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斗的意思就是揪住敵人的錯誤窮追猛打,拿出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勁頭兒,把敵人的名聲徹底搞臭,臭不可聞,讓他舉步維艱,把他逼入死角。和平年代,武力很難發揮作用,於是就有了文鬥,鬥筆桿子鬥嘴皮子。文斗的手段是靠說的寫的,但支撐其根本的基礎卻是武力。
三十多年前太祖說不要文鬥要武鬥,於是斗的頭破血流山河飄搖。三十多年後,好了,到仁宗這兒放下刀槍強調和諧了,穩定壓倒一切!要文鬥不要武鬥,於是葉皓東只好吃了個啞巴虧,放棄了最強項的武鬥。儘管沒受多大損失,卻實實在在被高一方算計了一次卻不能狠狠的痛痛的報復回去。好吧,小胳膊不跟大腿較勁,文鬥就文鬥,還好爺路過申城的時候早準備了一杆墨槍。
新出版的新華日報全文刊登了特約評論員‘求是’的關於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法治建設的文章。文章重點闡述了改革二十多年,國民經濟水平得到很大提高,人們越來越希望活的更有尊嚴,華夏的民主法治建設應該結合華夏當前的現實狀況逐步完善。在一些民恨大,問題突出的事件中,應加大調查的透明度,充分尊重民衆的知情權。要讓老百姓真正看到社會主義法治的優越性,應該就類似問題形成一個明確的法律名目,徹底的扭轉我黨當前面臨的民不知官難,官不知民求的局面。文章舉例說明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整篇文章除了這個例子,其他內容跟放個屁差不多,或許比屁還少點味道。就是有了這個例子,一切就變得有味道了,大大的味道薰的很多人坐立不安。紛紛打電話詢問這篇文章是何人批准發表的,又是何人寫的。答案很威猛,今上批准的,‘求是’這個筆名則屬於一個叫林文舟的中央日報社的記者,背景嘛,不好說,據說他報到的那天是胡總理的兒子華夏兵器進出口總公司的總經理胡建平親自送來的。
林文舟舉得例子就是五年前的平城煤礦爆炸案前後處理經過。五年前的臭事,被厚厚的黃土掩蓋。這些黃土層層疊疊,包括了利益交換,掩蓋真相,滅絕人性,無法無天,權錢交易,最上一層土叫妥協。葉皓東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揭開這最上面的一層。
妥協,總是帶有幾分不情願的意味的,在這種事情中選擇妥協而不是推波助瀾的人,至少心底還有操守、正義、是非的影子。妥協是政治家必備的素質,不會權衡不會妥協的政治家還叫什麼政治家?那叫理想主義者。所以越是有資格妥協的人物,越是大人物。
葉皓東想揭蓋子,高一方說他不自量力。等葉皓東具體實施,挖到第一層土的時候,他徹底明白了高一方那句話的含意。這還真是一層厚土啊。林文舟在察覺了這層土的厚重後,以他的秉性都只能長嘆一聲:“神州大地天高三尺,反腐揭黑任重道遠,老闆,這件事真的不能做下去了。”葉皓東拿着厚厚的材料神色冷峻,一言不發,自己一個人坐在自家牆頭,身旁是乖覺的三寶相伴,整整坐了一下午。
次日葉皓東拿着這份材料直奔總參。林文舟送他離去時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把心中話化作一聲長長嘆息,這聲嘆息中似飽含了對華夏千年官場潛規則的敬畏和無奈。
若是隻爲求今日的妥協,我葉皓東何需遠走他鄉幾萬裡,數載不得歸途,甚至我那四年的大牢都不必蹲。我既然逃了,也蹲了,到今天我就不會再妥協了。既然天地已混沌,我就造一把開天神斧劈出個天地洪荒來,他們第一次能妥協於權利平衡,那我就能讓他們再妥協一次。
葉皓東之所以先奔了總參,就是要把麥克斯這些日子出售給他的零散資料拿出一小部分,交給那些軍事科學家們鑑定一下。他要揭蓋子,沒有籌碼怎麼能行?一枚小小U盤裡卻有着超越華夏現今最先進航空技術三十年的科技秘密,儘管這只是冰山一角的內容,但它的價值依然足以讓今上爲首的一干政壇大佬們做出點妥協。
沒有誰不想在任期內有所作爲,沒有哪位政治首腦不想出現在數百年後的歷史書上。合衆國三百年曆史,拋開近代史的幾人,人們能熟記的總統有幾人?華盛頓,富蘭克林,林肯,青史留名的難度和誘惑是同步的。如果葉皓東做到了,在十年內,華夏民族將在今上帶領下真正走上覆興之路。這是足以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前面一任把能迴歸的都回歸了,今上如果不想碌碌無爲,一點希望都不能輕易放過。
林文舟這篇文章能發表已經說明了上邊的態度。要文鬥不要武鬥,規則以內,你們玩吧。如果你姓喬的和姓高的沒本事,被葉皓東把這埋了五年的臭茅坑徹底挖開,民意洶洶之下,大佬們也不介意團結一次,把某一方打沉。大不了再扶起一方嘛,華夏缺什麼都不缺官。只要得到的籌碼充足,些許動盪無傷大雅。
葉皓東攪合起這一方池水之後,卻把衝鋒陷陣的任務交給林文舟,他自己則繼續過着逍遙日子,靜靜等待,默默看着。
一大清早,虎子正訓練三寶,馬春曉開着她那輛老爺級的天價野馬跑車來到葉皓東位於朝陽公園附近的獨棟別墅。正看到虎子在院子裡訓練三寶,馬春曉吃驚的看到三寶竟然會像人一樣站立行走,甚至還似模似樣的打出幾下猴拳。她上前嬌嬌的央求虎子讓她給三寶餵食。虎子不願意跟小姑娘打交道,憨厚的把手中的果品袋子遞給她,任她胡亂給三寶餵食。
葉皓東在健身房簡單運動了一會兒。圍着條白毛巾來到院中,他是被馬春曉的野馬跑車驚動過來的。“這丫頭這麼早過來幹什麼?”
