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送走母妃後,在帳中苦思覓想,不知該怎麼向香媚開口?搞不好,香媚嫁過去受了委屈,會把她這個好姐姐看做把妹妹推入火坑的人。她後來還是決定先去侍女寢帳看看香媚的身體再說。
徐香媚躺在鋪牀上,身體倒沒大礙,只是受了驚嚇,需調養些時日才能恢復。幾個侍女姐妹圍着她,先說一些爲她擔心的話,到後來都把話轉到了她被太子看上的話題。
一個剛從公主寢帳出來的侍女說,“妹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立馬這就兌現了,剛纔我聽了公主和王妃說話,意思是要把妹妹配給三太子。”
衆侍女七口八舌的道喜,“恭喜妹妹成大福大貴之人。”“妹妹總算是熬出了頭找了個王家金窩入住,我等做奴婢的哪個能像妹妹這等有福。“恭喜妹妹成爲三太子的愛妃,到時候可別忘了來看望姐妹!””妹妹年紀輕輕就有了個好歸宿,我在這邊還不知熬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只等公主嫁人時見分曉,該隨賠嫁的隨陪嫁,該打發配下人的配下人,能有哪個比得上妹妹?”
一個侍女悲觀的說,“我還是希望公主不嫁人,這樣就可以伺候他一輩子不用配下人了。沒看那個在王庭拾糞的婦人,她原先是侍伺大公主的,大公主出嫁了,留下一幫侍女分散給了人。那個王庭拾糞的,就因爲有一次馬驚了,眼看要衝撞西託管家,他擋住了受精嚇的馬。西託爲了答謝他,這樣那位姐姐就被配給了那拾糞的。這可好了,整天拾糞的活都由她幹了不說,還時常見她臉上有傷。”
其中一個世故老成的侍女望着香媚迷人的臉蛋說,“香媚好美呀!就連我這女兒身,看着就會心動,更何況那三太子,不把他迷個神魂顛倒纔怪呢?待將來妹妹上了位,可千萬別忘了姐妹們?”
侍女中一個最小的侍女,擠到香媚跟前看了半響,天真地說,“姐姐真美呀!三王子就是一個混世魔王,不知道他懂不懂憐香惜玉?”
徐香媚早就被吵的頭都大了,她雙手握耳叫喊着,“別說了,誰稀罕誰嫁,我纔不嫁那三王子呢?”
衆侍女罵這個小侍女不懂事,不會說話。正七嘴八舌的吵嚷着小侍女,忽見蘇菲公主進來了,忙都施了禮退出去了。
蘇菲見徐香媚雙手抱頭,面朝裡側身臥在鋪牀上,就過去搖晃着讓她起來。
“好妹妹,快起來吧!姐姐有關終身大事與你商量。”
徐香媚捂着耳朵,見有人搖晃自己,還以爲是煩人的侍女姐妹,便吼道:“滾遠的去!我是太子愛妃,誰敢惹我?”
蘇菲見徐香媚知道了母妃來提婚的事,也好,她正愁不知該怎麼開口呢?但又見香媚也不管是誰,就發在那發脾氣。
蘇菲狠狠的在香媚屁股上抽了一把掌說,“讓你沒大沒小的?還真以爲嫁了三太子就是我嫂子了,以後還得叫我姐姐!”
徐香媚屁股捱了一巴掌,翻身起來待要發做,卻看到是公主。
“姐姐什麼時候來了?我還以爲是那幾個煩人的姐妹。”
蘇菲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既然妹妹已知道了,姐姐我就不拐彎抹角的廢話了。你看三王子對你怎樣?爲了你他可是連命都捨得呀!依姐姐看,你嫁給三太子後他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徐香媚聽了這話愣了半天,“姐姐,你怎麼也說出這樣的話?”
蘇菲無奈的說,“姐姐也知道你並看不上三王子,可母妃說了,你要麼嫁給三王子,要麼就會再被拿去祭天!”
