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幽靈’是瞎眼埃裡克鬆的徒弟？”
別人不知道瞎眼埃裡克鬆的徒弟的徒弟是誰，可奧德里奇知道啊！
當初因爲要和那老瞎子學劍，自己這徒弟經常向自己請假不來學魔藥。當初，他沒少爲此埋怨呢。
好半晌後，這老頭才把剛纔腦海中接受的一連串震驚得簡直可以說是“荒謬”的消息串聯在一起。
“幽靈”是瞎眼埃裡克鬆的徒弟...而據他所致那老瞎子就只有一個弟子...就是眼前這個同樣是自己這弟子的雷蒙？
這麼說...自己的弟子不僅僅殺掉了二王子斑圖，還和大王子的刺殺案有關？
這兩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想到這裡，奧德里奇覺得自己這個老頭子幾十年沒激盪過的血脈此刻竟然不受控制地興奮了起來，隱隱臉上有些潮紅。
雷蒙真要是“幽靈”的話，還真是解氣啊！
他沒開口說話，偏頭看了雷蒙一眼，眼中的詢問意味很明顯。
雷蒙苦笑着點了點頭，這老頭子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他真的是‘幽靈’...”
看到自己的弟子默認，奧德里奇不由自主地吞嚥了一口水，像是面癱了一般，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流露出什麼表情。
他暗殺王子，難不成是想爲當年的菲利普領的戰爭復仇？
大概是了...
當初可是聽說他最愛的小艾琳也死在了戰爭之中。
這時候，博格斯也看到奧德里奇的臉色有些奇怪，關切道：“奧德里奇，你怎麼了？不會是昨晚喝到假酒了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哦，我沒事兒。”
奧德里奇深深呼出了一口大氣，面上激動泛起的潮紅這才緩緩褪去。
他知道自己弟子是“幽靈”的事兒千萬不能讓旁人知道，否則可能會惹來天大麻煩。現在整個王都和世界總府海軍都在通緝他，自己這個當老師的，肯定也要保護好弟子。
他轉而立刻跳轉了話題，朝着雷蒙問道：“對了，差點忘了你來這裡是幹嘛的？難道你知道我在這兒，特意來找我的？”
雷蒙說道：“不是...我這次主要是想來找博格斯先生的。”
既然自己老師在這裡，那麼這次上門拜訪的事兒就應該完全不成問題了，也用不着動刀子了。他頓了頓，又幹脆把自己的另一個目的也說了出來：“還有，我也想來參加這次天才魔藥師大會。”
大比前三強的魔藥師會在王宮接受冊封，這是目前雷蒙能想到混入王宮最安全的方式。
奧德里奇已經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就是“幽靈”，想來他參加大會的目的也不會那麼簡單。這裡還有外人，他也沒好直接詢問雷蒙的真實目的。
大概...也是和復仇有關。
不過，在他想來，既然是自己的弟子要參加“天才魔藥師大會”，自己這個當老師的也該盡一些綿薄之力。反正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即便被牽連了，死也無所謂了。
奧德里奇問道：“你是想我們幫你引薦參加‘天才魔藥師交流大會’？”
雷蒙確實也有這個意思：“嗯。”
這個天才魔藥師交流大會，真正有資格角逐前三甲的，其實就是黑海各大魔藥家族。而且參賽要登記身份信息，就像是前世的政審一樣，必須得師承來路清晰。如果沒引薦人，即便是最後獲得了冠軍，也跳不過軍情處的調查。
他來找博格斯，除了想拿到“織法者寶石”的任務後續道具，也想試試能不能讓他作爲自己的引薦人。
現在看來，自己的老師在這裡，這事兒也不成問題了。
奧德里奇看了看雷蒙，隨口就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能奪冠？”
“噗~”
一旁的博格斯正在喝咖啡，聽到這話，差點沒被嗆住。偌大的黑海，魔藥天才無數，能進前十就都是極其不得了了天賦了。
你開口就問這弟子又幾分把握能奪冠？
還能問得更陡一點麼？
現實沒讓他失望，更人讓驚訝的還在後頭！
一個糟老頭子敢問，一個智障徒弟敢說。
就這時候，
“嗯...”
