誨着時間的推移,奔盅的閱越兵十越來越少。死傷越來曉
部鄆看在眼裡,一顆心直往下沉,他的畢生追求、他的夢想、他的心血”離他越來越遠。從閩王城出發時,他信心滿滿,完全可以憑藉兵力優勢,一舉而打敗漢軍,贏得他一統百越的時間。
可是,這才數天的時間,他夢寐以求的良機就不復存在了。他不僅喪失了數十年等來的良機。還使閩越處在了亡國的邊緣。漢朝數十年想收閩越而未收,不是不想,是時機不成熟。如今。他一敗。漢朝趁勢收了閩越,閩越也就滅亡了。
他就成了亡國之君!
自古以來,最讓人恥笑的並不是昏君,是亡國之君。亡再之君,最爲人所不恥。
這一刻,郜那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似的,眼前發黑,手腳冰涼,在馬背上搖搖晃晃,隨時會栽下馬來。
“大王,快走!”餘善策馬趕來,衝部鄆大聲叫嚷。
“走!”部那臉色慘然:“能往哪裡走?閩越沒了,孤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猛的拔出腰間漢劍,就要朝脖子上抹去。樓得餘善忙把手中馬鞭一甩,纏住他的右手,左手一伸,奪下漢劍。
“大王,兵敗並不可怕,只要大王還在,閩越就有希望。”餘善急惶惶的吼起來:“閩越有的是山的、叢林,只要大王一心抗漢找個。山頭,樹起王旗,閩越百姓必是望風而從。大事可爲呀!”
要是郜那不死。躲進深山中。扯起撫漢大旗,必然會有不少不甘心的閩越百姓相投。儘管如此,閩越也是大勢所去,成不了大事,可是。仍是能給漢朝製造不小的麻煩。
“事不可爲,不可爲了”。部鄆不住搖頭,仰天一聲咆哮:“蒼天何其不公,爲何不佑我閩越?。
聲間尖細高亢,極是刺耳,含有無限的悲涼。
一個人給逼得走投無路,仰首問蒼天的程度,實在是無能,要他不悲涼都不行。
“大王,即使事不可爲,也不能這麼死去。”餘善眼中噴着怒火:“要死,也要讓漢皇不得安寧!要抵抗到底!只有這樣。纔不爲後世恥笑!”
部那已經是亡國之君了,後人的恥笑不可避免。若是他就這樣抹了脖子,恥辱會加上一等。若是他不甘心,抗爭到底,後人提起他,多少還會說一聲此人有骨氣,寧死不屈。
雖然恥辱仍是不免,總比如此死去要強。部那眼中厲芒一閃,咬牙切齒的道:“劉啓,你敢滅孤的國。孤定讓你不得好死!”
“快走!”餘善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戰馬嘶鳴一聲,撒蹄便奔。
“郜鄆休走!”
臣二人還沒有奔出多遠,就給一隊手執陌刀的漢軍攔住了。
打到現在這種份上,閱越軍隊潰不成軍,漢軍沒必要再以嚴整的陣勢來廝殺,早就分散成很多小隊,分頭追殺。
這支陌刀手中有兩個人的個頭特別高大,正是衛青和張通。
二人揮着陌刀,好似下山猛虎。對着部那就衝了上去,手中的陌刀高高舉起。雖然沒有沒劈下,望在郜那和餘善眼裡。彷彿那是死神的鐮刀似的,充滿着恐懼。
陌刀上的鮮血不住滴落,那是死亡的明證。
二人看得頭皮發炸,身子發軟。陌刀的威力有多大,滿地的碎肉就是最好的證明,要是給陌刀劈中了。包準讓他們死得不能再死。
“大王,快走!”餘善狠狠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部鄆胯下戰馬朝旁邊衝去。
“呼呼!”
勁風聲乍起,只見一片光華。賽過了九天之上的驕陽,讓人眼睛都睜不把陌刀對着餘善劈了過來。
“啊!”
