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光一晃而過。
菲利普領因爲病毒才殘存下來的那幾座平民艦島因爲少了人氣，腐蝕的很快。短短兩年的時光侵蝕，便已經鏽跡斑駁，黯無色彩。怕是再過幾年，這些海上的龐大金屬怪物，就會徹底腐朽，沉入海底。
這一日，革命軍的秘密艦隊終來了。
他們突襲了駐守監控菲利普領的那幾艘軍艦，成功解除了封鎖。
革命軍黑海總參謀長查普曼花了整整兩年的世間觀察、隔離、篩選...這纔敢帶領那數十萬未受感染的倖存者逃出艦島。
終於脫困而出，
一片劫後餘生的歡呼。
......
“查普曼先生，謝謝你送我出來。”
“雷蒙老弟，你也太客氣了。當初如果不是你，老哥我早在那次海軍圍剿中就已經死了，黑海革命軍分部也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還有啊...你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革命軍？”
“暫時還是不了，我還是喜歡自在一些。何況，我還有一些私事要去處理。”
“你的事麻煩麼，有老哥能幫上忙的地方麼？無論何時，革命軍的大門隨時爲你打開着的。”
“將來肯定會有，到時候有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那就一言爲定。”
“...”
那個腰間掛着劍的青年揮手示意告別後，便領着一個斗篷籠罩的大頭少年下了革命軍的戰艦又登上了一艘商船。
革命軍的軍艦上，
見着左無人，查普曼身邊那個氣質平平無奇的黑麪中年人這纔開口問道。
“參謀長，你好像很在意這那個小子？再怎麼看，也只是一個序列8的小傢伙啊...”
“序列8？如果只是看超凡階位，那你就太小看他了...”
查普曼搖了搖頭，盯着遠去的商船，眸光深邃，道：“我有種感覺，那個傢伙日後一定會去無盡之海掀起驚天巨浪的...”
中年人顯然不以爲然，道：“呵呵，我就很好奇，黑海居然還有人值得你如此高的評價。不會因爲他救過你，你就把他看太高了吧？”
“不！雖然我至今都沒想通當初他爲何會提前知曉海軍的圍剿行動....可他即不願意提，我也不好主動問。”
查普曼揚了揚眉，嘴角浮現了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你可知道我兩年前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根本不入流的入門超凡者。現在嘛...他偶爾流露出的銳氣都能讓我感到鋒芒逼人了。所以，你覺得他還只是一個普通序列8的超凡者麼？”
“能讓你都覺得有威脅了？”
中年人滿眼難以置信，道：“太誇張了吧...再怎麼妖孽，兩年的世間能變化這麼大？即便是服用那‘十二半神序列’魔藥，又或者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恐怕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查普曼眼中也是一片迷霧，意味深長地說道：“所以啊...他是一個很神奇的傢伙。”
“....”
如果雷蒙知道這個和查普曼交談的中年人就是當初他自己還冒充的過的革命軍聯絡員“白頭鷹”，恐怕會感到很意外。
......
“兩年了啊...安娜，如果你沒死，我來救你。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遺願。”
商船的甲板上，雷蒙靠在圍欄旁吹着海風，眼中流露着濃濃的愁緒。
一晃兩年，此刻的他，無論氣質還是外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強酸澆頭改變了什麼，他再新長出來的頭髮變成了夾雜灰白的流光亞麻色，齊肩微卷，頗有些古老貴族的氣質。而他左眼依舊灰白無神，眼眶附近的皮膚還有種癒合後的放射狀疤痕。這疤痕雖然破壞了他原本那張俊俏的臉龐，卻又憑添了幾滄桑沉穩的氣質。
他如今這般面貌，恐怕當年的舊人再見，都認不出他是那個曾經的雷蒙。
這時候，一句幽幽的吐槽，把雷蒙的心惆悵思緒拉了回來。
“雷蒙船長，你說要帶我出航，我們怎麼也得有艘自己的船吧？還有...船上必須要有一間足夠大的實驗室...我也該補充一些材料和新儀器了...你知道我沒錢的，你是船長，這些都是你要考慮的喲....”
嚕嚕掰着手指頭算着，一臉我讀書很多，你騙不了我的神態。
兩年時間，雷蒙已經徹底把這大頭兒子給忽悠成功。兩人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場，關係早已今非昔比。失去了父母的嚕嚕也把雷蒙當成唯一的精神寄託；而同樣孑然一身的雷蒙，也把這個心思單純的傢伙當成了自己親密的夥伴。
不過，即便如此。
雷蒙聽到嚕嚕說話的，也滿臉苦逼。他現在身上的現金估計也就夠點路費，想要買什麼貴點的東西都有些捉襟見肘。
“缺的是錢啊...”
