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闢強,張良的次子,十五歲在宮中爲侍值惠帝駕鑰,呂太后哭而不哀,弄得陳平一頭霧水。不解其意。正是張闢強爲陳平剖析了呂后所想,纔有陳平奏請呂后分封呂氏爲王之事,保住了陳平、周勃這些重臣,爲後來誅滅諸呂,安定劉氏保存了力量。
若無張闢強之計,說不定陳平、周勃之輩和呂后硬擰着,很可能被呂太后誅殺。要是沒有了這些柱石之臣,誰來安定劉氏?
張闢強只出了一計,就不見了蹤影,幾乎爲人遺忘。可是,景帝作爲皇帝,哪會忘記此人,一聽青衣人之言,哪能不驚訝的。
“先生,當年究竟生了何事?”景帝強忍着驚訝問道。
“皇上是知道的,在戰國大亂之世。有兩派是天下顯學,執天下學派之牛角!”青衣人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歷史:“當時,天下大亂,列國紛爭,黎民苦戰國,苦不堪言。有識之士,處心積慮,要找到一條平息天下紛爭的道路。敞派祖師主張兼愛、非攻,要天下諸侯和睦共處。爲此,敝派祖師,廣招弟子。不僅教會他們讀書識字,還教會他們以天下爲公,平息紛爭。這些弟子爲平息天下,四處奔走,獲得政俠之美名。政俠一出,轟轟烈烈。四方雲動,就是列國諸侯都得側目。”
這些歷史,對於別人來說是秘辛,對於景帝來說,早就知道了,微微頜。
“商鞍在秦國變法,廢井田。分田地給百姓,這是很適宜的作法。可是,這與敝派祖師的主張不符,政俠出動,差點把商鞍給殺了。幾經周折,商鞍與敝派言和,獲得敝派支持,這纔在秦國順利推行變法,商君之法大行,秦國變強,最後才一統天下。”青衣人接着講:“與敞派齊名的是另一派。這一派,其祖師沒提什麼主張,只是埋頭培養弟子,研究學問。”
“其弟子皆是天下奇才,縱橫天下。無人是其敵人,這纔有法家、縱橫家。”景帝接過話頭道:“那派的祖師是千年難得一現的奇才天平之學,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只可惜身逢大亂之世,沒有入世。只是一心培養弟子。甚是可惜,可惜!”
“雖是可惜,卻更加證明其宏闊遠謀!”青衣人微一點頭,對那一派的祖師不惜溢美之詞:“若無他的悉心教導,豈有那麼多的才俊之士縱橫天下?豈有今日之大一統之局?與之相比,敝派祖師的兼愛、非攻之說,差得遠了!”
“先生如此評說貴派祖師,不怕貴派祖師泉下有知,不悅於先生?”景帝大是意外。
“呵呵!這是敝派祖師晚年的自評;非在下之言!”青衣人接着道:“到敝派祖師晚年之時,那一派弟子,縱橫天下,天下大勢雖然仍是不明朗,卻也比當初好了許多,微派祖師自嘆不及。”
“祖師好胸懷!”景帝讚一句。花了一輩子心血,到頭來,卻現不如別人,那是何等的惋惜。
要承認不如別人,更需要寬廣的胸廣。
“謝皇上讚譽!”青衣人謝一句,接着道:“從此以後,政俠之名雖存,卻已不再幹預天下大事,幾乎是放手任由那一派弟子縱橫天下了。敞派只是留存了萬古堂,爲千古名士保留一塊容身之地。”
“若說這點,貴派可是勝過那一派了。商鞍,白起,無一不是在貴派終老。”景帝笑道。“皇上過獎了。即使沒有敝派。那一派也有自全之術。”青衣人微一搖頭,不贊成景聳的說法。
“先生說了這麼多,和張碎強有何干系?”景帝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呵呵!”青衣人出一陣暢笑聲,笑而不語。
