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軍講入王宮,是把粱軍看管起來,二是開始搜弄粥獅,卻是一直不見蹤影。
樑王心高氣傲之人,雖已入漢軍之手,仍是冷傲異常,高昂着頭顱。好象他不是罪人似的。李廣一是念在昔年一起抗擊過吳楚大軍的份上,二是如何發落樑王這要景帝的旨意,無論景帝怎麼處置,他都是天家血脈,李廣自然是不好對他過於嚴苛。只是派兵把他看管起來,防止他做出不智的舉動,諸如自別之類。
到此爲止,樑王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廣長舒一口氣。
在周陽的運籌下,總算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了睢陽。這次行動,漢軍的傷亡很只有極少數人受了點傷,最重的傷就是眼睛給射瞎了,那是他們太不走運了。
至於樑軍的傷亡,不過數百人。這是立威過程中不可避免的。
可以這樣說,漢軍此次的行動非常迅捷,非常完美。
“飛將軍,樑王呢?”周陽飛馬趕到,怒氣衝衝的問道。
“大帥,你這是怎麼了?”李廣把周陽發怒的樣兒看在眼裡,不明
以。
“說!”周陽只有一個字,卻是喝聲如雷。
和周陽共事一年多了,就沒見過周陽如此發怒,李廣不由得愕然:“在屋裡!”“哼!”周陽冷哼一聲,飛身下馬。直朝屋裡跑去。
李廣預感到不妙,忙跟在周陽身後,朝屋子跑去。周陽衝到屋前。飛起一腳,把門踢飛,雙眼一翻,打量着坐在屋裡的樑王,雙眼似欲噴出火來。
“周陽,你好大的膽!”樑王的門誰敢踢?他這輩子就沒有遇過如此之事,雙眼一翻,瞪着周陽:“你竟敢踢孤的門!”
“老子砍了你!”周陽根本就沒有給樑王嚇住。不僅沒給嚇住,反倒是怒火沖天,頭髮到豎。整個人好象一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猛的拔出環首刀,朝着樑王就衝了過去。
衝到樑王跟前;環首刀一揮,對着樑王的脖子就砍了下去:“砍了你!砍了你!”
樑王知道周陽的膽子大,卻是沒有想到,竟是如此之大,竟敢對他動刀。瞧周陽那樣兒,絕不是說着玩的,是真要砍他的脖子。
樑王這輩子。誰敢對他動刀?誰敢砍他的脖子?就是景帝貴爲皇帝。也不能如此說話。周陽竟然不顧一切的兜頭便砍,粱王徹底懵了,儘管他有不錯的身手。卻是連閃躲的念頭都沒有,實在是太震憾了。
“大帥,不可!”李廣一見便知周陽是真怒了。
這也難怪,樑王竟然對南宮公主和張靈兒下毒手,要周陽不怒都不行。作爲男人,誰會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打殺?
明白過來的李土,奮不顧身。撲將上去,攔腰抱住周陽,急急忙忙的勸道:“大帥,不可,不可呀!千萬不可!”
樑王的罪再大,那也得景帝發落,若是周陽把他給殺了,周陽的罪過也不
“放開我!放開我!”周陽怒喝道。
這種事。打死李廣他也不敢放。急急忙忙的道:“快來人!”
門口的漢軍衝進幕,把周陽發怒的樣兒看在眼裡,驚在心頭。還不得不忍着心驚,前來幫助李廣,奪下週陽手裡的環首刀。
周陽好象一頭髮怒的雄獅,儘管李廣天生神力,也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這才把環首刀奪下來。
把環首刀緊攥在手裡,李廣長舒一口氣。
然而,他的一口氣還沒有舒完。卻見周陽猛的摘下腰間刀鞘。對着粱王,劈頭蓋腦的砸了下去。
“你敢!”樑王自恃他是天家血脈。即使有天大的罪過,周陽也不能處置他,眼睛一瞪,頭一昂,胸一挺。一副你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樣兒。
可是,緊接着他就是一聲慘叫。只見周陽手中的刀鞘結結實實抽在他的臉上,不得不慘叫一聲:“啊!”
