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蕭凡沒怎麼猶豫，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蕭處長！”
電話那邊，響起了一個略顯蒼老的中年男子聲音，也算是蕭凡的熟人了。
“達爾喀上師？”
蕭凡雙眉微微一揚，有些詫異。
這位達爾喀上師，乃是首領大和尚身邊最受信任的紅人，一直追隨在首領大和尚身邊，曾經作爲首領大和尚的特使，出訪過很多地方。兩年多前，他就曾秘密去過京師，作爲宗教局的處長，蕭凡出席過招待他的酒會。不過這樣的酒會，蕭凡從來都是作爲陪人出席的，只是去起個見證的作用。
倒是沒想到，達爾喀上師會親自給他打電話。
“是我，蕭處長記憶力很好啊。”
達爾喀上師的聲音，還是十分溫和。此人能夠得到首領大和尚的完全信任，總是有過人之處的。
蕭凡沉默着，這時候達爾喀上師給他打電話，絕對不是找他寒暄敘舊的。
果然，接下來達爾喀上師便直奔主題，說道：“蕭處長，有一樣東西，希望你能還給我們。”
“什麼東西？達爾喀上師，你確定沒有打錯電話麼？”
蕭凡輕輕一蹙眉頭，很是不解。難道達爾喀喝多了，打錯了電話不成？貌似自己和首領大和尚之間，並未任何私人交往，更沒有拿他們的什麼東西。
“蕭處長剛纔記憶力都還很好，爲什麼轉瞬之間，就貴人多忘事了呢？蕭處長。幾個月前，你是不是進入過大雪山深處？在那裡。你擅自進入到宗伽大師曾經苦修的洞府之中，取走了宗伽大師手書的經文下卷。還十分殘忍地殺害了年高德勳的洛吉大上師。蕭處長，對於你這種殘暴的行爲，我們十分憤慨，表示最爲嚴重的抗議。你必須對此作出合理的解釋。”
達爾喀不知不覺間，用上了標準的外交辭令。
蕭凡立即明白過來，淡然問道：“達爾喀上師，丹增多吉上師已經回到了你們那裡吧？”
幾個月前，大雪山深處一戰，蕭凡先後斬殺千年雪妖和風無邪。爲多巴部落去掉了心腹大患，丹增多吉師兄弟三人，卻也損傷慘重。貢布和丹珠殞命，丹增多吉重傷，蕭凡和姬輕紗將他送回多巴部落養傷。算算日子，估摸着丹增多吉的傷勢也該痊癒了。他是首領大和尚的貼身衛士頭目，沒有外派任務的時候，自然要回到首領大和尚身邊。
丹增多吉是首領大和尚最虔誠的追隨者，有關大雪山深處發生的一切。自然會如實向首領大和尚稟報。不過在達爾喀嘴裡，事情的真相就全然變了，居然氣勢洶洶向蕭凡興師問罪。
“是的，蕭處長。丹增多吉已經向首領大上師坦白供認了和你在一起所犯的一切罪行。他背叛了佛祖，背叛了首領大上師，情願接受教規的嚴厲處罰。蕭處長。你也和他一樣，犯了嚴重的罪行。雖然你不是我們教內的信衆。我們暫時不以教規處罰你，但你竊取宗伽大師的手書經文。必須要立即歸還給我們。”
達爾喀義正辭嚴地說道，語氣鏗鏘有力。
蕭凡就笑，嘴角閃過一抹譏諷之意。這些所謂的“政治人物”，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只顧利益，不問是非。可是這一招，使在外交場合可以，使在他蕭真人的身上，未免有點太兒戲了。難道達爾喀不知道，他這個副處長僅僅只是掛名而已麼？就算他不是掛名的副處長，而是實際負責人，以蕭家嫡長孫的身份，也絕不會害怕達爾喀的威脅。
“達爾喀上師，我建議你們立即把丹增多吉放了，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們真的敢傷害他，那麼，我不介意好好跟你們算一算賬。”
蕭凡冷淡地說道。
“蕭處長，你……”
不待達爾喀再說什麼，蕭凡徑直打斷他，說道：“達爾喀上師，那些多餘的政治辭令，就不必提起了。我相信你應該也聽過丹增多吉的描述，這個事情，你們最好是照我說的做，不然，我會很生氣。”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之中。
達爾喀嘴裡說得硬氣，實際上，他自己也並不相信自己說的這些話。他們實在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威脅到蕭凡。真要是惹怒了這位“蕭處長”，後果估計不會令人太愉快。外交辭令儘可以說，但是指望以外交辭令去解決實際問題，那就是幼稚了。
“蕭處長，丹增多吉自己情願接受教規處罰。”
沉默稍頃，達爾喀說道，語氣變得十分平靜，就這麼一句話，再沒有任何解釋。
蕭凡緩緩問道：“可以讓我和他通電話麼？”
“恐怕不行。丹增多吉目前正在絕食懺悔，按照我們教義的規定，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是不能去打擾他的。而且，對丹增多吉的處罰決定，是首領大上師親自做出來的，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個決定。”