“先生是說,張闢強是那一派的傳人?”景帝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很是難以置信。
“不錯!張闢強正是那派的當世傳人!”青衣人點頭。
“不是說,自從那派祖師謝世之後。不再有傳人嗎?怎麼還有傳人?”景帝很是驚奇,虎目中精光四射。
在戰國大亂之世,執天下學派牛耳的兩派,不是儒家,也不是法家,更不是縱橫家。青衣人這一派,日漸沒落。獨有那一派卻是如日中天,經久不衰,出自那一派的絕世天才很多,他們縱橫天下,而無對手。
從這一派分化出了不少學派,法家、縱橫家是最有名的兩派。這兩派的代表人物商鞋、張儀、蘇秦。更是攪得戰國風雲突變。
而法家一派,漢朝在使用,雖然漢朝推行的是“無爲而治”
那一派的祖師,是一座燕峨的大山,讓人景仰,讓人欽佩。一提起他,就是貴爲至尊的景帝也是忍不住驚訝不置。
“前輩學究天人,法家、縱橫家、兵家之學,無一不會,無一不精。更是精通星相之學,洞曉天機,豈能無傳人?”青衣人搖搖頭道:“如此之事,在下也是這幾年方纔知曉。其傳人與其祖師一樣,不入世,雲遊四海,培養人才。”
“不乏祖師遺風!”景帝讚賞一句:“張闢強一言定邦之才,卻不入世,甚是可惜。先帝有貿誼,聯有先生,若再有張闢強,豈不美哉?”
“謝皇上誇獎,在下愧不敢當!”青衣人微微搖頭:“張凹曰甩姍旬書曬)小說齊傘川猛每然出世卻爲大漢奔老,培養了不少人“哦!”景帝是個明君。愛才之心甚濃,興趣大起,問道:“都有些什麼人才?”
“皇上,這些人才,如今不就在朝中嗎?”青衣人的話很有震憾力。
“在朝中?”景帝的眉頭一挑,很是驚訝。
“主父偃手中有一部《鬼谷子》,朱買臣原本一振夫,販薪爲生,怎能一邊伐薪一邊誦書?還有嚴助。若無張闢強從中授書,他們豈能有所成?”青衣人笑道。
“啊!”景帝的嘴巴再次張大了。
主父偃。朱買臣。嚴助之才,景帝非常讚賞。卻是沒有想到,竟是出自那一門派。
“就是董仲舒,若無張闢強提點,豈能用儒家的名義,大行法家之術?”就在景帝的驚訝中,青衣人的話更有震憾力了:“董仲舒好天人感應,與那派祖師的星相之學不正相符?”
。
景帝的嘴巴張得圓乎乎的,可以塞進兩個雞蛋了。
“只不過。張闢強神龍現不見尾,他們得了好處,不知是得自於張闢強罷了。”青衣人把景帝的吃驚樣兒看在眼裡,笑道:“就是申公。也得這一派遺惠。”
“那是,那是!”景帝終於明白過來了,笑道:“若不是先生相告。聯至今還矇在鼓裡呢。戰國之世,貴派雖與那派齊名,若論縱橫之才,卻遠遠不如那派。商鞍、孫腦、龐湄、張儀、蘇秦,都是絕世大才,貴派卻未有如此多的大才。”
略一停頓,笑道:“久聞那一派的學問了不得,今日這般看來。還真是不得了!主父偃、申公、董仲舒、朱買臣、嚴助,都是不錯的幹才!”
青衣人笑道:“那派調教弟子與戰國之際大爲不同了。戰國之時。商鞍、孫腦、龐消、張儀、蘇秦之輩被祖師親自指點,而如今,張闢強只是授之以書,連面也不見。能悟多少算多少。主父偃他們能悟到如今這程度,其才智不容小覷!”
“呵呵!”景帝的興趣更濃幾分:“張闢強如今在何處?”
“他在忙着陪養新的傳人。”青衣人笑着回答。
“叫什麼名字?”景帝深知那一派傳人的影響有多大,有多厲害,眼睛猛的睜大了。
青衣人搖搖頭:“他們是世外高人。何須名姓。
叫阿貓阿狗都行。”
“呵呵!”景帝劍眉一擰,有些驚疑的問道:“周陽是不是出自那一派?”