他看着雷蒙皺眉想了想，一臉認真的地說道：“大概...八九成把握吧。”
“納尼？”博格斯以爲自己聽錯了。難不成剛纔奧德里奇問得不是他又幾分把握奪冠，而是問的其有沒有把握入圍決賽？
“八九成把握能奪冠？他麼的，這小子怕是不知道‘黑海天才魔藥師大會’意味着什麼吧！這種覆蓋整個黑海的魔藥師盛會和那些領地裡的小比試，可完全是兩碼子事。何況，魔藥工會會長沃斯·戴爾的親傳弟子丹尼爾，現在已經達到了三星魔藥師的水準，你一個毛頭小子給我說有八九成把握奪冠？”
博格斯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眼中立刻浮現了輕蔑。
若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自己師弟的弟子，他還真想把這種狂妄的傢伙給趕出自己家！
口吐狂言，年少無知！
難不成奧德里奇這傢伙老糊塗了？居然收了這麼一個吹牛不着邊際的弟子？
可讓博格斯沒想到的，更離奇的還在後面。
自己這師弟，居然相信了他那弟子的鬼話！
難不成這老傢伙酒還沒醒？
“哦？八九成啊...”
奧德里奇聽了眉頭一挑，臉上也浮現了一抹喜色，完全沒有半點懷疑！
“那不着急...等十天後那些傢伙初賽完了，直接叫我師兄引薦。他是這次比賽的裁判員，給你一個特別參賽權，直接參加決賽就行。”
說道這裡，這老頭轉頭看了一眼博格斯，確認了一下道：“是吧，師兄？我記得你有這個特權的。”
“奧德里奇，我確實有這個權利。不過...”
博格斯聽着臉皮一抽，大概以爲自己的師弟昨夜酒喝多了，還沒清醒。
他想着，這傢伙不會是想自己給他那個弟子作弊吧？
可是...即便是作弊，也頂多讓他拿到一張大會榮譽證書，沒有真材實料，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你冠軍？別的那些裁判又不是瞎子！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問一問，萬一真是個魔藥天才呢？
“這個...雷蒙是吧？你現在是幾星魔藥師了？”
“幾星？”
雷蒙摸了摸後腦勺，自己根本沒去認證過，根本沒有星級啊。
他如實說道：“博格斯先生，我現在只有一個魔藥師學徒認證...那個，參加大會還有魔藥師星級門檻麼？”
“你...”
聽到這話，博格斯像是被噎着了一般，氣得不知如何回答。
你特麼一個魔藥學徒，但凡有一個小菜，也不至於醉的吹出這種牛逼吧？
門檻倒是沒有...
“黑海天才魔藥師大會”每十年一屆，理論上是二十五歲以下的魔藥師都有資格參加這個大會。可這種“天才”大會，連二星魔藥師都不見得能進入決賽，你一個魔藥學徒湊什麼熱鬧！
剛纔居然還說自己又八九成把握奪冠？
我看你是瘋了吧！
“噢，博格斯師兄！你可別因爲我弟子沒有認證星級就小看他喲...”