餘善只來得及尖叫一聳,叫聲淒厲如厲鬼夜啼。
緊接着,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把陌刀把他一劈兩半,左眼看見右半身子,右眼看見左半身子。在兩半身子中間,是突然綻放的血花,把漢軍樑成了紅色。
劈死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衛青。周陽已經下達了除部那外,不留活口的命令,衛青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猶豫,嚴格的執行了周陽這道命令。把餘善給活活劈成兩半。“呼!”衛青吐出一口重氣,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還在地上抽搐的兩半身子,一地的腸腸肚肚。破碎的內肚,扭頭朝部那望去。
只見張通好象綠頭蒼蠅遇到臭雞蛋一般,朝着郜鄆就撲了過去。可是。部鄆騎在馬上,速度很管張通的動作不慢,也是追不上。
張通是個。頭腦靈活的人,追之不及,就不會想別的辦法?狠狠一用力。陌刀脫手而出,挾着勁風朝部鄆砸去。
張通的力氣大,儘管打了半天,體力消耗太大,這陌刀仍是威勢十足。狠狠砸在馬屁股上。九十斤重的陌刀砸來。那是何等的力道,戰馬悲鳴一聲,摔到在地上。
“哎喲!”
部那尖叫一聲,摔下馬來。正好給戰馬壓住了。動彈不得。
目光所及處,只見張通飛也似的衝了上來,一副不把他擒住不罷休的樣兒。
亡國之君已經夠讓人難受的了。若是再給漢軍活捉,那就是恥上加恥。辱上加辱,不如死了的好。部鄆哪會甘心就擒,急切間拔不出漢劍。揮着拳頭,想作最後的掙扎。
廠惜的是,張瀝摘下頭卜的鐵兜蔡。對着他就是盜狠砸兜聚就有好幾斤重,張通力大,每一下砸下來,力道不郜鄆慘叫不已。
“砰!”張通重重一鐵兜鑑砸在部鄆腦袋上,郜鄆翻着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我抓住部那了!我抓住郜鄆了!”張通騎在部那身上,興奮的大叫大嚷起來,不住揮着胳膊。
抓住部那,那是奇功一件,任誰都會興奮不已。
“快,捆起來!”衛青大吼一聲。一隊陌刀手衝上來,把郜那給捆了個結實。
熾以
“呼!”周陽甩甩頭,頭盔上的鮮血飛濺。
一年了,沒有這般砍殺過,周陽一通砍殺,又成了血人,身上全紅了。
秣抹頭盔上的鮮血,周陽打量戰場。閩越殘軍已經沒有了,只有一地的屍體。追殺的漢軍,因爲沒有了下手的敵人,不得不愕停了下來。
漢軍個。個眼睛發赤,不住的吐着舌叉,鮮血很能刺激人的嗜殺他們中有不少是初次上戰場,第一次如此這般衝殺,仍是殺氣騰騰。熱血沸騰。
“大帥,抓住郜那了!”衛青帶着他的一曲兵士過來,衝周陽見禮。
“抓住了?”周陽一瞧,只見郜那處在昏迷中,一顆頭顱下垂,給衛青和張通拖了過來。
“好!”周陽大是歡喜,問道:“誰抓住的?”
“是張通!”衛青回答。
“好啊,張通,幹得漂亮!”周陽大聲贊好,問道:“餘善呢?”
