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當初在那老宅裡的緣故,我對這鏡子總感覺怵得慌,鏡子不能對着牀,這是一些村裡的說法,還有的說,晚上午夜也不能照鏡子,說是容易看見不該看東西。
當初我也是傻大膽兒,不信邪,不單單是銅鏡子對着牀,還陰錯陽差的擺上根兒蠟燭,說到底,這根本就是沒事兒找事,現在經歷了一些事兒,凡事兒我可是小心的多了。
鏡面朝下,我把鏡子放在了桌子上,屋裡上上下下的都望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我這心才勉強放下來幾分,不是我多心,這出門在外多一份小心總是錯不了的。
我收拾完了,上個廁所回來趕緊睡覺,我一出門,整個樓道里都是很靜,靜的帶着幾分沉寂,不對,細細聽來,還能聽到點兒細微呼嚕聲,昏暗的燈光映的整個樓道昏昏沉沉的,我掃了一眼,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廁所在這條樓道的盡頭,說來差不多我要貫穿整個樓道,輕飄飄的腳步聲踩在地板上,輕微微的一絲咯吱吱的聲音,說實在的,這種感覺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也就在我到了廁所門口的時候,我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也就是剎那間,我感覺背後一陣刺骨的順着脊樑骨竄了進去,這感覺熟悉的令我心裡發毛,這一瞬間我猛地回過了頭!
“誰....”我下意識的問了句,我這猛地一回頭,後面居然還真有一道身影,我被他嚇了一跳,我這一回頭也把他嚇得一激靈,不過定神兒一看,看着....像是個人!
一個男人猛地退了兩步,被我這猛地一回頭得給嚇愣了,這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一臉的胡茬兒,看上去土裡土氣,那一張臉黑油油的,就像是從煤坑裡剛爬出來一樣,,他瞅着我愣了幾秒,咧嘴朝着我笑了笑,“俺莫....莫什麼事,揍似想讓你幫幫忙,那個....俺那個301房門兒開不開倆,你幫俺弄弄唄!”
操着一口濃重的鄉土方言,那人問的我也是愣了一下,本來我也打算着幫把手的,不過想到我明天還要趕早走,心說,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吧,隨即我搖搖頭,“那個...這位老哥,真對不住了,明天我一早還要趕路,怕是幫不了你這個忙,要不,你去找樓下的老闆問問吧!”
那人聽着愣了下,對着我笑着點了點頭,“中,中,莫事兒,別放心上,俺下去問問去!”說着他扭頭往回走,我望着他下了樓,我摸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心裡稍稍的鬆了口氣,自從這柳州的邪乎事兒開始了,我這人就變得敏感的多,要是真這樣下去,沒準哪天我還就真成了神經病呢!
方便完了,我回房間的路上,正好是路過陳漢彪和盧旭慶夫妻倆的房間,聽着屋子裡早就安靜下來了,陳漢彪那邊兒還是呼嚕嚕的打鼾聲,估計早就睡過去了,我正打算回去睡覺的時候,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房牌兒,當下我心裡就驚了一下。
“301,這陳漢彪的房間不就是301嗎,爲啥那人.....”一想到這,我心裡恍然驚了一下,心裡頭一股涼涼的感覺涌了上來,我趕緊着敲門,陳漢彪在裡面呼嚕嚕的打的山響,我敲了半天門,隔壁的盧旭慶夫婦都給吵醒出來了,那陳漢彪還在裡面打着呼嚕,我心裡一急,趕緊着跑下去要了301的鑰匙,這一開門,陳漢彪正趴在牀上呼呼大睡呢,那口水在外淌着,都快淌成了河。
我一巴掌朝着他後背拍了下,這憨子被我一拍,當下就一個翻身給醒了,一扭頭那一臉的糾結勁兒,瞅着我愣了半天,蹦出來句,“九斤兒,你幹啥啊,現在才幾點兒啦,還讓不讓人睡啊!”
