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沈歡是不會讓榮成重工身上的危機,發現在羅飛的造船廠身上,因爲這個造船廠不僅僅是羅飛的,也會有心語公司的股份。
前車之鑑,不可覆轍。榮成重工的問題,其實仍舊是資金的問題,步子邁得太大,扯着蛋了。
在二零零八年金融危機之後,有很多船廠都要再次面臨危機,這是造船業發展的規律,總是呈現波浪式的起伏。
而那時候榮成重工的老闆劉榮成,就是因爲不願放棄當船王的想念,不僅僅沒有收縮規模,反而逆勢搞了新一輪擴張,這就有點像汽車行業後來的模式,用不斷擴張來吸引投資者。
因此在零八年後,短短的一兩年時間,榮成重工的借貸總額就從三十多億,突破到了二百多億,差不多增長了七倍!
在造船業內有行業規則,那就是因爲一艘船的建造週期是比較長的,所以造船廠一般在和船東簽約後,向銀行申請預付款保函。
因此一旦訂單出現問題,造船廠延誤的交船期,船東可以收回預付款,並且向造船廠索賠,銀行會負責支付。
榮成重工在股市上也是不斷下跌,最後硬是跌破一港元。
野蠻生長的結果就是接了太多的訂單,卻造不出來,所以就不斷出現交船期延後,船東棄船的情況。
這就導致了在二零一三年,榮成重工虧損達到八十多億的危機,同時負債也上升到近三百億。
造船,也是一個燒錢的行業,沒有足夠的資金,就想邁開大步,顯然是很危險的。
這一次羅飛真的選對了地方,沈歡怎麼會不記得,起東這片與蟲鳴島只有一江之隔的岸線,將會在幾年後,建成一個船舶工業產業集羣,這裡的岸線雖然比不上常興島,卻也有着八米的平均水深,可建造十萬噸級的大型船舶。
後來起東海工船舶工業園,就在那裡成立了,這是一個以海工及重裝備爲主,涉及海洋工程裝備、特種船舶製造、重大技術裝備、海工船舶配套等領域的海工船舶製造基地。
當然不僅僅是起東,南同在造船業方面發展得很快,整個蘇南省都是如此,以至於到二零一二年時蘇南省的造船完工量已經遠超中海了,成爲全國第一。
沈歡就笑着問羅飛:“飛哥,這個造船廠收購過來以後,你準備怎麼搞呢?”
羅飛道:“什麼叫怎麼搞?不就是拿錢砸下去,接單唄,現在造什麼船都賺錢!”
沈歡呵呵笑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我是說等這一波造船熱過去之後,整個造船業可能就會陷入蕭條的狀態,這是規律。你想沒想過,如何才能獲得比別人更強的競爭優勢?”
羅飛嘿嘿一笑道:“這個嘛,不是有你嗎?我就沒有考慮那麼多,只管砸錢!至於這個發展戰略的規劃,不應該是你,老趙,還有老鐵,你們三個來搞定嘛!”
趙立也笑道:“可是,最終還得你這個大老闆決策啊!”
羅飛哈哈笑道:“那你們也得先做出來啊!”
趙立道:“這個吧,還是得歡子來!”
沈歡苦笑道:“你們怎麼什麼都往我這兒推啊?我也不是神仙。”
羅飛笑道:“誰讓你是咱們當中最牛的,造船專家呢!”
沈歡道:“好吧,其實我還是有一些想法的。我在想,既然要比別人更強,那咱們就不能只是低水平的建造幾乎所有造船廠都能建造的貨船之類的普通船型,我們得瞄準高附加值的船舶啊。我認爲,咱們可以向專業建造豪華遊船,豪華客滾船的方向發展,甚至將來有一天,咱們也能建造大型豪華郵輪,那就真的老賺錢了!”
羅飛眼睛都發亮了:“真的啊?你別說,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咱們不是有了一點經驗了嘛,飛虹船舶設備公司現在也走上正軌了,正好就給咱們自己的造船廠做配套,真是太好了!”
此時在起東的慧江造船廠,廠辦公樓會議室內,老闆林慧江,把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都召集起來了,這些中高層,其實都是他的親戚朋友,很多民營企業都是這樣的家族企業。
這些中高層,也是有股份的,並且他們還投資不少,雖然說林慧江是大老闆,絕對的控制權,可也得讓這些家族股東們支持才行。
林慧江就把羅氏企業準備收購慧江造船廠的事情說了,並且把羅氏企業的情況也介紹了一下。
最後林慧江有些感慨地道:“如果不是真的撐不下去了,我說什麼也不會想到賣掉咱們的造船廠,可是你們也知道,現在咱們的資金缺口有多大,想盡了辦法也找拿不到錢,我也不希望你們跟着我一起破產,更不希望咱們辛苦經營的造船廠就這樣沒了,如果讓羅氏企業買下了,至少它還在延續。現在,大家就想一想吧,同意讓羅氏企業來收購的,就舉手吧!”
林慧江的話音一落,這些家族股東們就議論起來。
他們事實上也是相當於被套牢了,如果造船廠破產清算,那他們可能會血本無歸,如果說有人買下來,他們還能拿到一大筆錢,所以權衡之下,最後所有的人都舉手同意了。
林慧江落寞地道:“好,看來大家都贊成被收購,既然這樣,那我就要代表大家,跟對方進行談判,我會爭取賣一個好價錢的,大家跟着我這麼些年,我也不想虧了大家。”
在羅飛的寶馬車上,此時羅飛他們也在商量,如何能夠用最小的代價,把這家慧江造船廠收購下來。
雖然說羅飛是財大氣粗,可也怕到時候,萬一對方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羅飛道:“歡子,你覺得慧江造船廠,咱們最多出多少錢把它收購下來,不會吃虧呢?”
沈歡笑道:“這個嘛,就要看羅總你的了,我對這種商業談判,可是完全不懂的。”
羅飛苦笑道:“提點建議嘛,雖然我是一定要拿下慧江造船廠的,可是萬一對方開價三個億,甚至更多,那可就麻煩了,我可不想再白跑一趟。”
沈歡笑道:“我覺得對方肯定不會獅子大開口,老趙不是調查清楚了嘛,這個老闆跟胎州那個不一樣,你儘管壓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