“給衛青劈了!”這次是張通回答。
“嗯!”周陽打量衛青。經過這一仗,衛青大變樣了。
想當初,周陽初次見到衛青時。那時的衛青瘦得跟竹杆似的,臉有菜色,營養不良。經過建章軍的練。衛青身強體壯,精悍過人。可是。練場上什麼都能練出來,唯獨不能練出殺氣。殺氣,要在戰場上衝殺,要用人頭來喂,刮練場上有受傷,有流血,就是不會有人頭,這非要到戰場上去不可。
眼下的衛青,經歷過了戰場的洗禮,雙眼赤紅,好象嗜血狂魔,身上氣質大變,已經有了濃烈的殺氣。
對衛青的變化,周陽大是滿意。衛青,一個天才的將領,創造了“單于夜遁逃”的傳奇,若是他能順利成長起來,對漢朝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可否認,衛青是天才的將領,可是,天才也需要搖籃,需要磨練。將軍的搖籃就是戰場,戰場的衝殺。對衛青有莫大的益處。
再瞧張通,和衛青一般,殺氣騰騰。活脫一頭遠古兇獸似的。
他們身後的陌刀手,個個和他們一樣。殺氣畢現,眼睛發紅。一副嗜血樣兒。
儘管閱越的地形複雜,多山地、叢林,不便大軍縱橫馳騁,可是,只要用兵得法,仍是可以磨鍊這支軍隊。如今看來。這目的達到了。
“把他押下去!”周陽手一揮。
“諾!”衛青和張通應一聲,拖着鄒那退了下去。
抓住了郜那,這是一場完勝。閩越之戰基本上結束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追亡逐北。這事,根本就沒費多少力氣,很快完成了。
會稽駐軍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堵住了閱越軍隊的退路,讓他們無路可逃,漢軍再從後追來。那是死傷無數。
儘管周陽謀哉周密,事先探察好了道路,會稽駐軍也並未全部攻下那些險關要隘。不是他們不盡力。而是有意外情況發生。戰場上,意外情況太多,根本就不足爲奇。更別說了,還是襲擊險關要隘,難道更大了,只要給閩越軍隊一發覺。就難以拿下。
幸好周陽有預備方案,若是會稽駐軍不能拿下這些險關要隘,就在關前列陣,阻止再越軍隊逃跑。
會稽駐軍很好的執行了這一軍令。死,死的堵住了閩越軍隊,他們在前有會稽駐軍堵路,後有新軍追殺的情形下,插翅難逃。
閱越多山,其關隘建在險要處。關前往往便是險要的山道,會稽駐軍襲關難,列陣堵住道路卻是很簡拜
再者,閩越軍隊全是步兵,哪有四條腿的戰馬快捷,是以他們逃到哪裡,漢軍就追殺到哪裡。漢軍是人人配有戰馬,哪怕是步兵亦有戰馬。追殺起來,相當方便。
追殺持續到天黑之前,就結束了。
一日之間,閩越十五萬大軍就給周陽率領的三萬新軍碾成了碎片,新軍驚人的威力展現無疑。
強漢大軍的利齒已經露了出來。儘管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必將縱橫無敵!
對於這點,不會再有人懷疑了!
這一戰的戰果非常豐厚,十五萬閩越軍隊沒有一人逃掉,就是鄒那都給活捉了,可以說是完勝!
周陽那道不留一個活口的命令並沒有給徹底執行,因爲最後還有上萬閩越兵士活了下來。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不漢軍不能殺他們,是漢軍再殺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十五萬大軍一日之間給碾成碎片,這已經足以令閩越聞風喪膽,此事一傳開,閩越之民一定會震驚於漢朝的威風,嚇破他們的膽,周陽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恩威並濟,歷來是治世之策。威立夠了,就該用恩了。留下這些僅剩的兵士,通過他們的口,把漢朝的恩德威風
當天晚上,漢軍燃起營火,在崇谷盡情的歡呼慶功。
營火點點。喜悅遍地,歡聲笑語不斷,整整一夜未熄。
熾熾
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向大的。把崇谷染成一片銀色。
在崇谷邊緣的山嶺上,那個相士和東方朔正在對飲。他們坐在一塊乾淨的巨石上,面前擺着鹿肉。還有美酒,師徒二人對月共酌,另有一番情趣。
“師父,周陽好厲害,他練的軍隊太能打了!這才一日之間,就把閩越十五萬大軍給打得精光了。”東方朔有着幾分醉意,抓起一塊鹿肉,狠狠的對付起來。
“是很厲害!”相士撫着額頭,有些心驚的道:“我原本以爲,這一仗要費時三五天才能打出結果來。沒想到,只用了一天就結束了。厲害!厲害!”
略一停頓,接着道:“如此兇悍的打法,可謂空前絕後了,就是起孫吳於地下,也不過如此!”