我趕緊問了句,“彪哥,這屋子裡....還進來過別人嗎?”
“別人,誰啊....我剛纔睡覺的時候可是鎖了門的,誰還能進來啊,倒是你....你咋進來的啊!”陳漢彪愣着問我。
我趕緊把廁所裡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這一說陳漢彪就懵了,盧旭慶愣了下說,要不去樓下老闆那問問,不會是把這一個房間租給了兩個人了吧。
我們三個爺們這就衝了下去,找到那老闆一問,那老闆一拍大腿,“一個房間租兩人,我幹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還沒幹過這種缺心眼兒的事兒呢,幾位,一定是弄錯了,沒事,回去睡吧,這事兒都是誤會!”
老闆這一矢口否認,我心裡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感覺剛纔那人不像是在開玩笑,莫非是他說錯了?
這事兒我感覺彆扭的很,但說到老闆這,人家都給解釋通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揣着滿懷的彆扭和懷疑,我們只能是泱泱的回去了。
回去我還囑咐了陳漢彪一句,晚上睡覺輕點兒,這不比在家裡,凡事多一份小心,陳漢彪應得倒是很好,但進去沒一會就聽見了呼嚕聲,似乎隔着條樓道都聽得出幾分。
我回去也就悶頭睡了,這些煩心事我也就不多想了,正事兒還忙不過來呢,這些小事兒哪有那麼多的心思。
悶頭躺下一躺下,沒幾分鐘我就給睡過去了,不知爲啥,這次感覺睡得是相當沉,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着的感覺,過了沒多大會兒,我感覺我朦朦朧朧的像是醒了似的,又像是在做夢,但那種感覺卻是很模糊,就像是那種半睡半醒的狀態,這時候,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屋子裡好像是進來個人,意識裡,我朦朦朧朧的感覺像是剛纔在廁所裡遇見的那個男人,他在哪跟我嘀咕着說着些什麼,我聽不太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聽見他說什麼回不去了,就在我地上湊合一宿,不會礙我的事兒!
那種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感覺下,這人在我的屋子,我竟然絲毫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只感覺這時候好像意識很朦朧,像是困得要死,連眼都睜不開了,等他說完那些話,我沒多搭理他,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一覺睡過去,感覺腦子昏昏沉沉,這時候,忽然像是有人叫我似的,朦朧的感覺還在夢裡似的,只感覺眼前那人還是晚上在廁所遇見的那個,他跟我正道謝呢,說昨晚他屋子被我哥們佔了,進不去了,就在我這湊合了一宿,跟我道聲謝,還說我那個哥們,說的也就是陳漢彪,火力可是真壯,他都進不了屋子,還是我這好,容易和得來。
他說他要出去,跟我說一聲就走,順便又給我說了句,昨天晚上我這屋子裡來過人,瞅着不像是什麼好人,讓我多小心的點兒!
眼看着他就要出去了,忽然又是扭頭給我說了句,“昨晚兒上聽你說今早兒趕路呢,那就趕緊着起吧,今兒睡得可是有點兒晚了!”
他這一說,我腦子忽然就是激靈了一下,騰地一下就給睜開了眼,哪句話就像是一個鬧鈴似的,在我潛意識裡叫了我一聲,我一睜眼,腦子對那個人依稀的還有幾分印象,剛纔就像是個夢,一個很朦朧的夢。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一早去柳州的那輛車,我趕緊着看手機,一看時間我當下就傻了眼,孃的,五點二十,這麼說...那輛車居然被我給錯過了。
我騰地一下就給坐了起來,手機上我明明是設置了鬧鐘,我睡得總不可能那麼沉,連耳朵邊兒上的鬧鐘都聽不到吧,再一回想剛纔那個人,像是在夢裡喊了我一聲似的,我忽然感覺都了一股不對勁兒,從昨晚他進來到現在的出去,我從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自己的屋子進來個陌生人,居然沒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這分明就是最大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