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已完成,
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雪,徹底打亂了整個燕雲休養生息的腳步,也徹底攪亂了武大與西門慶商議許久的既定計劃。
鐵血十三鷹大頭領吳剛,親率數隊十三鷹,一馬當先,趕赴良鄉縣城;駐紮燕京附近的燕雲各大精銳大營,緊隨其後;緊接着,黑鴉大頭領按照蛛網張青、孫二孃傳遞過來的情報,緊急出動,兩大勢力聯起手來,剪除平日裡隱藏在暗處,此時終於冒出頭來,趁亂興風作浪的宵小之徒。
就連一向很少離開北燕王府武府家將護院,也是大批出動,率領燕京城附近的府兵,用最快的速度開始清掃附近的官道。
毫無疑問,如今的燕京城,貌似就是一座空城。
如今負責燕京城守衛的,唯有林沖率領的鐵血堂,但鐵血堂的人數並不夠充足,護衛一個偌大的燕京城,怎麼看都有些力有不逮的模樣。
今日的燕京城,守衛似乎極爲疏鬆。
北燕王府之內,數日不眠不休的西門大官人,處理完一批最爲緊急的情報,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窗戶附近,望着窗外的雪色,怔怔出神。
許久之後,西門慶才淡淡的吩咐道:
“毛巾。”
身穿碧衣的秀麗侍女“綠珠”,猶豫了片刻,背對着西門慶往水盆裡微微摻雜了一些熱水,使冷水變得不再那般冰涼,才浸溼了毛巾,遞到了西門慶手裡。
西門慶擦了一把臉,眉頭微皺,將毛巾扔了回去,很是言簡意賅的說道:
“換冷的。”
是的,在這種大冷天了,一直沒有休息的西門慶,依舊要用冰冷的毛巾敷臉提神,因爲只有這種冰涼,方能讓他再次打起精神頭來處理情報,而溼熱的毛巾擦臉只會讓他愈發的睏乏不堪。
綠珠遲疑了片刻,首次拒絕了西門慶的請求,“大人,您已經太久沒有休息過了,奴婢給您換熱水敷敷臉,小睡一會兒吧?就一會兒,奴婢馬上就會叫您起來的。”
西門慶微怔,心頭微暖,但臉上依舊波瀾不驚,薄薄的嘴脣微抿,再次強調道:“換冷的!”
這次,西門慶的話語不容反駁。
綠珠泫然若泣,她真的有些心疼西門慶。
在這個世界上,美人兒向來都是愛慕英雄的,雖然綠珠並未見過西門慶在馬背上的雄姿,但她見了太多西門慶所批註的殺伐果斷的情報,以及其無雙的智謀。
即使綠珠有時候總會有些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西門慶,但這卻阻擋不了她愛慕西門慶的心意。
等綠珠重新將冰冷的毛巾遞給西門慶之後,西門慶擦了一把臉,冷冷說道:“下去吧,換個人來,你已經不適合再在這裡侍奉。”
西門慶的吩咐是不容更改的,這次,綠珠是真的哭了。
她低着頭,一粒粒淚珠止不住的自眼眶中滑落,哽咽道:
“大人,那奴婢告退,請您務必要保重身體,注意休息……”
綠珠還沒有說完,便在此時,兩名黑衣人自房頂之上,破開屋檐,一左一右,迅速墜落,居高臨下,從兩側攻向西門慶。
與此同時,自窗戶之外,同樣縱身跳進來一名黑衣殺手,手中的長刀,直取西門慶面門。
事發突然,三面夾攻,形勢危急!
但,一襲白衣的西門慶臉上依舊古井無波,連一絲波瀾都沒泛起,他只是滿臉漠然的……擡腿,出腳,乾淨利索的一腳將從窗外之外跳進來的殺手重新踹了出去。
同時,西門慶藉着反震之力,迅速後退,身形急轉,對從天而降的兩名殺手不聞不問,單手一把死死的掐住了侍女綠珠的咽喉要害,將她生生提了起來。
與此同時,西門慶所在的書房之內,左右兩側的牆壁上,驟然出現兩排圓孔,自圓孔之內,猛然發射出數十隻弩箭,將那兩名從天而降的刺客,直接殺成了刺蝟,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裡是北燕王府,這裡是燕雲二號首腦人物經略使西門慶的書房,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西門慶的書房不比武大書房的機關防衛要少,因爲武大經常不在,燕雲的大多數事宜全都是西門慶一手處理的。
西門慶滿臉淡然的望着被自己單手掐住粉頸的綠珠,伸出另外一隻手,探入綠珠飽滿的胸脯處。
不要誤會,西門慶當然不可能是在佔便宜,即使年紀輕輕的綠珠胸脯已經堪稱峰巒疊起,即使西門慶真的是一名色中餓鬼,在現在這種時候,他也提不起任何一絲興趣去綠珠的便宜。
西門慶在綠珠胸脯處摸索了片刻,取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淡淡說道:“我西門慶雖然從未上馬殺敵,但也絕不是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角色能夠殺死的!”
這一幕,動人心魄!
綠珠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悽然一笑,沒有任何辯解,沒有任何掙扎,只是就像往常一樣,那般癡癡的望着西門慶。
這,或許是綠珠最後一次這般癡癡的望着西門慶了。
是的,綠珠是一名殺手,一名手無縛雞之力,柔柔弱弱的殺手。
或許,一開始她並不是一名殺手,但是不知何時,她已經變成了一名殺手,亦或者說是內鬼。
如若不是蛛網在很久以前就查明,綠珠那位嗜賭如命的弟弟,在輸了兩百多貫錢之後,依舊有錢豪賭,從而察覺到了不對,稟明瞭西門慶,或許,這次西門慶真的會死在她的手裡。
西門慶看到綠珠的眼神,心頭微軟,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鬆。
綠珠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傻傻的笑着,喃喃道:“你沒死,真好。”
西門慶心中沒由來的一痛,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其實,你如若一直不動手,我是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
綠珠甜甜的笑着,“原來……你早已……知曉我對你的心意,真……真好。”
綠珠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硃紅的嘴脣上已經開始流淌出黑紅色的血液,她服了毒。
打從一開始,她便早已服了毒,如若西門慶死了,她便陪着西門慶一起去死,如若西門慶沒死……她終究還是要去死。
一直在情感與理智當中糾葛的綠珠,就此香消玉殞。
西門慶沉默了許久,將綠珠的屍首緩緩靠坐在椅子上,就如同偷懶睡去了一般。
半晌後,西門慶淡淡吩咐道:
“來人,收拾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