周陽氣惱之下,全力出手,這一刀鞘非常有力,樑王白淨的臉上立時出現一條血痕。
打人別打臉,周陽要是打在粱王別的部位,他縱然難以忍受,也會好受些。偏偏周陽是打他的臉,粱王難以置信,彷彿看見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一雙眼睛瞪大,死盯着周陽,驚訝得連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打死你!打死你!”周陽大聲怒吼,吼聲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響。
吼得山響,手上也不慢,周陽手中的刀鞘好象雨點般抽在樑王身上。
“砰砰!”
一陣捶暴豬般的沉悶聲響起,只一口氣功夫,樑王臉上、腦袋上、身上全是血印。嘴裡、鼻子裡全是鮮血。
周陽兀自不解氣,還在刀鞘以外。飽以拳腳,一邊打一邊罵:“你禽獸不如,竟敢對公主下手!她是你的親侄女!她招你了,惹你了?靈兒何辜,你敢對她動手?老子宰了你!”
一字一頓,怨氣沖天,咬牙切齒。打得更兇狠了。
“這個!”李廣眼珠都快砸在的上了,他要不是親眼得見,打死也不會相信,高高在上,驕橫無比的樑王竟是給周陽打成了豬頭,身上青一塊的紫一塊。
那幾個漢軍兵士嘴巴變得圓乎乎的,可以塞進一隻海碗。
李廣有心上前相勸,把周陽那發怒的樣兒看在眼”二是鼓不起勇着周陽怨與沖天的吼聲,李廣的心;爾處讚賞。不要說周陽,就是他和周陽換個位子,說不定也會象周陽一般,對樑王飽以拳腳,誰叫受傷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砰砰!”
沉悶的着肉聲響個不停,還有樑王的慘叫聲。叫得那個悽慘,好象肥豬給強行按上砧板似的。
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秦無悔、郭都、朱買臣他們聞訊趕到,個個。驚訝得下巴快砸中腳面了。
他們雖然驚訝,卻是沒有人上前相勸。他們從內心裡讚賞周陽的舉動,這纔是男人嘛!
“呼呼!”
周陽打累了,不住喘粗氣。這打人。比上戰場還累。
差不多,該是勸架的時候了。李廣他們這才上前,把周陽架走。“你給老子記住,老子和你沒完!”周陽兀自不解恨,指着樑王大吼一聲。
南宮公主和張靈兒差點沒了性命,樑王不過是皮外傷,他太刮算了。
把周陽勸走了,李廣他們這才找來大夫,給樑王治傷。周陽下手真夠狠的,樑王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好象他給魔鬼蹂躪了一般。
“滾!你們都給我滾!”樑王終於緩過勁來了。怒吼不已。
“大王”李廣和他昔年並肩共抗吳楚大軍,比起程不識他們要親近些,嘴一張,就要相勸。
“嗚嗚!”讓李廣他們竟外的是,樑王竟然抱着頭,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非常傷心,眼淚鼻漆一起下。好象寰太后死了一般傷心。不。比宴太后死了還要傷心,還要委屈。
樑王性格強毅,一個,不服輸的人。就是當年面對吳楚數十萬大軍,也沒有流過淚。那時的樑王,只流血。網強果斷。就不知眼淚爲何物。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當着李廣他們的面哭了,還哭得很傷心。
李廣他們就象見到神祗一般。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是他們親眼得見,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樑王竟然會哭。
“嗚嗚!誰打過我?沒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周陽,你竟然敢打我?”樑王一邊哭,一邊訴說,委屈得象給人欺負了的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傷心。
聽了他的訴說,李廣他們這才恍然大悟。
樑王是天家血脈,含着金勺出生的。從小到大,要什麼便是什麼。誰敢說過不字?不要說打他,連手指頭都沒有人碰過他。就是宴太后。文帝。都沒有大聲說過他,自小一帆風順。
竟然晚節不保,到了晚年,竟是給周陽一通狠揍,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把他打成豬頭。樑王心中的委屈,難以言說,就是用光所有的言辭,用盡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說不完,道不盡。
要他不哭泣都不行!
