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一世長安

《五鳳朝陽》這等風流韻事的主角是當今的聖上,本就爲人所津津樂道,加上老先生說了幾十年的評書,這功底可是頗爲了得,他說到白凌飛煙琴簫合奏這一節,更是生動的令人神往,彷彿,老先生當時就在場,被兩女合奏的《笑傲江湖》所陶醉。

《笑傲江湖》從留香居傳出,早已傳遍大陸所有角落,堪稱當世神曲,百里秋意又豈會沒有聽說過?

她也擅琴,把一曲《笑傲江湖》彈奏得如行雲流水,可一直心有遺撼,就是仍能找到一個擅長洞簫的知已,把《笑傲江湖》合奏出來,體會一下其中的神韻。

楚王宮也有名樂師合奏此曲,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感覺缺少了點什麼,無法把此曲的雄渾壯闊完美的演奏出來。

想來,白綾王妃與飛煙王妃皆出身風土,必是無話不說的知已,心意相通,琴簫合奏,才能演奏出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雄厚氣勢吧?

可惜了,若當時能在場,一睹兩位皇妃與那位惜花公子的絕世風采,也不枉此生了,可惜啊。

老先生說到惜花公子五步成詩,而且一口氣爲五位皇妃各寫一首詩時,百里秋意心中歎服不已,惜花公子流傳在民間的詩詞不多,但哪一首不是名篇佳句?《水調歌頭》更是堪稱詠月絕唱,至今仍無一個才子名士敢再作出詠月的詩詞。

想必,五位皇妃各得的一首詩皆是情意綿綿的情詩,以至於芳心暗許吧?五個好姐妹共事一夫,當真是流芳千古的風雅趣事。

想想自已出身世族大家,貴爲千金小姐,卻連五個淪落風塵的奇女子都不如,百里秋意不免又是一陣感嘆唏噓。

“先生可知五位皇妃各得的詩句?”小華心中很好奇,不禁出聲詢問。

老先生嘆道:“不知,但憑惜花公子的絕世才華,做出來的每一首詩,必是名篇佳作。”

百里秋意與小華都深以爲然的點頭,若不是名篇佳作,又豈能同時打動五女的芳心?

可惜,如此好詩,卻未能流傳民間,實在太可惜了。

百里秋意不免又是一陣胡思亂想,惜花公子,也就是中華帝國英明神武,才華卓絕的皇帝想必定在後宮中陪着他的那些妃子吟詩賞月,其樂融融吧?

嫁給皇帝,未必是什麼好事情,但若嫁這樣才華曠絕當世的好皇帝,自是完全不同了,五女此生也該是沒有什麼遺憾了吧?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葉大天子突然低聲吟念起來。

百里秋意微微一愣,眼眸異彩漣漣,不禁脫口讚道:“好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好詩,公子高才!”

葉大天子卻一臉慚愧的神色道:“慚愧得緊,這一首《鳳棲梧》,是當年惜花公子贈與韻月王妃的。”

百里秋意又是一愣,吶嚅道:“那公子與韻月皇妃……”

葉大天子微笑道:“在下與韻月王妃的一位閨密是知已,故而才得此詩,雖不是絕品,但五步成詩,且一口氣就是五首,也堪稱千古一絕了。”

這廝狠狠的拍了自已的馬屁,臉不紅,心不跳。

百里秋意與小華都深以爲然的點頭,五步成詩,已是大陸史前無例,而且一口氣就是五首,確實堪稱千古一絕了。

葉大天子微笑道:“在下葉小天,請問兄臺在哪就學?”

“啊……”百里秋意面頰微紅,她只是呆在府中太沉悶,才偷跑出來散心,哪會想到有人過來搭訕,心慌中隨便說了個書院的名稱,“穎川……”

葉大天子立時露出恭敬無比的神態,抱拳道:“穎川書院,那可是天下最有名的三大書院之下,兄臺想必苟老先生的高徒吧?受小生一拜。”

他裝模作樣的抱拳長揖,穎川書院,座落楚地望川山中,的確是大陸最有名的三大書院之一,苟老先生更是當世極負名望的大儒,更難得的是他一心向學,從不參與政事,教出來的學生,大多都入朝爲官,象帝國第三軍團統帥鄭之俠便出自穎川書院,算是苟老先生最爲出衆的弟子了。

百里秋意慌忙還禮,紅着臉道:“讓葉兄見笑了……”

“哪裡哪裡,兄臺是苟老先生門下高足,哦,還未請教兄臺大名呢。”

“李……秋意……”百里秋意急中生智,把百字給去掉了,裡字改爲李子,矇混過關,不過,對於葉公子的熱情,她心中挺感愧疚的。

“李兄。”葉大天子又是抱拳作揖,完全一副當今才子名士的作派,倒不讓人起疑。

百里秋意少得不又是作揖還禮,人家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她,她又豈能失望,不過,心中的愧疚越發濃重。

正欲找個藉口一溜,不防葉公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在下一直對苟老先生無比仰慕,今日能碰上李兄,也是一場緣份,走,在下請李兄喝酒。”

“……”百里秋意掙扎了一下,卻沒法掙脫,只好無奈的任由他拖着下樓,人家一片熱情,確是不好推託。

小華卻是掩嘴低笑,其實,在小姐未出閣以前,也時常女扮男裝溜出府去遊蕩,碰上一些熱情的才子,三三兩兩的聚在酒樓裡喝酒吟詩,甚至還跑到青樓裡吟風弄月呢。

這年頭,才子名士都以混跡青樓爲風雅趣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葉公子的熱情,自是讓她想起從前許多好玩的事兒,當然,自家的小姐能開開心心,那是再好不過了,自小姐嫁爲太子妃起,自楚王投降,她們被關禁在安樂王府內,她就從未見到小姐笑過,葉公子倒是位妙人兒,與小姐天造地設,可惜,命運總是這般捉弄人。

葉公子表現得很熱情,百里秋意盛情難卻,再者,現在天色尚早,還可以再耍一些時候,她倒不很緊張,半推半就的由葉公子牽着手,上了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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