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如今在大宋的地位很特殊,首先,他當初本來就是宋徽宗派往陽谷的內應,對於陽谷的事情,周侗的處理也一直很得體,明裡暗裡幫了宋徽宗一些“大忙”,宋徽宗極爲滿意,對其信任有加;
其次,當初周侗在朝堂上本就是力主抗遼抗金的,只不過那時候朝廷還不是宋徽宗所能夠完全把控的,所以周侗才鬱郁不得志,如今朝廷已經與遼國開戰,周侗作爲主戰派,自然深得宋徽宗聖眷;
最爲重要的是,周侗在朝堂之上本就極有人脈,如今童貫與蔡京的兩大勢力偃旗息鼓,再加上週侗有丁卯掌控的半數督察院相助,如今在朝堂上那就叫一個風頭一時無兩。
只是周侗一直很低調,很少在朝堂之上發表言論,在武大自立爲王之後更是爲了避嫌,宣稱閉府養病,所以最近一直沒有上過朝。
整個大宋,沒有任何人知道周侗是墨家子弟,而且身份極高,更沒有人知道周侗曾經悄悄回過墨家,與墨老交談過,更更沒有人知道的是,周侗正在悄悄配合武大一系人馬的北上行動。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換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即使蛛網與黑鴉再厲害,可畢竟是剛剛組建不久,何況這裡是大宋境內,有很多不便之處,他們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接觸到某些軍,事,機,密,又如何能爲武大等人傳遞準確的宋軍調動情況?
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在周侗與丁卯的秘密配合之下完成的。
尤其是如今與司空尚風分庭抗禮的丁卯,手握半數督察院殺手密探,能夠提供的消息是在是太多了。
如若不是他們,吳剛想率領三千人馬安然回到燕雲,即使化整爲零,那也是天方夜譚。
大宋軍方的戰鬥力再如何的羸弱,也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任吳剛三千人馬來去自如,如果不然,大宋早就亡國多年了。
不過即使如此,兄弟們依舊有人被宋軍攔了下來。
當然,只要武大不被抓住,無論宋徽宗如何震怒,都不可能輕易對兄弟們痛下殺手。
不抓住武大,做其他的都毫無疑義,如若他們敢擅自舉起手裡的屠刀,只要武大回到燕雲,那麼等待他們的必然是瘋狂的抱負。
武大是出了名的護短,如今他又手握大軍,誰願意閒着沒事去撩撥他?
所以,這一切的關鍵,還是要看武大到底能不能順利回到燕雲。
將手底下呈上來的情報仔細推敲了許久之後,周侗用手指敲打着桌案,皺着眉頭,對丁卯問道:
“東郭太尋被武植利用隱族扶蘇擊退,鎩羽而歸,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你怎麼看?”
依舊終日保持着面無表情的丁卯淡淡說道:“朝廷近日突然加緊了對北上入燕雲的百姓盤查力度,很明顯,這是東郭太尋授意,至於他本人,應該是在秘密調集那三支我們始終搜尋不到的禁軍,以及呼嘯而出的大鐗營。”
周侗嘆息一聲,喃喃道:“大鐗營,的確是很棘手啊……”
便在此時,闊別多日不見的,原七星盟分舵舵主白依依,身姿搖曳的從後堂走了出來,爲倆人斟茶,然後很是乖巧的走到周侗身後,爲周侗輕輕按摩着太陽穴位置。
周侗最近患了風疾,經常偏頭疼,多虧了有白依依悉心照料。
白依依本就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顏容俏麗,亭亭玉立,姿態輕靈,皮膚白皙,身材纖瘦,喜着素衣白裳,如煙似霧,好似一朵嬌弱的白蓮花,惹人憐惜,這種人女人,最是能喚起男人心底的保護**。
可惜,當初他落在武大手裡,險些被丁卯辣手摧花,受盡各種酷刑,更是被武**得生死兩難,直接崩潰。
如今她已經跟在周侗身邊良久,休養的很好,姿態萬千,更勝從前。
只是每次面對丁卯時,她雖然不敢心生怨恨,但也總是沒有了平日裡的能言善道。
周侗閉門眼神,在腦海中仔細揣摩東郭太尋的意圖,任由乖巧的白依依給他按摩,丁卯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情報。
許久許久以後,周侗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睜開眼,望向丁卯。
丁卯遲疑了片刻,從情報堆裡取出一份關於吳剛與張良的情報,淡淡說道:
“我與您的推斷一致,東郭太尋雖然沒能抓住武植或者殺了武植,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武植是喬裝打扮北上的。武府人馬分散的厲害,東郭太尋之所以派人加大對百姓的攔截,應該是斷定武府的核心人物,根本都不在那三千人馬當中,比如吳剛,再比如率領蛛網與黑鴉南下接應武大的張良。既然已經確定那三千人馬只是幌子,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東郭太尋秘密調用禁軍,並且讓大鐗營傾巢而出,是打算退而求其次,抓捕吳剛或者張良,逼迫武大就範。”
是的,說穿了,武府除了武大一家三口,與西門慶、武松之外,最爲重要的是便是武府家將三大統領。
如今張平坐鎮陽谷,那裡是武大的大本營,除非朝廷想要徹底與武大撕破臉,用大軍將整個陽谷夷爲平地,不然他們就無法抓住張平;
而吳剛與張良不一樣。
首先,他倆如今的身份水漲船高,不只是武府家將統領,而且還分別負責十三鷹與黑鴉,這是武府核心勢力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抓住他倆,對武大一系的勢力絕對能夠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其次,他倆與武大不只是單純的主僕關係,確切的說是生死之交,是最好的兄弟,武大這個人很念舊,很護短,很重感情,抓住他們倆,武大即使不會束手就擒,但也差不到哪裡去,勢必會被朝廷所利用。
周侗略一沉吟,果斷下令道:
“找出吳剛與張良的大概位置,馬上派人前去支援!”
丁卯起身,又說道:“我的人被司空尚風的人馬牢牢盯住,未免被他抓住破綻上稟陛下,動彈不得。要用宋江的人馬?”
周侗搖頭,“宋江的人馬不能動,那是老夫隱藏的一支底牌,用武植跟隨童大將軍北伐之前推薦的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