周陽先是一個紈絝子弟,緊接着就大變樣了,到了邊關上,竟然打成了名將。景帝着實好奇。周陽爲何有這般變化。
“呵呵!”青衣人暢笑起來:“不是!張闢強走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周陽會君子豹變,如此會用兵!”
一提起周陽這個愛婿,景帝就是歡喜,笑道:“聯還以爲他得到張闢強的指點,原來不是。呵呵!”
周陽這個愛婿,無師自通,還有比這更讓景帝歡喜的嗎?
“有些有人需要調教,有些人不需耍,他會悟。周陽就是會悟的那種人。”青衣人點評一句。
一句話,說得聳帝眼睛眯到一起了。
“皇上,張不疑之事,不知皇上可否準允?”棄衣人打量着景帝。
“既然有這種事,聯自當免了張不疑的城旦舂。”景帝點頭道:“可是,這畢竟是先帝的旨意,聯得找個機會,就算逮個由頭吧。”
“謝皇上!”青衣人衝景帝道謝。
景帝回禮道:“先生,聯也有個請求。”
“皇上言重了,有事儘管吩咐。”青衣人忙道。
“聯是想把周陽託於先生。”
景帝劍眉一挑道:“周陽年紀輕輕。就爲大漢立下如此大功,隨着時間的推移,匈奴一旦給擊破,他的功勞會更大。一旦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只有殺卻。若是殺了周陽,一是寒了南宮之心。二是損失如此名士,豈不痛惜?聯是想請先生,若一旦出現不測之事,請先生出手,把周陽帶到萬古堂。”
“皇上儘管放心,周陽如此年紀就用兵奇詭,不下於白起孫腦之流。若是讓其死於斧錢之下,豈不可惜?此事。在下自當出手。”青衣人點頭道。
熾熾
未央宮,養心殿。
景帝焦慮不安,不住踱步,時而搖頭,時而嘆息。
“母后!”景帝輕呼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竇太后不吃不喝這事,還真是讓景帝煩透了。對自己的母親,不能來硬的,只能哄着。可是,說盡了好話,竇太后就是不吃不喝,日漸消瘦,要景,帝不煩都不行。
讓景帝煩心的,不僅僅是竇太后逼宮這事,還有這事引起的後果。朝中已經議論紛紛,長安市中更是謠言四起,別有用心的人造謠說景帝不孝,不能盡孝道,不能討竇太后歡喜。各種各樣的謠言都有。
若此事再不解決。麻煩會更大。要解決此事。就得解開寄太后的心結。要討竇太后的歡喜,只要景帝答應了實太后的要求,立樑王爲儲君便可。
可是,這事幹系太大,就算景帝同意了。羣臣未必同意。雖然樑王的勢力不收買了不少大臣,可是,象,屜、申公、董仲舒衆此能員幹吏會同意嗎。“
這一鬧起來。必然是朝野震動。轟傳天下,甚至生動亂,生戰爭都有可能。
春陀站在殿門口,把景帝焦慮的樣兒看在眼裡,甚是憂慮。他追隨景帝數十年,很少見過景帝如此焦慮。
春陀眉頭一擰,似乎下定了決心。上前道:“皇上,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景帝望着窗外,頭也沒回。
“皇上,你何不召回思陽試試呢?”春陀小翼翼的道。
“周陽?”景帝霍的轉過身。打量着春陀,有些哭笑不得:“春陀呀。周陽是很精明,很會打仗。可是。要解太后的心結,刀槍沒用呀。”
“皇上,太陽喜歡周陽,興許可以一試。”春陀仍是小心的道。
“喜歡?”景帝搖搖頭道:“母后喜歡周陽沒錯,可是,太后再喜歡周陽,能賽得過姐姐、阿嬌、南宮她們嗎?她們天天陪着母后,好話說盡,笑臉陪盡,有用嗎?”
