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鵬和葉皓東曾閒談感情問題,起因是葉皓東想勸張天鵬找個合適的女人娶了。當時張天鵬是這樣回答的。
不懂愛的時候偏偏還挺招人愛的,於是稀裡糊塗把愛給做了,後來懂得愛了,卻越來越招人恨,連自己都恨自己,再想稀裡糊塗的把愛做了,心裡邊明鏡兒似地,有心有力就是使不上。這輩子只有跟那個追夢的娘們耗上了,她累了,我就是她的港灣,她死了,我給她收屍,守着跟她在一起的夢過一輩子,她要是有了意中人找了下家了,我就一直等她離婚。葉皓東問“她要是不離婚呢?”張天鵬惡狠狠的:“我弄死她的男人,然後隨便她處置。”葉皓東恥笑,“我要是你就弄死她的男人,再把她搶回家去,好好疼好好愛。”張天鵬頹了,“狗日的,你以爲我不想嗎?我也得搶得過她呀。”又愛又怕就是張天鵬對李語冰的感情,愛的死心眼鑽牛角尖。怕的連愛都不敢說。
“十年生死兩茫茫??????夜來幽夢忽還鄉,塵滿面,鬢如霜。”張天鵬大約不止一次的幻想過這一浪漫情景。嘴裡呢喃着,徑直走向李語冰。衆人很自覺的爲他讓開道路,一步一步,二人間的距離在縮近。李語冰的雙手已經放到前邊,看樣子就等着他來擁抱了。大家都屏氣凝神等着看這憋了十三年的情感爆發的瞬間。
“師妹,我到處找你,快跟我來,我的好朋友楚烈剛給我介紹了一個人???????”一個膚色黝黑,高鼻子深眼窩的印度裔男子突然橫在二人中間,拉上李語冰就要走。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張天鵬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這感覺好像打麻將輸了八圈,最後看一把大牌,眼瞅着能把輸的全拿回來還能大殺四方,卻突然被人截糊了。如何不令人惱火?他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拉住了李語冰另一隻小手。
那位貌似懵懂的師兄巧妙的一轉身,已經來到張天鵬和李語冰之間。單手一點張天鵬的臂彎兒,張天鵬胳膊一麻手頓時鬆了。另一邊,李語冰冷哼一聲,口氣不善,發力一抖掙脫開這位印度師兄的手。同時把這個印度人抖的老遠。她一跟步湊到張天鵬身前,還想拿捏出剛纔的深情凝望,卻怎麼也拿捏不出來了。張天鵬的胳膊先麻後疼,這會兒緩過來點兒,本來氣的臉紅脖子粗,看到李語冰把那人甩出去,又緊忙拉起自己的胳膊輕柔的按摩,不由心頭一暖怒意消散不少。
“嗨,爲什麼?他是誰?師妹,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對這個人這麼好?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還不夠耐心,還是說這個人很有錢能給你更多?”這個莫名其妙的印度師兄憤怒的湊過來,站到張李二人中間,指着張天鵬的鼻尖,眼睛瞪得溜圓看着李語冰。
李語冰寒着臉,小手拉住張天鵬的手臂。“這是我幾年前在印度學瑜伽時認識的師兄格萊塔,國際刑警組織首席賞金獵人,在非洲的時候幫過我。”
“還是孟買菲斯特鋼鐵集團唯一繼承人。”格萊塔用挑釁的目光看着張天鵬,補充道。“對不起,剛纔是我魯莽了,傷到你很抱歉,我沒想到你這麼差勁,我以爲師妹的朋友起碼要會些功夫的。”
會場中心這邊一鬧起來,四周左右的幾個小團體也都注意到了,人們紛紛往這邊聚集。葉皓東也隨着人流湊到近前,馬春曉和楚烈也走過來,虎子來到葉皓東身邊,低聲問:“這個印度人剛纔跟我搭了一下手,功夫不在剛哥之下,要不要幫幫天鵬哥?”葉皓東抱着膀子,笑嘻嘻道:“等等看,你沒見美女救英雄呢?這印度阿三是李語冰招來的,天鵬哥爲這個受點傷,這位李大姐總該心存一點愧疚吧。”
林文舟接近到他們身邊,“老闆,您也來了。”
“嗯,剛子在外頭看馬呢?”葉皓東點點頭。
剛子最近一直負責保護林文舟的安全。文鬥先鋒如果沒有快嘴剛爺的保護,早死在高喬兩家的明刀暗箭上多時了。上次跟阿依古麗泄密一事,葉皓東一直想欺負欺負他都抓不着人。
“剛哥不知道您也來了。”
“丫要是知道我來了,他更不敢進來,何況剛子這輩子就倆愛好,好槍,好馬,看見了走不動道兒正常。”
“皓東哥你不厚道,我又沒幹什麼對不起您的事兒,怎麼就不敢進來?我是按照撫雲嫂子交代的做事,你不是說可以不聽你的也要優先聽她的嗎?”被熱鬧吸引進來的剛子悄沒聲兒的來到葉皓東跟前。“裡邊不是天鵬哥嗎?那孫子是誰?”
