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樑?太平道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怎麼會來淌這趟渾水?]
張煌的腦海中剛轉出一個念頭,登時就被一道驚鴻般的雷柱打地身子一個踉蹌。{
他有些惱怒地轉過頭去,卻瞧見唐周正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閒情管別人的事……”
聽着唐周那略帶幾分嘲諷的話,張煌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按理說來,張臶已經用秘法激活了他體內妖魂燚烏的全部實力,唐周就應該在他那股強大的力量面前俯首陳臣,但難以置信的是,儘管張煌已經用燚烏的力量催化出另外兩顆太陽,但是卻仍舊無法在力量上徹底壓垮唐周。
面前這個傢伙,這個方仙道打入太平道內部的細作,他擁有的實力與戰鬥的素養,高得讓張煌都感覺驚恐。
“你似乎在懷疑?”輕而易舉地躲避開張煌揚手揮起的一陣火浪,唐周面帶輕鬆笑容地看着張煌。
張煌聞言表情一愣,因爲他確實是在考慮,考慮是否三顆太陽的力量也並不足以擊敗唐周。於是被唐週一語說中,他不由得有些發愣。
也不知是否是看穿了張煌的心思,唐周淡然說道,“不,哪怕只是三顆太陽的力量,也足以擊敗唐周了……可問題是,你真的能完全操縱三顆太陽之力的燚烏?……別開玩笑了,你連一顆太陽都無法操控,進攻的手法也來來回回只是那麼一招而已,燚烏落在你小子手中,真可謂是明珠暗投……”說到最後,他彷彿惋惜般嘆息着搖了搖頭。
聽了唐周的話,張煌無言以對。其實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說張臶的確讓他能夠在短時間內完全獲得了操縱燚烏的能力,可遺憾的是。缺乏正確、合理運用燚烏作戰經驗的張煌,其實並沒有搞懂怎麼樣才能發揮出燚烏真正的效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彷彿無窮無盡的強大日炎之力以‘巨力破巧’的方式壓倒唐周。
不可否認,在短時間內與燚烏妖魂達到‘靈契合’的張煌也可以施展出幾招燚烏的本源招數,但是那幾招的威力實在是太強,稍稍控制不當就會牽連到不遠處的張臶與黑羽鴉兄弟們身上,要知道燚烏‘焦地千里’的威能那可不是說笑的。
[要不然……再催化一顆太陽?]
張煌的心中萌生一個念想,但是旋即就被他棄之腦後。因爲在經過唐周那幾乎算是警告的提醒後,他也實在沒有信心,不敢保證李通等人是否能夠在四顆太陽的日炎之力下支撐下來。
而他這一番投鼠忌器般的舉動。卻是讓唐周心中暗笑不已。不得不說其實唐周應付三顆太陽的日炎之力也很吃力,只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而已。他故意裝出輕鬆的樣子,無非就是想在精神上向張煌施加壓力罷了。
這不,左右爲難的張煌表情逐漸變得焦躁起來,催動火海的頻率也愈加地頻繁,彷彿恨不得揚起遮天的烈焰將唐周吞噬其中,但是他那越來越急功急利的攻勢,卻反而讓唐周愈加容易閃躲,只不過是看上去岌岌可危而已。
而另外這一邊。天劍恢恢與張樑的交手也已經展開,不同於地劍輸耳跟張臶交手時那動輒地動山搖般的場面,天劍恢恢與張樑的比拼波及的範圍其實很小,頂多也不過方圓十丈的範圍而已。但是這並不代表兩者間的比拼毫無驚險。
倘若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二人的比拼,那隻能說是……玄奇,對,是玄奇!