“葉皓東,你這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傢伙居然會起這麼早?你那個小明星情人呢?”這丫頭用燕京話說就是有點兒冒兒,東北話說就是有點二虎吧唧的,標準說法是說話不過腦子。跑到葉皓東家裡打聽情人,阿依古麗昨天來這邊過的夜,這會兒正海棠春睡呢,醒沒醒可不好說,葉皓東敢搭腔纔怪。
“有個事兒找你,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大忙人有沒有那個閒工夫。”馬春曉把手裡一個柿餅遞給三寶,三寶的長舌頭添了她手心一下,逗得她咯咯直笑。“讓我帶它出去遛一圈兒吧。”
葉皓東摸摸鼻子,帶三寶出去溜達溜達似乎不需要我有時間吧,這丫頭說話顛三倒四的。“你是來找三寶的還是來找我的?”
“自然是來找你的啦,不過看到三寶可愛,就想領它溜溜彎兒,晚上我大姐他們搞了個聚會,專門宴請了最近報紙上很火的那個專欄作者‘求是’,你不是號稱一年內幫若琳爸媽平反昭雪嗎?認識這個人對你沒壞處,另外也請你順便把楊大哥也帶去,有人想跟他請教武功。”
有小蘿莉在耳邊鬧哄哄了大半年,葉皓東基本能弄明白這些小丫頭跳躍式的說話方式。“你姐他們的圈子?跟你和胡小喬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以爲我們這些部委大院的子女都是我和胡小喬這樣的啊?我大姐他們那個圈子的水可深了,別以爲你教訓了一個高雨澤,跟那個老外串通騙了一個晉省土鱉就有多了不起了,在我大姐他們那個圈子裡,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把高雨澤耍的團團轉,你是搞資源貿易的,還是從海外回來的,俄羅斯鵬程集團的張天鵬你聽說過吧?他就是我大姐他們那個圈子裡的,論身家,你能跟他比嗎?請你是給你長臉呢,別不識好歹。”
小丫頭送給葉皓東一對衛生球,轉過頭來看三寶的時候,大眼珠咕嚕一下又翻回來。葉皓東笑道:“這瞎子裝的有點小品王的意思。”
“去不去,給個痛快話,去的話請你務必帶上楊大哥。”小丫頭手裡的果品喂完了,三寶又回到虎子身邊,不理她了。
“張天鵬人在燕京嗎?他也會去嗎?”
“你打聽他幹什麼?”
“海外華商的名人,福布斯全球排名最靠前的四位華人之一,白手起家的傳奇人物,誰不想見一見。”
“我就知道我姐的好朋友李語冰也會去,她和張天鵬糾葛了十幾年的感情故事聽說近期內會有結果了,她去非洲十三年,今年纔回來,張天鵬爲了她專程從俄羅斯回來了,但今晚會不會出現我就不知道了。”
葉皓東伸個大懶腰,把毛巾遞給一旁湊過來的三寶,三寶接過毛巾乖覺的直立行走,把毛巾擺到門口的晾衣架上。葉皓東從兜裡掏出個核桃扔給它。“你那麼喜歡三寶,讓它今晚給你當舞伴吧。”
“這麼說你同意去了?楊大哥也跟你一起去?”
“嗯,有機會看到海外華商界的傳奇人物,還能見證他苦守十多年的愛情,多難得的機會,當然要去看一看。”
馬春曉高興地說道:“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記得一定要帶楊大哥去,到時候你還有機會看到很多外國來華經商的大人物呢,你要知道這是我大姐他們這些大院子女中的精英組織的聚會,規格是很高的,一般人根本沒機會參加,要不是上次你的表現還算湊合,我姐纔不會同意你參加呢,記得別忘了帶上楊大哥一起來啊。”小丫頭說完扔下一張請柬,出門上了野馬車,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葉皓東拿起請柬,上面娟秀小字寫的異常瑰麗。愛做夢的時候我們相遇,夢醒的時候我們分開,實現夢的過程裡我們再相聚,夢碎之時我們又分開。人生若如初見,你還有幾個十年等待?爲我們二十年前的青春祭奠,祝願下一個十年還會有你相伴。落款,李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