雷蒙心中長嘆。
大航海世界的海浪風暴可比前世地球要誇張的多，危險的多。
海船的性能越好，也就意味着性命越有保障，這一點都馬虎不得。
而想要造一艘能遠航船，成本造價也極高。單單是船體，還不加那些什麼火炮裝甲啥的，少說都要好幾億...何況，他們需要的還是一艘能安全通過“混亂風帶”的超級遠航船，需要的錢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還別談嚕嚕實驗需要的那些高端儀器，每一臺都不比一艘遠洋船便宜...
搞科研都是燒錢的無底洞...
而且，還極有可能血本無歸。
撿了這個麼寶貝上船當船醫，雷蒙突然覺得像是隨身帶了個吞金獸...
所以，
天瀾王都是黑海最富裕繁華的城市，必定是要去一趟的。
想了想，他對嚕嚕說道：“黑海最好的造船廠在天瀾王都，我們先去一趟，然後弄一首好一點的船再出海。至於你要的儀器嘛...黑海的科技水平很低，滿足不了你的需求。日後我們去了無盡之海，再給你想辦法弄一些...”
這話倒也不是虛言。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官方通緝的懸賞犯，購買東西不能通過正規的官方渠道，可雷蒙確實知道很多地下黑市的野路子，想要弄到嚕嚕需要的東西，雖然不容易，可只要錢夠了，也不太難。
聽到這話，
“哦，那好吧。”
嚕嚕露出了滿足而喜悅的笑容。
他轉眼又看了看雷蒙的臉，眨了眨眼，提議道：“還有啊...雷蒙船長，你的眼睛真不用我幫你換一隻？我最近有個新的想法...我覺得異種生物之間的‘器官排斥反應’技術應該也是可突破的，要不要我給弄換一隻哈曼魚的眼睛試試？我給你說，那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呢...”
“...”
雷蒙聽着眼皮直跳，幽幽道：“嚕嚕，我說你能不能別打我眼睛的注意了...我覺得我一支眼也用挺好的。”
他想到這大頭兒子這兩年搗鼓廢掉的那些喪屍和海獸，心中就直打鼓。
研究什麼不好，這傢伙突然又對異種生物的肢體移植有了興趣。感覺他這科研方向要走歪，似乎朝着那種恐怖博士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這種“肢體移植”的實驗目前還處於入門階段，只需要一些低階海獸就能滿足他的需求。這算是大頭兒子衆多研究領域中，一個不怎麼燒錢的小興趣。
對雷蒙來說，這也勉強算一個好消息吧。
......
幾天後，
“提亞路棕熊領”是一箇中立領地，艦島總面積也只比菲利普領一個城區大一點點。
雷蒙二人下了商船，他們準備在這裡中轉，然後搭乘去天瀾王都的遠航海船。
“奇怪了...遊戲裡這裡這個領地沒這麼熱鬧的啊。”
雷蒙看着棕熊領大街上人流如織的繁榮景象，有些疑惑。這與他印象中的景象天差地別。剛纔下船的時候，他就發現碼頭停靠了數量多的嚇人的海船，這人流的吞吐量簡直堪比一般的超大城市。
而且大街上往來的人羣裝束辨識度也很高，九成都是帶着兵器彆着火槍，一副全副武裝的冒險者打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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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熊領的傭兵工會不大，
早已經被黑海各地涌來的冒險者和傭兵們圍的水泄不通。
雷蒙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打聽了一些最近天瀾王國發生的最近消息。
走出來後，他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棕熊領之所以會變得今日這麼繁榮，還是因爲兩年前那次惡龍攻城。
黑海霸主熔岩巨龍“克拉肯”盤踞在尼格爾火山羣島上百年，所以周圍這一大片海域一直都是人類的禁地。可是兩年前惡龍去了菲利普發瘋去了菲利普領被幹掉後，這尼格爾火山羣島便再沒了能讓人忌憚的存在。這片羣島一兩百年沒人涉足，資源富饒，不僅僅是各種海獸棲息之地，還有惡龍掠奪百年珍藏的寶藏...