“叮——”
天劍恢恢手中的天闕神劍與張樑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那柄桃木劍撞擊在了一起。讓李通等人目瞪口呆的是,天劍恢恢那柄應該是極其鋒利的天闕神劍,竟然根本無法挫動張樑的那柄其貌不揚的桃木劍。別說削斷後者。就是連刨起一層木花也辦不到,彷彿張樑那柄桃木劍的硬度堪比精鐵一般。
“不可思議……”
縱然是天劍恢恢,似乎也因爲自己所見的這一幕而驚訝,神色詫異地打量着張樑手中的桃木劍。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張樑手中那柄桃木劍,的確僅僅只是一柄桃木劍而已,充其量桃木的質地、色澤不錯。可僅僅如此的話,怎能抵擋住他手中那柄比之春秋時代神兵更上一層樓的儒家二代神劍?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純粹的劍術比拼天劍恢恢是絕對不會落敗了,畢竟也只有身爲劍儒的他與輸耳,纔會曉得當年劍儒的選拔究竟是何等的嚴格與苛刻。劍儒僅僅只是仗着手中的神劍之利?其實不然,雖然說劍儒並不像孫堅、董卓等武人那樣對自己的武藝以及體魄千錘百煉,但是他們至少也掌握着一手出色的劍術,呃,其實事實上也僅僅只有一手出色的劍術而已。
“鐺鐺鐺——”
連接十餘回合的交手,天劍恢恢與張樑不分上下,兩者那高超的快速劍技巧,讓遠處不時打量二人的陳到眼睛一亮。或許陳到此前也沒有想到,強如天劍恢恢與張樑,他們在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實際上在劍術方面的掌握也是十分的紮實。
“劍術不錯。”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面癱表情的張樑張嘴淡淡吐出一句話來。
可能是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有人稱讚自己劍法不錯,而且還是處於敵對位置的張樑,天劍恢恢愣了愣,半響之後這纔回了一句。
“呃?呃……多謝誇獎。”
張樑淡淡瞥了一眼天劍恢恢,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待恢恢回過神來之後,他便再次又揮出了一劍。
而這一劍,卻讓天劍恢恢在一愣之餘,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凝重之色。
“咔咔咔——”
伴隨着一陣彷彿冰層凍結的聲響,天劍恢恢震驚地發現,他手中天闕神劍與張樑那柄桃木劍擊打的位置,竟然在瞬間蒙上了一層冰霜,那隨之而來,沿着劍身一直滲透到他心底。滲透到他靈魂深處的那陣冰寒,讓恢恢本能地感到了一陣不安。
[冰?]
天劍恢恢愣了一下,旋即心中微微笑了一下。不同於眼高於頂的地劍輸耳根本不會去花功夫關注別人,天劍恢恢自然認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便是太平道的領袖張氏兄弟之一,排行第三的張樑。儘管瞭解地不如張煌多,不過天劍恢恢想想也能猜到,像張樑這樣幾乎站在整個太平道頂層的男人,理所當然也掌握有幾手絕不外傳的秘術,更何況傳說張樑的兄長、大賢良師張角,還得到了一本記載有不可思議秘法的遁甲天書。
因此。若是張樑藉助秘術奴役了一頭施展寒冰力量的妖魂,天劍恢恢一點也不感覺意外。可問題是,天劍恢恢並不覺得那陣冰寒的感覺來源於張樑所奴役的某頭擁有冰寒力量的妖魂,那陣冰寒給予天劍恢恢的感覺更加地……深邃。
而就當天劍恢恢已認定張樑的桃木劍蘊藏着某種比冰寒更加凌冽的妖魂威能時,張樑那再一次斬在他手中天闕神劍上的桃木劍,竟濺起了幾絲火星。
不同於方纔那股凍徹心扉的冰寒,這回是一股難以忍受的熱炎,這股熱炎給天劍恢恢的感覺彷彿比起張煌體內妖魂燚烏的日炎之力更加純粹。
[難以置信!日炎之力明明已算是這世間最剛猛的陽火……]
腦海中盤旋過一個念頭,天劍恢恢的面色突然就變了。眼神閃爍,難以置信地望着張樑,良久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兩儀之容……陰陽之力?”
