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東聞到了異味,仔細一看原來是龔寶強尿在褲子裡了,笑罵:“就是這樣一個熊蛋包居然做了近十年的邯城黑道頭把椅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還得了個地下公安局長的綽號。”
名聲在外窮兇極惡的龔寶強居然是這麼個鼠輩,讓葉皓東折磨他的興趣大減,或許骨子裡他就不是個喜歡折磨人的主兒,人家硬氣了他下不去手,人家軟了他又覺得沒勁。
葉皓東站起身,對保利剛和楊軍虎道:“把龔寶強的手腳的筋骨全打斷,把他這幾個手下想辦法交給公安機關,告訴老朱和宋叔那邊動作快點,務必在明天以前把龔志雄和龔寶強權錢勾結的案子辦成鐵案,照他們這個折騰法兒,上面沒大人物罩着估計早案發了,咱們的動作慢了,煮熟的鴨子弄不好就飛了。”
龔寶強手腳筋骨全被人打斷後掛在了客留香邯城店的大門外。大清早,環衛工人和早起鍛鍊的人們最先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這廝。大夥兒全都駐足旁觀,居然沒一個報警的,也沒一個打120的。
在葉皓東報復行動展開前的一天。一封署名檢舉龔志雄包庇龔寶強橫行不法,欺行霸市,強姦婦女等等惡行的檢舉信被快遞到省委紀委和省公安廳等幾個要害部門。寄信人是邯城紀委副書記林子長。
緊接着又有邯城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魯志新,檢舉龔寶強的紫羅蘭夜總會買賣毒品,龔志雄和公安局長範成偉等人狼狽爲奸爲其撐起保護傘的材料。冀省政法委書記曹國平聞訊後大爲震怒,立即將此事向省委書記做了彙報。
在葉皓東把龔寶強掛到客留香大門前的當天,省委就迅速組織了人手組成了邯城打黑反腐專案組奔赴邯城。
在省委的大力督導下,在有心人暗中推動下,有十幾位掌握直接證據的幹部站了出來揭發龔寶強黑社會集團的罪行。籠罩在邯城上空十餘年的這塊黑雲終於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很快,一些影響惡劣民恨極大的大案被檢舉出來後,迅速告破。一批批民恨極大的黑社會打手們被抓上警車。專案組成員對這些人立即進行了突擊審訊,隨着一個個讓人振奮的消息傳來,先是在龔寶強的老巢紫羅蘭夜總會發現大批毒品和被關押後強制賣1淫的少女。接着是在龔志雄家中搜查出大量來歷不明的美金和各類珠寶首飾的高價物品。連續五天的奮戰,成果喜人的同時也讓所有專案組成員們觸目驚心。
整個案件審理過程中,共抓獲直接涉案的邯城政法系統的領導幹部就有十五人,其中副廳級三人,餘者全是副處以上級的幹部。涉嫌販毒的黑社會成員份子十九人,涉嫌買兇殺人和親自參與殺人的暴力犯罪分子二十五人,涉嫌強姦犯罪的三十八人。一批批請求告狀伸冤的民衆圍堵在邯城公安局門前,五天當中光羣衆檢舉揭發正式受理的毆打侮辱搶奪財產一類的民事涉及刑事的案件就多達三百多起,其中致死人命的案子就有十五起!
龔寶強在被懸掛後的當天下午才被緊急趕到邯城的專案組人員放下來,此刻,曾經囂張一時的邯城地下公安局長早已氣絕多時。專案組很快就將龔寶強之死一案弄清楚了,根據‘熱心羣衆’舉報說就在昨天有一夥悍匪打劫了龔寶強的紫羅蘭夜總會押款人員,隨後龔寶強就被發現失蹤了。警方在龔寶強身上搜到了一封俄羅斯文寫的信,翻譯過來後證實,這是一起有人提供內線消息給國外犯罪團伙,精心策劃的針對龔寶強的一起搶劫報復殺人案件,而整個案件的主謀就是紫羅蘭夜總會的財務幹部羅某,該案犯已經於打劫行動中死亡。
至此,整個邯城打黑除惡反腐大案徹底告破,所有涉案人員除外籍搶劫犯罪團伙成員在逃外,所有涉案人員均已被抓獲。
宋家在這次行動中展示出來的影響力讓葉皓東再次見識到了權利的威力。
解決了邯城的問題,葉皓東帶着保利剛和楊軍虎辭別了朱銘裕等人,踏上了北上之路。他不僅要爲了三年後的約定努力,還要爲自己今後的人生之路打算,爲此他想到了一個合作伙伴,紅色大少張天鵬。
一個月後。
清晨,在前往哈城的火車上。葉皓東坐在臥鋪上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觀呆呆入神。保利剛躺在對面的上鋪上,捧着一本射鵰英雄傳看的津津有味。楊軍虎的呼嚕聲在車廂內響徹,住在葉皓東對面下鋪的中年男人正在翻來覆去的在鋪上烙餅。他這個狀態已經一晚上了,受楊軍虎的呼嚕聲的魅力吸引,這位先生明顯有些夜不能寐。
窗外的景物在倒退,葉皓東的思緒飛回到在鋼城家裡這一個月的時光中。母親每天變着花樣的給他琢磨好吃的,已經懷孕的嫂子和二哥恩愛的樣子,給外企打工,每天行色匆匆的大哥,鋼城清晨時的帶着煤燃燒後味道的空氣,還有電話那頭言詞閃爍的江蘭。想到這些葉皓東就渾身充滿鬥志,大家的人生都像這列車一般滾滾向前,身邊的景物像生命裡的過客。終點之後還會有終點,葉皓東更看重的是體驗每一段旅程帶給他的酸甜苦辣鹹人生滋味的過程。一如欣賞這窗外的景色。
下一站裡,等候他的又會是什麼呢?