“是呀,是呀!”東方朔兀自有些心驚:“當初,周陽把會稽駐軍派出去奪取關隘。我還以爲他託大。沒想到。是我小瞧了漢軍的威力。如此打法,前所未有,就是商鞍練就的前朝方陣,也不是對手。”
“嗯!”這次,相士並沒有非議東方朔,而是大加贊成:“如此兇悍的打法,不要說史上所無,就是後世也難有企及,要想超越,很難,很難!”
相士這話說得很對,這種打法是冷兵器時代最強悍的打法。唐軍正是用這種打法,打出了一個夢幻般的唐朝。一千多年過去了,唐朝的輝煌仍是讓後人歎爲觀止。
一千多年的時間裡,無數的英雄人物引領風騷,創造了無數的輝煌。可是,他們仍是沒有恢復到唐軍的盛況。
即使橫掃了歐亞大陸的蒙古大軍。也沒有達到那種高度。蒙古人橫掃歐亞大陸,靠的是輕騎兵。若是蒙古人遇到唐軍的軍陣,後果是不言自明的。
“周陽是天縱之才!”相士對周陽不惜溢美之辭。周陽是天縱之才不見得對,他對戰爭有着驚人的理解力,再有現代文明爲之輔,要成就這樣的輝煌。又何足奇?
“東胡、匈奴、西羌、西域都擋不住他!”相士最後道:“有了這支大軍,大漢必將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之局!人生在世,生當如此盛世,死亦何憾?”
一句話,卻是激得東方朔熱血奔涌。緊握着雙拳:“師父,你心眼活了,想出世了?”
“出世?”相士眉頭一挑,眼中精光暴射:“祖師生在亂世不得不尋求救亡圖存,天下一統之術。而我生在治世,前半生爲擊破匈奴而奔走,培養人才。如今。擊破匈奴有望。華夏大治將臨,若是還象過去那般,雲遊四海,豈不是抱殘守缺?”
“師父,你什麼時間出世?”東方朔很是緊張的打量着相士。
對這個師父。無數次給了東方朔驚喜。東方朔對他之纔是越來越佩服。以他之才,若是出山的話。必將有一番大作爲。
“這個”以後再說。”相士略一沉吟,話鋒一轉。問道:”朔子,你說周陽下一步該怎麼做?”
“師父,周陽當然是直奔問王城。滅掉閩越!”東方朔沉吟着回答。
“廢話!此戰大勝,閩越雖然還沒有亡,也差不多了,只是時間而已。周陽若不去閩王城,還能去哪裡?我是問你。他去了閩王城,他會做什麼?”相士半數落半教。
“師父,這我就猜不到了。”東方朔想了一陣,毫無頭緒。
“要是我的話,我會一把火把閩王城給燒了!”相士的話很有震憾力。東方朔的眼珠一下子瞪出來了。
“燒了閩王城?”東方朔差點跳起來:“那可是閩越的都城,不能燒啊!”
“你真是笨!”相士沒好氣的哼一聲,抓起一塊鹿肉,喝着美酒,不再理睬東方朔。
東方朔雙眉緊皺,陷入了沉思。
默以默
次日,周陽率領漢軍朝閩王城開去。部鄆給活捉,十五萬閩越軍隊一日被碾碎,閩越再無防守之力。所到之處,無不是望風而降。
崇谷去閩王城不過一百多裡。對四條腿的漢軍來說,不過鬥日之程就趕到了。
閩王城是閩越的開國之君搖修建的,佔地極大,週迴數十里。這是閱越國的核心,這裡有不少人口。雖然不如長安多,在閩越之地算是最大的城市了。
閱王城修得相當堅固,若是有軍隊防守的話,雖然漢軍善戰,也要花一番功夫。如今,卻是兵不血刃就進了閩王城,正式接收了閩王城。
閩王城一下,閩越已經亡了。
一進入閩王城,周陽傳下了一道讓人想不明白的命令:那就是命令漢軍準備引火之物。
“大帥,準備這些有何用?”朱買臣非常奇怪。
準備這些引火之物,那是要放火。燒哪裡?李廣他們個個驚奇無已。
“我要燒閩王城!”周陽雲淡風輕的道。
“爲何?”
一片質疑聲響起,李廣他們個個瞪圓了眼睛,就連一向見事明快的朱買臣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