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料事如神

劉磐的行軍速度很快,就在張繡得到情報的三天之後,荊州軍南路先鋒部隊便已經越過新野,沿淯水一路北上,經過育陽、棘陽,屯兵於宛城南部的南就聚,距離宛城僅有二十里之遙。

其他幾路荊州軍同樣不甘落後,東路魯陽、葉縣的部隊入駐夕陽聚,同樣距離宛城二十多裡,這樣的距離,即使對於步卒來說,也是朝發夕至便可抵達。

這幾路軍隊都是劉表的嫡系部隊,一向被重點照顧,從軍餉、物資供應和訓練程度上來說,都是荊州軍中的翹楚,如今齊聚宛城周邊,光是戰兵便有三萬多人,加上數量不少於戰兵的民夫丁壯,劉磐這一次打出的旗號是大軍二十萬,將南陽各地的民衆都嚇得夠嗆。

一路之上,劉磐也遇見了不少南陽豪強,他們大多是對張繡不滿(沒有信心)而逃出來的,在這些人口中,劉磐對宛城的近況也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得知張繡在城中各處張貼告示,說是已經派人前去洛陽求援的消息之後,劉磐不禁再度仰天長笑起來。

“我早就知道,張繡這小賊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拿着所謂的朝廷當幌子,向我叔父勒索錢糧而已,此時大軍壓境,他便徹底亂了方寸。”

“之前我軍路過襄陽,那個蒯越還拿着不知哪裡弄來的檄文,說是張繡放出風來,要爲朝廷除滅我叔父,嚇得在家裡修補塢堡。”

“如今我軍已經到了宛城,張繡又四處宣揚,說是派人向洛陽求援。”

“如此前後矛盾,恰恰說明了一件事——他根本沒有什麼外援!”

慷慨激昂的話語聲響徹營帳,坐在下首的一衆將校們鬨笑不止,這些將校大多是劉磐一手提拔起來的,打仗水平怎麼樣且不說,插科打諢,溜鬚拍馬倒都是頂尖的高手。

歡樂的氣氛之中,被劉表派來支援的鄧濟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劉磐正被吹得渾身舒坦,不料一斜眼,看見鄧濟的臉上似乎有些憂慮之色,心情頓時不那麼美麗,但他帶兵幾年,基本的城府還是有的,便沒有計較,直到衆人散去,纔開口叫住鄧濟,與對方單獨交談起來。

“敵軍的舉止很反常。”面對年輕上司的詢問,鄧濟也不隱瞞,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反常?”劉磐皺起眉頭。

“涼州邊軍驍勇善戰,尤爲擅長奔襲和野戰,作風極其剽悍,如今我軍分數路前來討伐,主力更是從江陵一路北上,時間拖得頗久,按照常理,張繡應該迅速集結兵力,將北路諸軍分頭擊破,然後轉頭迎擊我軍南路主力纔對。”鄧濟就着攤開在主將案桌之上的地圖,指指畫畫地講述起來。

相比起朝廷軍的地圖來說,荊州軍所使用的地圖簡陋了許多,偌大一張絲帛之上僅有重要城鎮、大略的河流走向以及山脈,若不是劉磐帶過幾年兵,平日裡更是對軍務很上心,還真跟不上鄧濟的講解速度。

聽了一陣,劉磐便點點頭,順着鄧濟的話頭接了下去,“張繡並沒有像鄧將軍料想的那樣主動出擊,反而龜縮在宛城,一旦我軍齊聚,對宛城形成合圍之勢,他的部隊就勢必要進入自己最不擅長的守城戰。”

“末將正是這個意思。”鄧濟沉聲說道:“無論怎麼想,張繡都不應該擺出一副死守宛城,束手待斃的架勢。”

“或許他是真到了窮途末路呢?”劉磐沉思片刻,忽地輕笑起來,再次開始了他的侃侃而談。

“涼州邊軍悍勇善戰是不假,但如今已經不是二十年前了,自從董卓亂政以來,雍涼之地多有戰事,諸將各自擁兵相鬥,幾年下來,怕是當年的老卒都死傷得差不多了。”

“當年張濟領兵入南陽,兵不滿萬、糧草斷絕,真正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即便是在宛城休養生息了兩年多時間,也最多是恢復了些許元氣而已,如今張繡可用的兵力也就在一萬上下,還要守城,不出擊也有他的道理。”

“張濟麾下大多是他當年的舊部,從董卓作亂算起也有十年了,十年時間,當年的精兵強將也都要老了,宛城地處南陽腹地,周邊都是我們的人,張繡補充不了多少兵力,只能用這些老卒,戰力與當年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涼州軍跟隨董卓作亂,禍國殃民、罪不容誅,洛陽的僞帝不惜重金也要取了李傕郭汜等人的腦袋,張繡的叔父也是涼州軍校尉,麾下將士同樣罪行累累,他們肯定知道自己不會被洛陽方面所接納,如今又與我方交惡,天下之大,再無立錐之地,人心惶惶,又哪裡會有鬥志呢?”

“所以,張繡的舉動看似反常,實際是自知末日將近,無計可施之下的唯一出路,若是我猜得不錯,接下來他就要派人求和了。”

作爲劉表的侄兒,劉磐也繼承了叔父的辯才,講起道理來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鄧濟聽得是想插話都插不進去,只能點頭稱是。

聽到後來,鄧濟都有些被洗腦了,覺得劉磐說得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涼州人嘛,能打是能打,但都是一羣頭腦簡單的邊地蠻子,表現出來弱勢守勢,未必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或許真的像劉磐所說,就是實力不足,所以慫了。

把他們想得太狡猾,也過於謹慎,過於庸人自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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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劉磐空口白牙的分析還讓鄧濟有些將信將疑,那麼,第二天發生的事情,就讓他徹底相信了劉磐的判斷——

宛城方面派出使者來到了劉磐軍中,請求和談。

“我軍自來到南陽,便一直對劉使君忠心耿耿,作爲荊州北部藩屬,爲荊州防禦外敵,數年來兵不卸甲馬不解鞍,怎奈劉使君輕信讒言,斷了我軍糧草軍械供應,如今更是派大軍前來攻打,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來使名叫張先,是張繡的族弟,派他過來,也能看出張繡是破有誠意的。

“背信棄義之徒,居然還敢血口噴人,若不是張佑維號稱要起兵攻打我叔父,還將檄文散佈到荊州各地,本將又何須統兵前來?”劉磐冷笑着反駁道。

“我家將軍沒做過這種事,其間必定是有誤會,還請將軍明辨是非,萬萬不可自毀藩籬啊。”張先斬釘截鐵地地說道,但語氣中的退讓之意,卻是讓劉磐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

劉磐不願跟張先這無名小卒扯皮,只是讓他回城帶話:想要平息事態,張繡必須派遣心腹前去襄陽,當面跟劉表澄清。

看着張先遠去的身影,劉磐臉上的譏誚之意更加濃了。

“傳令下去,全軍加緊休整,也給北路諸軍發去將令,兩日之後,本將軍要與他們城下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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