葉皓東歪頭看他一眼,“跟鬼似地,都到身邊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在這兒等着,我進去看看老張。”
楚烈和吳振華擠進場中,楚烈拉住有意激怒張天鵬的萊塔,吳振華則擋在張天鵬前面,嘴裡唸唸有詞:“天鵬,可把我想壞了,什麼也甭說了,一印度阿三還是個耍把式的粗人,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好多事兒想跟你說呢,沒說的啊,今兒就是打土豪的日子,你得上臺講兩句,給大夥兒講講你在俄羅斯買通官府欺男霸女的腐敗日子。”說罷,拉住張天鵬直奔舞臺中央。“班長妹妹,你就把咱們的勞動委員借我們用個把小時的,保證不給他灌酒,絕耽誤不了您晚上‘取經’。”一句話把李語冰臉說的通紅,哪還好意思攥住張天鵬的手不放。
“你去吧,我等你。”口氣很溫柔,有點等待老公回家的妻子的味道。
樸素的六個字,卻把張天鵬剛纔被格萊塔刺激出的怒火一掃而光。“我先過去了,不會讓你等很長時間。”
“沒事,你等我十幾年都等了,我等你這一會兒算不了什麼。”
葉皓東踱着方步湊到李語冰身邊,嬉皮笑臉的對張天鵬一招手,張天鵬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葉皓東,欣喜之餘,考慮眼前的環境不宜多說什麼,點點頭,指了指格萊塔所在的方向,意思是交給你了,給我看住那小子,他自己跟着吳振華他們走向舞臺中央。“沒事兒,你儘管跟他們應酬去,我跟李姐一見投緣,正好趁機促膝談心。”張天鵬聞聽這句話,頓時身子一頓,回頭看葉皓東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幽怨和擔憂。
葉皓東這廝的意思是你放心上去吧,人我替你看着。卻忘了自己劣跡斑斑,人家天鵬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丫的。格萊塔追了十年都沒戲,要是讓你小子這一會兒的功夫擦出點兒火花來,天鵬哥真是比楊白勞還委屈。
“各位同學校友,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咱們的勞動委員張天鵬同學回來了,他老人家還帶回來一個全球華人第三富豪的稱號,有等着宰大戶脫貧致富的同學一會兒要趕緊上啊,天鵬同學是個好同學,上學的時候作業幾乎沒寫過,捲紙基本沒抄過,丫根本看不明白題,更別說答案了。”說完哈哈大笑,底下衆人跟着一起大笑,甭管那一派都笑的叫一開心。“接下來咱們就有請昔日的勞動委員今天的斂財模範給咱們講一講他發家致富的故事好不好?”底下人紛紛鼓掌,還有人在高喊:“順帶着講一講與俄羅斯官府勾結爲富不仁欺男霸女的故事,這個大夥兒也愛聽。”掌聲再度響成一片。
張天鵬盛情難卻走到臺中間,說了些關於華俄貿易的話題,泛泛之言沒多少營養,卻換來底下衆人熱烈的迴應。跟林文舟的演講效果遠不可同日而語。
葉皓東站在李語冰身邊,笑眯眯看着心如油烹的張天鵬。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李語冰揹着雙手看着臺上本不該早生華髮的男人。心緒萬千,臆想中似已回到那個純真年代,稀裡糊塗的玩,稀裡糊塗的覺得這傢伙挺可愛,稀裡糊塗的迷上朦朧詩,稀裡糊塗的成長爲憤青。再回首看往事,心中越發覺得四個字可貴,難得糊塗。或許自己這次回來並不僅是給這個男人一個交代?這些年她看破世情,心中越來越清明,快樂卻越來越少,剛纔跟葉皓東交談時的笑,大約是她十來年裡笑的最真的一次。回想那段糊塗的時光,笑的燦爛哭的也痛快,哪像現在這般不爽快,什麼寧靜如水,什麼心如止水,還不就是兩潭死水。
“你們是很好的哥們兒吧?”李語冰用胳膊肘碰葉皓東一下。
“這你又看得出來?”葉皓東歪頭反問。
“他這個人一輩子八面玲瓏面面俱到,不是很熟很好的關係,又怎麼可能連句話都沒說,就放心讓你幫他看着格萊塔師兄。”
葉皓東道:“其實我想問的是你愛他嗎,現在看來沒必要了,這次回來能嫁給他嗎?”
“不能!”李語冰還沒搭腔,已經有人替她用咖喱味兒的漢語搶答了。葉皓東不回頭都猜到是那個格萊塔在說話。
很抱歉昨天2000票沒能發出第三章。今天帶孩子去媳婦家,孩子的太姥過生日。晚上還一更,十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