館陶公主、阿嬌、南宮公主她們是實太后的心尖肉,疼呀憐的,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爲了南宮公主的幸福,實太后奐然把樑王給斥了。否了與周陽結親的事。連她們都說不動寰太后。周陽又能怎樣呢?
“這個)”春陀啞口無言,眼珠一轉:“皇上,興許這事不是能說動的。”
“不用說,想辦法,這話也沒錯。”景帝微一點頭道:“可是朝中那麼多大臣,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們,哪一個不是久歷世故,足智多謀之人,他們都沒有辦法。周陽會打仗,朝中無人能及,可他畢竟歲在弱冠,於這些人情世故哪有申公他們瞭解得深刻。”
不是景帝不相信周陽,而是實情如此。周陽再厲害,畢竟歲在弱冠。於人情世故不夠了解。當然。這是景帝不知道周陽兩世爲人,極精通人情世故。要是他知道周陽是穿越人士,早就把周陽召回來問計了。
再說了,樑王是竇太后的心尖肉,就是景帝和館陶公主兩人加起來。也不及樑王的份量重,就算周陽再厲害,一張嘴再能說,能說得動嗎?
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這事,就是不能說!“皇上,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這麼拖下去?”春陀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哎!聯哪裡知道該怎麼辦?”景帝煩透了,猛敲腦門:“若是處理朝中大事,聯可以派很多人去。可是,這事,人多了不頂用。”
春陀本不想再說,可是把景帝那副焦慮樣兒看在眼裡,大着膽子道:“皇上,我再多句嘴。皇上可以把周陽召回來問問,即使沒有用。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好歹。總得試試。周陽上次能解太后心結。說不定這次也成。”
“不一樣,不一樣!”景帝搖頭道:“上次之事,那是疏不間親。竇彭祖再親,親不過姐姐。可這次,就算是聯。姐姐,也沒有老三親!誰都沒有用。”
微一停頓道:“死馬當活馬醫?好吧。傳旨給周陽,要他趕回來。試試吧!試試吧!”
熾聯
山谷中,兵士們神東累了,坐在地上歇息。
張通一陣尿急,跳起身,四下裡一打量,那裡沒人,正好去解決內急。轉過石頭,正要掏傢伙撒尿。卻現一個人正在放水,很是享受的仰着脖子。也不知道這泡尿憋了多久。
一瞧之下,竟然是周陽,忙站得筆直:“見過大帥!”
周陽有些好笑,調侃道:“都這時節了,你還要見禮,你不怕憋得慌?”
“呵呵!”張通笑了。
“人吶,可以不吃,可以不喝,卻不能不做這事呀!憋着,可難受呢!掏傢伙,放吧!”周陽的調侃話不少。
別看周陽是大帥,調侃起來很有一套,張通強忍着笑意,掏傢伙大放水。和周陽一個模樣,很是享受的仰起頭,這泡尿憋得真是沒話說。
解決了內急。兩人一起往回走。
周陽打量着張通,驀然想了張靈兒。脫口問道:“張通,靈兒好嗎?”
“呃!”張通萬未想到,周陽這時節還會問起張靈兒,嘴裡不由得出一陣磨牙的聲音。
“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問起了靈兒?”周陽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如今是訂了親的人,卻突如其來的問起了張靈兒。難道說,自己對張靈兒真有意思?
張靈兒是個好姑娘,周陽不乏好感。可是,好感歸好感,和情愛之事還有很大距離。
周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問出來的,卻是管不住嘴一般,就問了出來。
腦海中浮現出張靈兒的倩影。心中別有一股說不蔣,道不明的情懷。
“回大帥,靈兒妹妹還好,還好!”張通自然是不能把張靈兒相思成災的事情告訴周陽。
張通的笑容有些勉強,周陽看在眼裡,心頭一跳,正要再問,只見李廣飛馬趕到:“大帥,皇上有旨,要你趕回長安!”
“又回長安?”周陽大是意外。這才離開長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