“……”只見張樑揮動桃木劍的手微微一頓,用略帶驚訝的目光掃了一眼天劍恢恢。
頓時。天劍恢恢心中充滿了苦笑。他終於明白,爲何眼前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無法言語的危機感,爲何他本能地斷定若是地劍輸耳應戰此人則必定會被對方所殺。原來對方竟已涉及到了兩儀陰陽之力。
衆所周知,太初(太極)化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兩儀出陰陽、八卦出五行,陰陽之力是基於兩儀這個概念上。而五行之力也是基於八卦這個概念的。並不是說陰陽之力就一定比五行之力更加強大,只能說,前者比後者更加純粹,更加貼近於無上的‘大道’,即太初、太極、混沌等擁有諸多稱呼但實際上卻是同一回事的存在。
而這同樣也意味着,更加難被剋制或破解。
天劍恢恢的面色逐漸沉了下來,手中的天闕神劍隱隱綻放幾分異樣的光澤。而與此同時,天空中亦是一陣陰雲掠動,只不過受到了燚烏妖魂的限制,稍微靠近一些就瞬間被驅散了。
“果然是這樣麼?……真要命!”
天劍恢恢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嘴角浮現幾分苦笑。顯而易見,燚烏的存在封殺了他部分的力量。
“我應該說……你非常好運麼?”天劍恢恢衝着張樑輕笑道。
張樑聞言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淡淡說道,“彼此彼此罷了!”
“……”聽聞此言天劍恢恢的眼神略微地變了變,他當然聽得懂張樑話外的深意。
“真是不客氣吶……”天劍恢恢玩味地笑了笑,旋即深吸一口氣,伸手一抹天闕神劍的劍刃,頓時間,明朗的劍刃迅速變得暗淡,呈現一片深邃的漆黑,旋即,幾道毫無規則可言的赤色線條浮現在劍刃之上。
與方纔的祥和相比,眼下天劍恢恢手中那柄天闕神劍,隱隱向外釋放着一股充滿破壞與毀滅的氣息。
縱然是張樑這等人物,此時眼中亦流露出幾絲警惕。畢竟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強者而言,稍不注意被對方趁機誅殺,那並不算是什麼太意外的事。
而就在天劍恢恢即將被逼着展露其真正實力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的變故發生了,明明在遠處與衆黑羽鴉們配合,將地劍輸耳氣地哇哇直叫喚的張臶,竟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怎麼回事?]
與天劍恢恢一樣,張樑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愕然瞧見張臶竟被人用手從背後洞穿了胸膛,鮮血直流。
而隨着張臶慢慢倒下,襲擊他的那個人影緩緩呈現在衆人眼簾。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罩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在衝着衆人桀桀怪笑了兩聲後,整個身體變作一灘爛泥,緩緩地融入到了地面中。
[這個傢伙……]
包括同時聽到張臶慘叫的張煌在內,黑羽鴉們目瞪口呆,因爲他們認得,此人便是當初在廣陵時暗助了他們一把,以泄露神兵吳鉤能破剛體的秘密的方式,助張煌順利將叛軍主帥殺死的神秘斗篷人。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爲何要偷襲張臶?]
衆黑羽鴉們面面相覷。
別說他們,就連唐周、天劍恢恢以及地劍輸耳三人臉上也露出了錯愕之色,因爲他們怎麼也沒想過,在他們遭遇阻礙的時候,竟然會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莫名其妙地幫了他們一把。
唯有張樑,他深深地注視着那個神秘斗篷人緩緩從他面前消失,旋即長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了幾許黯然,緩緩地收回了那柄絲毫不怵天劍恢恢手中天闕神劍的桃木劍。
這……什麼情況?!
ps:媳婦順利誕下了一個六斤六兩的胖小子,咱升級當爸爸了,嘿嘿。說不清究竟是一種什麼感情,感覺怪怪的,道不明好或者不好,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