火車發出長長的汽笛聲,響徹整座哈城車站月臺。列車進站停穩後,葉皓東一行三人隨着下車的人流亦步亦趨的往前走。人羣開始被分流,相互之間的密度逐漸減弱的時候,之前迷糊了一路的楊軍虎突然警覺的站到葉皓東身前,隨即保利剛也察覺出了異常。不知什麼時候,他們三個人的周圍已經沒有一個老幼婦女,一羣來歷不明的青年男子將他們三個人圍在了中間。
哈城火車站月臺上,一場針對葉皓東的刺殺計劃開始實施。
青年男子中一個短髮黑夾克的男子手中寒光一閃,一把一尺多長三棱軍刺毒蛇一般刺向葉皓東。楊軍虎眼疾手快大吼一聲將那把三棱軍刺的刀刃抓住,軍刺的鋒芒就停留在葉皓東後心一寸不到的位置上,而葉皓東的雙手也在這一時刻剛剛抓住迎面刺來的同樣的一把軍刺。三棱軍刺的刀刃不算快,楊軍虎皮糙肉厚的大手抓住後,反手猛的一奪,那個黑夾克男子抓不住軍刺,刀子落入了楊軍虎的手中。楊軍虎趁着奪刀的勁頭猛的轉身躲過了從他背後刺過來的另一把軍刺,與此同時他手中剛奪過來的軍刺刺入了另一個企圖在背後偷襲葉皓東的人的胸膛。鮮血迸濺!三棱軍刺特殊的血槽就是爲了刺殺而設計,這樣的刀口很難止住流血。
周圍人被楊軍虎的敏捷和勇猛震懾,圍堵的包圍圈爲之一鬆。楊軍虎和保利剛趁機互相背對背把葉皓東夾在了中間。三個人呈三角形站位各自將後背交給了對方。圍堵他們的人明顯訓練有素,十二個人個個是年輕精悍之輩,現在已經倒下了一個,但其餘的十一人卻沒一個慫了的,一個個手執三棱軍刺圍住了三人虎視眈眈伺機而動。這樣的鐵血彪悍顯然已經超出了小流氓的範圍,而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也暴露出這些人的來歷不凡。葉皓東看着眼前的架勢,心沉到了底部。
什麼樣的人能夠調動這種級別的殺手來刺殺自己?又是哪一個將自己的行蹤泄露出去的?葉皓東現在不是在想這件事是誰做的,他現在想的是那個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自己跟他不僅並無利害衝突,相反彼此交情一直還不錯,他實在沒有理由這麼做,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還是說這件事背後還有隱情?
時間流逝的很快又很慢,對於殺手們而言,他們覺得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原計劃裡十分鐘的行動時間就已經過去了一多半。對於葉皓東三人來說,這幾分鐘卻不亞於幾個月幾年一樣漫長。時間關乎生死時,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要比平常更站得住腳。
一聲響亮清脆的槍聲突然響起,一輛軍用吉普車無頭蒼蠅般衝進站臺。駕車人一邊鳴槍示警,一邊駕駛着畫龍而來的吉普車衝向殺手們。十一名殺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撤退,他們整齊的向着一個方向跑去,那裡的盡頭處有一臺麪包車正隨時準備接應他們,現在事不可爲,這幾個人明智的選擇了立即撤退。
站臺裡只剩下急剎住的吉普車和葉皓東三個人以及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屍體。張天鵬從吉普車上跳下來,臉紅得像猴屁股,走路搖搖晃晃的。臉上的焦急神色卻絕不是裝出來的。
楊軍虎在確定場面安全以後,心神一鬆後突然感覺到身體側部接近大腿根兒的地方一陣刺痛,原來就在他替葉皓東抓住刺向葉皓東後背的三棱軍刺的同時,他的那個部位也被一個殺手刺了一刀。
醫院的急症室外面,葉皓東和依舊暈乎乎的張天鵬焦急的等候着,不一會兒,保利剛舉着剛包紮好的手走了出來。這廝剛纔爲了葉皓東,手心被三棱軍刺扎透了。葉皓東迎上去問詢的看着他,保利剛輕輕搖頭,低聲道:“沒事,沒傷到筋,全是皮肉傷只是不太容易癒合。”
葉皓東放心的坐下來,隨後又再度擔憂的站起身,看着緊急救護室的大門。十五分鐘以後,楊軍虎被推了出來,他失血過多,在來醫院的路上昏迷了,負責縫合的醫生走出來,問:“誰是病人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