間忽然間擰成個無法鬆開的結。

“怎麼?你們有什麼事找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王院長,如座彌勒佛似的端正坐姿,問。

“這位姓陸的先生,說是王院長你以前的部下。”關秀愛提起。

“陸——君——?”眯着眼的王院長,似乎很不容易地認出了當年的君爺,哈哈地笑起來,“是,他是我以前的學生。不過他現在出息了,我都很多年沒有見到他了。”

“瞧院長您說的話,是教導員你現在位子高了,我想來見你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學生來拜訪老師,老師都是求之不得。”

“院長,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冷眸一眯。

“哦,有什麼事我幫得上忙的嗎?”

“是這樣的,部隊裡對於近期在貴院發生的一個病例,因爲這個病例近來十分轟動,專家們不得不應付相關的輿論,派我來調查事情的末尾,給公衆一個交代,究竟這個病案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是從容自如的關秀愛,聽到這裡,臉色驀地一變。

“哪個病例?”王院長拉着外面的衣服,做着不知覺的動作。

“剛好,我在路上遇到病人的家屬,這不一塊讓她過來。”說着,對向關秀愛,“關女士,部隊的領導很關心蔣記者的身體健康,特別派我過來,當然,等會兒還有我的同事過來,調查蔣記者此次發病的具體原因。”

“這沒有必要!她都已經好了!”關秀愛急嚷了兩句,同時寄望地看向王院長。

“這——”王院長遲疑着,“陸君,你看,這病人確實病好了,我們醫院的醫生仔細檢查過了,確實是沒有問題了。”

“現在不是有沒有問題了王院長,是我們是被相關監察部門委託來辦理這個事的,有人要起訴蔣記者誣告。”

關秀愛伸手去扶椅子,使勁兒瞪王院長:你必須給我壓下去!

王院長看着悠然若是研究自己鞋尖的君爺,呵呵乾笑兩聲:“我這也得讓人先準備一下,如果是專家組來檢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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