一旁的奧德里奇呵呵一笑。
他哪裡不清楚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
穩重、低調、從來不口吐狂言，還喜歡扮豬吃虎。
既然他說都有八九成把握，那麼幾乎就已經可以理解成他對這冠軍勢在必得了！
奧德里奇知道博格斯是小瞧了自己的徒弟，便直接朝雷蒙問道：“雷蒙，你現在煉製序列7的魔藥成功率高麼？”
在他想來，雷蒙既然說有把握奪冠，那麼肯定清楚對手的實力。自然他也應該聽說了魔藥工會的會長沃斯·戴爾的親傳弟子丹尼爾是個三星魔藥師，那傢伙可是這次大會奪冠的最熱門人選呢。
能有把握戰勝丹尼爾，那麼他肯定是能煉製序列7魔藥的。
顯然，這老頭卻是想多了，雷蒙這貨根本沒聽說過沃斯會長的那什麼天才弟子。
“啊？”
他還有些疑惑，這老頭兩年不見，怎麼一見面就怎麼猜到自己能煉製序列7魔藥了？
可疑惑歸疑惑，
面對自己老師的提問，雷蒙還是如實回答道：“嗯...序列7黑鐵魔藥的話，成功率有九成以上吧。白銀級別的魔藥的話差一點，大概只有四五成的樣子。”
而且，這還是他本體的成功率，而不是傀儡！
如果是傀儡的話，序列7的魔藥成藥率極高，幾乎沒有失敗率！
他之所有自信他有八九成可能奪冠，因爲這兩年他已經把所有“初級魔藥師”相關技能都點到了滿級！各種初級魔藥師手法、技巧、秘術根本就是信手拈來，只要曾經他學過的技能，現在都是滿級！
可以這麼說，單論煉藥技巧熟練度，初級魔藥師中雷蒙說是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說這小小的黑海，連無盡之海也不可能有比他更強的！
“序列7普通魔藥九成以上成功率，白銀都達到了四五重？！”
博格斯聽到這話，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絕度就不可能！
因爲即便現在他已經成功晉級四星魔藥師多年，煉製序列7的魔藥也達不到這個誇張的成功率！
奧德里奇這弟子，說話也太不靠譜了吧？
序列7的魔藥難度已經非常高了，即便是五星魔藥師，也不敢保證每次都能煉製成功，這小子張口就是九成機率，難不成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中級魔藥師了？
呵呵，二十歲不到的中級魔藥師？
簡直是胡鬧！
博格斯的家族是黑海最古老的魔藥師傳承家族之一，即便自己祖上天資最卓越之輩，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達到中級魔藥師水準。
聽到那番話，奧德里奇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現在能是中級魔藥師了？”
“還沒呢。”
雷蒙說道：“自從兩年前和老師分開後，中級魔藥的技巧一點都沒學到，精神力也還差的遠...既然老師在這裡，我正好又很多問題要請教的。”
“哦？那你現在還是初級魔藥師的水平？”
奧德里奇聽着剛纔雷蒙曝出的數據顯然也不太敢相信。
一般來說，初級魔藥師是絕對不可能達到這種恐怖的成藥率的，甚至一般的中級魔藥是也不可能。
（備註：1-3星初級，4-6星中級，7-9星高級）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從來不說假話，甚至平時說話還經常謙虛裝逼。
可這才兩年不見，他也吧相信自己的弟子能達到那種程度。
想了想，奧德里奇沒有着急做結論，他說道：“正好，我師兄這裡有設備齊全的實驗室，你給爲師露一手？我看看你現在的魔藥煉製水準達到什麼程度了？”
呵呵，正好！
聽到這話，博格斯冷哼一聲。
剛纔的海口都誇出去了，現在立刻就要現行了吧？無論你吹得多厲害，魔藥學這門學科是要拿真本事兒來看的！
現在是是真是假，實驗室親手操作一次，一切都清楚了！
到底這小子在魔藥學上有幾分水準，自己這四星魔藥師一看便知。
博格斯想到這裡，微微要了搖頭。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肯定會找各種藉口推脫，不敢去實驗室。
因爲一旦實際操作，必定要原形畢露。
可他嘴角的蔑笑還沒浮現開來，突然就看着對面那個年輕人從容不迫地起了身。
雷蒙淡淡地說道：“哦，那就麻煩老師您幫忙看看，也叨擾博格斯先生了。”
話語平平靜靜，不急不躁，完全聽不出任何驚慌失措的情緒，彷彿一切都胸有成竹般。
“好！很好！”
奧德里奇一愣，隨即眼中精芒越來越亮。
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相信自己這個弟子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了！
這兩年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他有了如此蛻變？
不卑不亢，不急不緩，氣候已成！
這是當年他在自己老師身上纔看到過的那種沉穩氣勢...這是屬於頂級魔藥師的絕品天賦！
這老頭瞧着雷蒙，激動的身子都微微有些輕顫。
他知道，自己即將要見證一個真正妖孽的誕生了。
......
怎麼可能？
他居然真的答應了？
“難道這年輕人剛纔說的是真的？不可能吧...一定是哪裡誤會了...”
這是博格斯腦中浮現着無數不可能，渾渾噩噩地領着雷蒙師徒二人走進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