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呂明雖然能夠從一些小事上得到快樂,比如說跳舞,鍛鍊身體,學習,但整體來說是心情是不美麗的,不快樂的,尤其是在九月中旬接到叔叔郭志碩打來的電話後,就更加的不美麗,不快樂起來。
叔叔郭志碩在電話裡講:方天行被判處無期徒刑,和逵和殺死郭呂美的兇手被判處死刑,其他案犯被判處十五年以上徒刑的結果已經得到了最高人民法院的核準;方天行的老婆和娜正準備聘請更高級別的律師爲自己的老公打這場官司,不排除聘請國外的律師團隊;和娜還動用了自己和方天行在社會上的所有人脈來爲方天行的減刑造勢。郭呂明聽完叔叔郭志碩的一番話,他的心情開始異常地焦躁起來;他擔心一旦和娜的計劃真的實施起來了,方天行真的會被減刑,甚至釋放出來;郭呂明的態度很明確,他希望法律給予方天行“一命賠一命”的判決,說的更直白一些,他覺得方天行被判的太輕了,他希望方天行死,而且是必須的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唯有如此才能告慰父親郭志博、母親劉巧雲和妹妹郭呂美的在天之靈。
郭呂明接完叔叔的電話,馬上跑到宿舍樓的樓頂,沉思良久,撥通了劉左律師的電話,將叔叔郭志碩剛纔講的話說了一遍,並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劉左律師告訴郭呂明,其實他也在一直關注這件案子的進展,對最高法院最終裁決的事情,他早在一天前就已經知道了;劉左律師還講道,如果是最高法院的決定,這就很難被推翻了。
郭呂明請教劉左律師,最高法院的決定怎樣才能推翻?怎麼樣才能讓最高法院判決方天行死刑?劉左律師說,按照中國的司法解釋,最高法院的決定就是最終的判決,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是不允許更改的;即使更改也是需要非常嚴謹非常專業的判定才行;除非是又有新的、更不利於方天行的罪證出現,這樣就可以兩罪或者數罪併罰,唯有如此才能加重方天行的罪行,纔有可能讓方天行被判處死罪;還有一種可能的情況,就是方天行在監獄裡發生意外死掉,這種情況在監獄裡面發生過,但機率非常的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方天行如果沒有什麼嚴重的身體問題,這種意外是不會發生的。
郭呂明問劉左律師,如果方天行有行賄的事情發生,比如在過節的時候向某高官送禮物或者金錢的問題,是不是就可以加重他的判決?劉左律師回答說,這個肯定會加重方天行的罪行,方天行目前的財力和社交範圍,肯定有需要他打點的地方,畢竟中國這個社會整體上還是個人情的社會;這方天行的這個大圈子裡,能夠讓方天行看上眼並送禮物的人肯定不少,但要挖掘出來一定相當的困難,“官商勾結”的事情他也見了不少,但往往不了了之,因爲這種事情一般只有當事人知道,其他人很難知道,即使知道了,當事人也說成是人情來往,在情與法之間,很多事情都會向“情”的這個方向考慮,司法也是這樣。
郭呂明聽完劉左律師滔滔不絕且信息量巨大的解釋,向他表示了感謝。
郭呂明掛了電話,在下樓的途中,他想起在去年春節的時候,方天行曾經來過學校接過方梅,好像就是給某位大領導送完節禮物後繞道北科大的。
這個大領導究竟是誰呢?郭呂明一直思考着,他想打電話問方梅,但馬上就把這個想法抹殺掉了,依他對方梅的瞭解,她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讀聖賢書”的作風,還有方天行家風甚嚴的傳統,她是不可能知道這個大領導任何消息的。
這種不快樂的情緒一直伴隨着郭呂明,在校慶杯足球比賽中,由於他的發揮失常,導致本班的足球隊在小組賽都沒有出線,雖然系主任胡小柏、班主任曾春菊,還有謝東林、王聰等人並沒有埋怨他,但他卻感到非常的對不起大家,辜負了大家的希望;沒能在比賽中與楊武率領的足球隊一決高下,別說高下了,甚至連面都沒能碰上,這是郭呂明最大的遺憾;更讓郭呂明鬱悶的是,楊武在最終的決賽中連入兩球,幫助體育系又一次奪得了校慶杯的冠軍。張偉在一次足球隊的聚餐中安慰郭呂明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輸了我們下次再來;郭呂明發誓下次如果有這種大型的足球賽,一定要拿個冠軍給大家看看。趙雙龍說,足球是個團體運動,不是靠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可以決定輸贏的;郭呂明說,楚霸王可以以一敵百,我們有王聰和王坤,有謝東林,這都是數一數二的中場和前鋒,還有防守如鐵的後場,沒有理由不拿個第一。大家看郭呂明喝多了,也沒跟他在計較下去,都點頭應承着他。