徐香媚哭着求蘇菲,“我不嫁人,願伺候姐姐一輩子。姐姐你就幫幫我吧!我就是去死也不願嫁三王子這種人。”
“傻妹妹!但凡姐姐能做到的,不用你求也會幫你的。再難再苦只要還活在這個世上就有盼頭,你若死了,哥哥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蘇菲提到徐遷,也流下了淚。
“唉!你我姐妹的命怎麼都這麼慘?我雖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可也快被他們逼婚給逼瘋了,好歹三王子也是王位繼承人,比起那嫁個粗野下人強多了。”
徐香媚聽了這話,索性也不再哭泣了,她把臉一仰說,“姐姐回去稟告王妃,我徐香媚雖是奴婢,可也有那傲天的骨氣。要我嫁三王子可以,但必須要我做正妃才肯。我不能委屈的嫁過去了,卻還要受王子衆妃的氣。要不然還讓我去祭天吧!反正也上過祭壇的,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怕什麼!”
王妃和兒子蘇撒利在帳中等蘇菲回話,蘇撒利不安的在帳中來回轉。王妃看兒子着急的樣,沒好氣的說,“你能不能安穩坐會兒?在那晃得人心煩意亂。”
蘇菲進來向王妃回稟了徐香媚的要求,把王妃氣的牙咬的咯吱吱的響。
“好個賤奴,還蹬鼻子上臉了。那就讓她去祭天吧!”
蘇撒利他這個刀傷,說沒好吧?他能吃能喝還能在外散歡玩。說好了吧?他說疼就疼的要命。關鍵是身體是他的,疼不疼的聽他說。他聽了母妃的話,一把捂住舊傷口,大有舊傷復發之勢,難受的一臉表情。
“哎喲!母妃啊!兒的這傷怕是難好了。說不定哪天去了,妹妹你可要替哥哥多孝敬母妃呀!”
蘇菲不耐煩的說,“行啦!行啦!別來這套。待會兒我就陪母后一起去和父王商量,看能不能把香媚立太子妃?”
紅盧王聽了王妃說,要他廢除三太子妃的正妃位,立徐香媚爲太子妃。他氣的手直哆嗦的指着蘇菲和王妃,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你――你母女二人也太擡舉那徐香媚了吧?不就是一個奴婢!本王本來同意她給三太子做側妃就高擡她了,卻又要上位,門都沒有,叫她死了這條心吧!”
王妃囁嚅地說,“這,這都是讓你那兒給鬧騰的,看來他是對那丫頭上心了。”
蘇菲也一旁幫腔道:“哥哥他都這麼大了,也沒啥長進?或許娶了徐香媚他會一改以前的壞毛病。可香媚這丫頭也是個倔脾氣,不做正妃她死也不肯嫁。”
紅盧王聽了冷靜下來,放緩了口氣說,“東盧王剛戰死,就把她的女兒妃位給廢了,讓世人怎樣看待本王?再說,那東盧部也不會善罷甘休。”
王妃道:“早就看不慣三太子妃了,依仗着她父王能征善戰得寵於單于,她趾高氣揚的連我這個王妃婆婆都不放在眼裡。如今東盧王已去,一個有出息的王子還在白狼谷死於非命。留下的那幾位王子一個比一個草包混帳,聽人說直到如今還爲王位繼承爭鬥的頭破血流。她孃家如今大勢已去,不必顧及那麼多了。”
蘇撒利終於如願以嘗,娶徐香媚爲王子妃。新婚之夜,王庭聚集了前來賀喜的牧民,篝火四起,歡聲歌舞,酒肉盡興。蘇撒利喝的暈暈乎乎的,不待賓客散去,他就急不可耐的來到新婚帳中。
羊油燈下,徐香媚那如天山之冰聖潔的表情,注視着走進來的蘇撒利。雖然今晚已成定局,可還是讓他看她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你爲什麼非要我做你的妃子不可?我可是你仇人的妹妹,難道你不恨我徐家人嗎?”
蘇撒利聽着徐香媚這金鈴碰玉鈴而玉欲碎的聲音,他心都酥了。他往前湊了湊身子,她半推半就。
“誰敢說我大舅子是我的仇人?不僅不是仇人,反而還是我的恩人呢!”
徐香媚聽蘇撒利又說渾話了,不解的問,“我哥哥刺了你一刀,差點要了你的命,卻怎就成了恩人了?”
蘇撒利偷笑着說,“聽說漢軍又打了一次勝仗,還把祭天金人也搶走了。你哥刺我一刀,那是在救我,若不是我的傷一直未痊癒,說不定我早就死在漢軍的刀下了。而他跑了,卻還把這麼美的一個妹妹留給了我。誰敢說這不是恩人所爲?”
徐香媚無奈地說,“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這輩子算是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