達爾喀輕聲說道，略略嘆了口氣，似乎對這件事情也挺傷腦筋，聽起來，他好像也不願意看着丹增多吉接受這樣的所謂“處罰”。
“真的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麼？”
蕭凡反問了一句。
“至少到目前爲止，是的。”
“我知道了，我會親自過去一趟。達爾喀上師，我希望這個事情，在我到來之前，你們不要擅自處理。我再重申一遍，丹增多吉是我的朋友。”
最後“朋友”兩個字，蕭凡咬得很重。
達爾喀沒有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蕭凡緩緩將手機收了起來，木製的樓道上，響起了腳步聲。很顯然，蕭凡剛纔和達爾喀的通話，驚動了藏經閣的看守僧人，要上來看個究竟。
蕭凡輕輕搖頭。
“吱呀”一聲輕響，看守僧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藏經閣三樓的房門，探頭探腦地進來，在他眼睛餘光能夠看到的方向，一扇窗門打開，黑影一閃，一頭銀翼雄鷹沖天而起。看守僧人大吃一驚，連忙閉上眼睛，搖了搖腦袋，再猛地睜開眼睛來看，哪裡還有銀翼雄鷹的蹤影？
藏經閣裡靜悄悄的，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看守僧人愣了半晌，壯起膽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將那扇打開的窗戶關上，便緊趕着離開了這空無一人的藏經閣，急匆匆跑下樓去了。
看守僧人其實並沒有眼花，銀翼雷鵬確實是蕭凡施展風遁術之時，普通人看到的幻象。踏入“天人相”第一層的境界之後，加上煉化了些許銀翼雷鵬的內丹，蕭凡已經掌握了最基本的飛遁術。短距離內御風飛行不成問題，只不過遁術還不太快，飛得也不能太高，消耗法力卻十分驚人。一般情況下，蕭凡並不願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這種入門階段的飛遁術，免得引起大夥的驚怪。
倒是在無人的荒野，或者夜間較爲黑暗之時，蕭凡會經常練習一番。
這個道理，倒是和修煉其他功法是一樣的。剛剛入門的時候，總是會特別艱難一些，也特別費勁，事倍功半。隨着功力加深，練習的次數增多，漸漸也就熟能生巧了。
蕭凡遁出藏經閣，在空中略一盤旋，就在一條通道中降下身形，閒庭信步一般，走出了大安寺。
大安寺離高原首府並不太遠，作爲旅遊勝地，這裡交通十分便利，有不少出租車拉活。很快，蕭凡便登上一臺出租車，奔向首府機場。
首府機場並沒有直飛那個中東國家首都的航班，蕭凡必須要先飛到臨近那個中東國家的一個國際大都市，再轉乘飛機前往目的地。雖然比較囉嗦，但目前還沒有更好的辦法。或許等蕭凡的功力繼續精進，煉化更多的雷鵬內丹之後，他可以不必再依賴噴氣式飛機，自己直接飛往那個中東國家的首都納卡市。
足足三十幾個小時過去，蕭凡乘坐的噴氣式客機，才緩緩降落在納卡國際機場。
首領大上師長期居住的這個中東國家，雖然並不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但宗教勢力極其強大，宗教領袖對國家事務有很大的話語權。政府首腦很多時候對大主教都言聽計從。首領大和尚與這個國家的大主教交好，一直以來，都得到這個國家政府的庇護，得以長期在這裡落腳，漸漸發展期自己的產業，擁有了一定的勢力。
當然，除了政治考量之外，這一切都建立在那位大主教與首領大和尚的深厚交情之上。有朝一日，大主教歸天或者不再支持首領大和尚，那麼目前首領大和尚所做的全部努力，基本上都白費了。好在大主教年事雖高，據說身體還很健康，三五年之內，首領大上師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驅逐出境。
近年來，隨着華夏國經濟持續高速發展，每年都有不少華夏遊客前來納卡市旅遊，蕭凡這麼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華夏人出現在納卡國際機場，絲毫也不引人注目。
蕭凡剛剛走出候機室，就有一名金髮碧眼的漂亮女孩主動上前兜搭生意。給來自遠東的黃皮膚的華夏人當導遊，已經成爲當地很多帥哥靚女的生財之道。這名金髮女郎的漢語儘管四聲變調，蕭凡勉強也能聽得明白。當下簡單和金髮女郎交流了幾句，便即握手成交。
看得出來，金髮女郎很是愉悅。
雖然這些年到納卡市來旅遊的華夏客人不少，但這麼年輕帥氣又有風度，而且不講價的紳士，還是非常罕見，能夠爲這樣的帥哥紳士服務，任何女孩子都會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