最讓人意外的是，那火山島上的叢林深處，還發現了很多“尼克斯文明”時期留下的人類遺蹟！
很多幸運的冒險者甚至還在那些遺蹟中找到了一些超強魔法卷軸、古籍、魔藥配方、價值連城的文物、兵器、武技石刻...這一發現，也徹底讓這片海域熱鬧了起來，吸引了大量的冒險者前來尋寶。
“提亞路棕熊領”是也是距離尼格爾火山最近的一個人類領地，因爲這個絕佳地理位置，也讓它轉眼成了這片海域最繁榮熱鬧的領地的。
......
“尼格爾火山啊...”
雷蒙皺着眉頭想了想。
遊戲裡這片地圖前期一直有惡龍盤踞，他也從來沒涉足過，沒有什麼印象。
而且兩年時間，足夠讓冒險者們把羣島上值錢的東西收刮乾淨，讓人也失去了再探的興趣。
可想到之前從熔岩巨龍靈魂中剝離的信息，他還是決定順路去一趟。
“火山口深處的紅果果到底是什麼呢，能讓那頭六階巨龍都眼饞的果子肯定是寶貝...那種地方溫度極高，應該沒人能涉足，或許東西還在。”
雷蒙想着想着，走到了街上。
“哇...雷蒙船長，你快來看，這裡居然有賣尼克斯文明時期的的古物也！”
嚕嚕興奮地招呼他。
這種出生在象牙塔頂端的傢伙，還從來沒接觸過這些市井風俗，看到什麼都覺得十分新奇。
雷蒙剛走出來，就看着這貨蹲在一個地攤前像是好奇寶寶樣，東摸摸細看看，像是所有東西都愛不釋手的樣子。
而那個山羊鬍的商販，也極其熱情地給他推薦着各種賣相不凡的古物。
“你看這件尼克斯祭祀銅壺...這可是我們傭兵團前幾日纔在遺蹟中挖出來的，泥土都還新鮮着呢...剛纔有人出價三十五萬我都沒賣，我看小哥你氣質不凡，這東西就當哥哥我半賣半送，三十萬你就拿去...”
“還有這塊石刻，好像是什麼武技，我也看不懂，你給八十萬就成...”
“...”
嚕嚕這山羊鬍忽悠的一愣一愣，看着那滿地攤上的“寶貝”眼睛都挪不開了。
在他印象裡，尼克斯文明時期留下的東西哪怕是一塊碎片，都很有研究價值，現在居然還有這麼多完整的古物，還賣這麼便宜...這黑海是天堂麼？
嚕嚕滿眼興奮，以爲自己撿到大便宜，連忙拉着雷蒙說道：“船長，你看，這東西一共才一兩千萬，你幫我買下來唄？”
“呵呵...才一兩千萬...”
聽着像是買根棒棒糖的語氣。
雷蒙臉皮一抽，隨便掃了一眼地攤上的古物，就知道這貨又給人騙了。
哪有那麼多寶貝給你撿漏？寫小說麼？主角隨隨便便在地攤上就碰到一件別人沒認出來的神器？
聽到嚕嚕這番話，山羊鬍商販眼中精光簡直快藏不住了。
喲呵，一兩千萬還不算個事兒？
這價都不講就準備買了？
難不成哪個大家族出來的試煉的貴族少爺？
今日還真遇上只大肥羊咯！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着雷蒙說道：“走吧，這些東西不是尼克斯文明的東西，也不是古物。”
“啊？不是古物？”
嚕嚕滿臉疑惑，道：“可是...明明這上面都有尼克斯文字，肯定是古文明留下來的東西啊。”
一旁的山羊鬍商販心怕這生意黃了，連忙開口說道：“是啊，這是我們傭兵團前幾天才從尼格爾火山羣島挖出來的...”
雷蒙沒理會這奸商，而是給嚕嚕解釋道：“這東西是才挖出來的沒錯...可尼克斯文明時期祭祀銅器有鍍膜技術，哪怕是埋在地五千年也不會腐朽成這樣。”
嚕嚕沒太聽懂，既然是才挖出來的，還不是古物？
他大臉皺成一團，疑惑道：“啊？可是...古物不都該有這樣的鏽跡麼。”
“走吧，有空再給你解釋。”雷蒙擡了擡眼皮，沒打算多事。他在遊戲裡被這些無良古董商坑過，自然門清得很。
可他們想走，有人卻不願。
周圍的圍攏的人越來越多，有買東西的冒險者，也有看熱鬧的同行。
顯然，他們都聽出來了，這攤位上東西好像有問題。
被這一說，山羊鬍商販也知道遇到了行家。
他眸中閃爍了一抹冷色，隱隱帶着威脅的語氣。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問了半天不打算買，還亂說話？我給你說，我們黑蛇傭兵團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們也別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