朱買臣一擺手,把李廣、程不識他們召集在一起,有些好笑,想擺出一副嚴肅面孔,卻是嚴瀟不起來。最終還是一臉的笑容:“今日之事。固然有些滑稽,可是,此事關係到樑王的臉面,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
樑王是天家血脈,給周陽狠揍一頓。無異於掃了皇室臉面,雖然周陽也算是皇室成員,使得這事的嚴重性大爲降低,還是不說出去的好。
李廣他們自是沒有異議,點頭認可。
“睢陽已下,樑王成擒。雖然還沒有抓住郭解,這只是時間問題。”朱買臣剖析道:“大帥正在氣頭上,一見粱王便來氣。粱王不能再在雕陽,還是有勞馮大人和郭都大人,把樑王帶到長安,交由皇上發落。”
依周陽之氣,不殺樑王不足以泄憤。誰也保不準他什麼時間跑來給粱王一刀,那就把天捅漏了,還是早日解到長安,交給景帝爲是。
這事議定,馮敬和那都馬上帶着人手,把樑王押出王宮,直奔長安。
當然,這事不能向周陽稟報。現在不能稟報,得等事後稟報。
讓人想不到的是,韓安國、枚乘、莊忌、司馬相如四人自願相隨樑王去長安。羊勝是樑王的心腹。卻沒有與樑王同甘共苦的打算,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獨有這四人不顧危險。願與樑王一道去長安。這讓李廣他們感慨不已。
以默
睢陽城下,有一處佔地十數裡的樹林。
一顆大樹上,正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東方朔,一個是那個神秘的相士。相士左手抓住一塊鹿肉,大口嚼着,右手抓着酒壺。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愜意非凡,不時眯着眼睛。
東方朔把他那樣兒看在眼裡,不住皺眉頭。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師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吃肉,喝酒!”相士的回答差點讓東方朔差點從樹上栽下去。
“師父,你就不能說點實話嗎?”東方朔對這個相士很是無奈。相士喜笑怒罵,就沒有幾個時候正經過。
“周陽那支軍隊練得不錯,這是大實話。”相士這次說了一句實的不能再實的實話。
“這到是!”東方朔眼睛放光,不住點頭:“只可惜,用來對付樑王,大材小用了。他們的威力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來。”
“大材小用?”相士眼睛一翻道:“小朔子
“師父。什麼用得正好?根本就沒打,只是露了幾手罷了。”東方朔卻是不贊同他的話。
“若不是周陽率領這支漢軍前前,要是皇上派別的漢軍前來,會如此快就平息事端麼?”相士吃着肉。喝着酒,很是享受的眯着眼睛:“若是此事拖而不決,無論最後如何收場,朝廷的威嚴都將大減。皇上派他們來,並不是要打,就是要震懾樑王!也是震懾天下諸侯。要他們知道,如今的朝廷,手裡有一支不是他們能打得過的精銳。”
東方朔轉着眼珠,無言以答。不得不承認,相士分析得很對。
“皇上本意不是讓他們來打的。可是,卻不得不打了。”相士的話鋒一轉。“師父,你這話何意?”東方朔不解的問道。
“等狐狸出洞,你就知道了。”相士不答所問,狠狠的對付着手中的鹿肉和美酒。
。
對這個師父,東方朔有時很無言,此奠亦是。
在這樹高風急的地方吃喝,相士吃肉喝酒,挺享受,東方朔只有喝涼風的份。
“狐狸來了!”
