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被那目光看得心頭髮毛，
半晌後，葛老頭怪笑一聲，這才幽幽地報出了一個極不合理的價格。
“這張配方嘛...嘖嘖，我出八萬夸克。”
“不可能！白銀魔藥至少價值十五萬夸克，你出價太低了。”
雷蒙眉頭一皺，扭頭就要走的樣子。
直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
可這時候，他卻聽着老頭的語氣變得古怪起來。
“嘿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力王】魔藥就是我們巨鯨商會上次被海盜打劫走的那張配方...雖然黑市裡並不禁止銷贓，可你應該也知道規矩，如果賊贓銷賬遇到原主，我們是有權利追究的...”
啥...沒這麼巧吧？
終究，那股不好的預感變成了現實。
隨便拿一張魔藥配方，居然就碰到苦主了？
聽到這番話，
雷蒙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原來這禿鷲海賊團是打劫了巨鯨商會的商船，
這纔得到了這份藥劑配方？
可是，他轉念一想，
會不會是這老傢伙爲了壓價，故意忽悠我的？
不過，聽到下面的話，雷蒙就徹底死心了。
葛老頭嘴角露出一抹威脅的冷笑，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藥劑的配料有刺目魚的眼球，螺紋藻粉塵、巨腳毒章墨汁...當然，最重要的是需要十滴海蜥種海王類的心臟精血。”
葛老頭背的配方材料一字不差。
接着，他的語氣就不那麼客氣了：“我給你八萬夸克，並不是想買這個配方。而是讓買你一個承諾，讓你不要把配方泄露出去。當然，還順帶買一個消息...”
葛老頭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黑市，是有黑市規矩。
可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沒人能抓住把柄。
......
兜帽遮掩了雷蒙眸中閃過的慌亂，他想來一瞬，就急速冷靜了下來。
嗶了狗了，出門沒翻黃曆。
隨便拿一張魔藥配方賣，居然就遇到這檔子事兒。
【凝神靜氣】的被動特效讓他變得出奇冷靜，做出了最理智的應對。
雷蒙眯着眼，冷冷反問道：“你威脅我？”
葛老頭一臉吃定了他的意思，詭笑道：“不，只是給你提了一個合理建議。當然，這八萬夸克你能不能拿得到手，還得看你給我的消息是否有用...”
終於，他說出了最終目的，
“我需要你老實交代這配方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時候，葛老頭渾身凜冽氣勢陡然外放，哪裡再有半點垂暮的病態？
他宛如一條戒備狀態的毒蛇，頃刻就能給對手予以致命打擊。
偷偷摸摸售賣魔藥配方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大背景，他已經確定眼前的雷蒙是一個混跡在黑市的小慣偷，斷然不敢決絕自己提議。
可讓葛老頭意外的是，聽到這話，雷蒙非但沒有露出半點膽怯，反而冷笑幾聲。
他眸子一轉，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嘖嘖嘖嘖...”
雷蒙的語氣也變得深邃而意味深長，緩緩說道：“如果溫妮莎副會長在這兒，我想她一定會買下這張配方的。”
【力王】配方已經暴露，顯然這老頭準備追究到底，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現在這事兒，
哪怕現在雷蒙不要錢了，都不可能善了。
“巨鯨商會”是黑海第一商會，敢打劫它的海賊團，整個黑海都不超過一掌之數。
瞧着葛老頭如此慎重緊張，雷蒙大概猜到了是觸發了哪一段劇情，
算算時間，應該是大半個月前，
巨鯨商會的一艘重要的商船被海盜打劫，音信全無。
若是他沒猜錯，此時此刻巨鯨商會的副會長應該就在菲利普領地，暗中調查商船被打劫的線索。
因爲，外界傳說巨鯨商會這次商船被劫，丟了一件價值連城的至寶！
所以葛老頭打算哪怕犧牲商會的名聲，他也準備要黑吃黑。
他必須調查出這配方來源的線索！
......