方梅一如既往地喜歡看球,看郭呂明踢球,但現在都是偷偷地看;在看到本班被淘汰,郭呂明跪地痛哭的時候,心裡禁不住地一陣陣心疼,趁着沒人的時候走過來安慰他,沒想到卻被郭呂明狠狠地臭罵了一頓,這是郭呂明長期壓抑的怒氣無法得到發泄的結果,郭呂明也被自己的話給嚇壞了,事後有些後悔,但始終沒有向方梅道歉,他罵方梅是“殺人犯的女兒”,“不可饒恕的孽種”,還講了“以後再也不會和你交往了”之類的話,這讓方梅倍感震驚和羞辱,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深愛着的靖哥哥嘴裡說出來的,心裡異常的痛苦,流着眼淚跑回了宿舍。
從那之後,方梅更加的鬱鬱寡歡,開始了宿舍,教室,飯堂三點一線的生活,好姐妹劉丹邀請她出去玩,她只是婉言拒絕,堅決不走出校園一步。劉丹擔心方梅的心情和身體,害怕她得了抑鬱症,她找到郭呂明,希望他能夠多多關心下方梅,但被郭呂明嚴詞拒絕了;郭呂明說,他與方梅的事情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他與方梅不想有任何瓜葛和聯繫;劉丹非常的吃驚,問郭呂明爲什麼?郭呂明說,心不能在一起了,就不要面前彼此,這樣徒增悲傷。劉丹被郭呂明這句詩一樣的話給弄糊塗了,她很關心方梅是否能和他複合?郭呂明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道,“完全不可能!”
劉丹沒有從郭呂明那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甚至連爲什麼和方梅分手的理由也講的雲裡霧裡的!她不甘心,就去問了方梅,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被別人看好,關係又那麼好的情侶分手?爲什麼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卻不能和郭呂明在一起?方梅只是一個勁的哭泣,什麼也沒有說;這讓劉丹更加的揪心;看着方梅日漸的憔悴和消瘦,劉丹知道,如果郭呂明不回心轉意,方梅不再擁有郭呂明的愛情,她就再也見不到豐腴豐滿,氣色紅潤的方梅了。
劉丹爲方梅買了不少好吃的,但方梅沒有胃口;劉丹問方梅,她還能爲方梅做些什麼事情?方梅只是說謝謝,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劉丹在一次和王聰makelove後,將郭呂明和方梅分手的事情講了一遍,王聰非常的驚訝,他說,怪不到郭呂明在上次校慶杯的時候,踢球踢得那麼糟糕,原來是這方面的原因啊!劉丹鄭重地對他說,將來他們兩個之間不管發生什麼問題,都必須好言好語地給對方講,不能生氣,更不能慪氣,最不能提的就是分手。王聰抱着劉丹說,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現在他可以保證不和劉丹生氣,不大聲說話,不慪氣,什麼事情好好商量着來。這讓劉丹非常的滿意,又和王聰做了一回。
這種不爽的心情在九月和十月這兩個月裡一直寫在郭呂明的臉上,他在暑假中曬得黑乎乎的臉膛恢復成了原來的顏色,白裡透着紅,這使得他的不高興顯得更加的明顯。即使過個十一國慶節,也是鬱鬱寡歡,唐曉燕看到郭呂明的這種情況,非常的着急;在一個星期五下完課後,唐曉燕主動邀請郭呂明出去玩,郭呂明只想呆在宿舍玩遊戲,但耐不住的唐曉燕半個小時的好言撫慰,苦口婆心,只好答應下來明天陪着唐曉燕去市裡買衣服,吃好吃的;唐曉燕心裡一陣的高興,只要郭呂明能夠走出北科大的校園,走出方梅的視線,她就可以保證還郭呂明一個美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