相士突然道,眼中精芒一閃。打量着地面。
“狐狸?”東方朔一雙眼睛四下裡一掃,屁都沒有看見,哪來的狐狸。
東方朔正想問,卻馬上閉嘴了。只見地面隆起一個包,繼而露出一個人頭,整個人鑽了出來,竟然是郭解。
“師父”東方朔就要叫出聲,卻給相士一瞪眼,把話吞回肚裡
了。
“想不讓我知道。也太小瞧郭某了!”郭解貓在地上,四下裡一打量,見沒有人,這才展開身形,疾奔而去。
望着郭解的背影,東方朔埋怨起來:“師父,你怎麼不攔住他?”
“要攔,你去攔!”相士沒好氣的回答。
“師父,我要是有你那般身手。我肯定攔下他了。”東方朔很是不滿。
“那你就壞了天下大事!”相士的話總是那般,語不驚人死不休。
“壞了天下大事?”東方朔轉着眼珠,卻是想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
“你自個想。別什麼事都要我來告訴你。”相士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酒肉的滋味。
東方朔不住翻白眼,陷入沉思中。相士冷哼一聲,很是不滿:“小朔子,你這麼笨,要什麼時間才能傳承衣鉢?你要知道,郭解如今在大漢境內已無安身之處,他還能去哪裡?”
“師父,他要去百”東方朔一得到提醒,馬上就想到了。一張嘴張得老大,一臉的驚訝之色。
“笨死了!”相士仍是不滿:“百越那麼大,郭解究竟去哪裡?”
“閩越!必是閩越!”東方朔很是肯定的道。
“爲何不是南越?”相士再問一句。
“南越雖是百越中的大國,卻一直臣服於大漢,並無異舉。可是閩越不同,郜那一直有不臣之心。妄圖一統百越,威脅大漢南疆。郭解這樣的人,部那一定會招攬。”東方朔剖析起來。
“算你有長進!賞你一塊骨頭!”相士手一揮,一塊肉骨頭扔給東
。
東方朔接在手裡。只見光溜溜的一塊骨頭,並沒一絲肉,噁心的扔了下去,不滿的白了相士一眼。
“要收閩越,就要師出有名。去歲,閩越服輸,周亞夫只得罷兵!”相士拍拍手,站起身道:“這一次,郭解投到閩越,正好作爲出師的籍口。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理不直,理不直則氣不壯,有了這事,閩越該收了!”
“太好了!大漢數十年來,一直想收閩越,而沒有成功。如今,總算是可以收了。”東方朔很是興奮:“師父,我們這就告訴周陽!要他趕快出兵閩越!”
“就你這笨豬頭樣都能想到。周陽會想不到?要你去多嘴多舌。”相士不屑的一裂嘴角。
東方朔摸着腦袋,半天無言以答。
就在他愣怔之際,相士已經一躍下了樹,大步而去。東方朔跳下樹來,快步追上,問道:“師父,我們去哪裡?”
“當然是去瞧好戲了!”相士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好戲?”東方朔有些不解其意。
“你真是笨!”相士大袖飄飄而去:“你不是說此次漢軍沒有打嗎?趕去閩越,找個好位置,親眼看看,周陽如何大破閩越之衆!”
“好們!”東方朔大聲叫好,忙追上去。
相士步履看似不快,卻是奇快無比,東方朔追得頭上流汗,依然沒有追上。東方朔喘着粗氣,問道:“師父。你怎麼知道郭解會從這裡鑽出來?”
“修這秘道的巧匠,是我的好友!”相士不住搖頭,甩了一句“真笨”給東方朔,快步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相士他們沒走多久,秘道出口處多出幾個人,正是周陽、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
“竟然有秘道。”李廣有些惋惜:“給郭解逃掉了!”
“他逃得掉嗎?”周陽眼望南方。眼中目光炯炯,殺機涌動。
南方,正是閩越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