“你認識溫妮莎會長？”
葛老頭明顯不信，可心頭也有幾分疑惑。
副會長昨日秘密抵達的菲利普領地的事兒屬於商會絕密，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
眼前這藏頭露尾的傢伙，怎麼會知道會長的行蹤？
在葛老頭震驚的目光中，雷蒙繼續拋出了條件。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既然事情都鬧到了這種地步，不如再表演下演技？
“給我十五萬夸克和一些初級魔藥材料。我送你一個重要消息...”
他把尾音拖得很長，一字一頓道：“關於你們丟失貨物的線索！”
......
“什麼...你知道線索？”
聽到這話，葛老頭雙目一瞪，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震驚的表情。
他猛地意識到，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既然知道這等隱秘，看樣子眼前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來賣魔藥秘方的！
或許，他就是打劫商船的那夥人派來的探子？
難怪...
這樣也說得通爲何【力王】配方會出現在這裡了！
要不要把這小子抓起來審問？
葛老頭臉上露出了猶豫，他想着既然對方敢派人來試探，肯定留有後路。
雷蒙大概猜到自己的話有多大的衝擊，所以這老頭一定不會冒險出手。
遺失貨物事關重大，這消息，至少會讓他投鼠忌器。
......
變故很突然，漏洞太多，遲則生變。
雷蒙不會給葛老頭細想的機會，
對於這種老奸巨猾的商人來說，越給他時間思考，破綻就會暴露越多。
“十五萬夸克，還有我需要這些材料...”
說着，他熟練地報出了一連串的基礎材魔藥料的名稱。
葛老頭在半唬半催促的中，居然真的就鬼使神差地完成了交易。
老頭還沒來得及細想，雷蒙就拿着一包勒索來的魔藥材料揚長而去。
......
雷蒙走後，藥鋪的密室中嫋嫋婷婷地走出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
若是雷蒙在這裡，一眼就能認出這個風韻十足的宮裝美婦便是巨鯨商會的副會長，溫妮莎夫人。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
這麼巧，
溫妮莎夫人剛纔就在店裡。
葛老頭像是奴僕一般恭敬地站在她面前，躬身彙報着剛纔的情況。
“那小傢伙說...這次被打劫我們商會商船的是‘金牙海賊團’牽頭，還聯合禿鷲、血骷髏、戰旗海賊團。抱歉，會長大人，我爲此付出了二十萬夸克的代價...”
“不，葛老，你應對的不錯。”
溫妮莎聽着點了點頭，讚許道：“至少得到這個消息，這筆錢花得很值得。”
“夫人廖讚了。”
葛老頭始終一臉惶恐，
他絲毫不敢正視這個嫵媚的副會長，甚至眼底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懼色。
“如果真是金牙海賊團乾的話...還真讓人有些頭疼啊。”
溫妮莎秀眉微蹙，面帶慍色。
金牙海賊團說是海賊，其實無論裝備還是戰術都和那些烏合之衆的海賊團完全不一樣。哪怕是天瀾王國的正規海軍，也不見得能在他們手裡討到好處。
這個海賊團盛名在外，它是黑海三大頂級海賊團之一。
他們實力強大，甚至有直接強制攻陷領地的能力。
聽說這羣海賊是前王朝覆滅留下的餘孽，不僅裝備精良，幾個首領更是原王國將領，船員訓練有素，戰鬥力極強。
“也難怪這次打劫居然沒傳出什麼消息來，如果是金牙的人，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溫妮莎嘀咕了一聲，隨即嘴角浮現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
畢竟，當年舊王朝覆滅，他們巨鯨商會可是站隊選擇了支持新主，這才換來了了今日的黑海第一商會的盛世規模。
自然，金牙海賊團那羣前朝餘孽，就會把商會視爲敵人。
葛老頭面帶憂色道：“會長，你看剛纔那個人...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調查一下？剛纔我在那小子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跡，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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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親自去一趟。”
溫妮莎擺了擺手，晶眸一閃，淡然一笑：“咯咯...一個貪心的小傢伙...看來不像是金牙的人。我也很好奇，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