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川來說,如果在科研上有什麼需求的話,那就是經費了。
至少對於目前他研究的東西來說,基本上提供錢他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航天飛機的製造雖然難度大,技術要求高,但提供充足的經費也不是不能加快建造的腳步的。
如果經費充足的話,提前一兩個月的時間完成航天飛機的生產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航天飛機不是可控核聚變反應堆,全世界都沒有製造的經驗。
有紅蘇和米國的先例在,哪怕是他們沒有搞過航天飛機,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製造出來。
畢竟863計劃中就已經構造了航天飛機的整體設計了。
人羣中,聽到徐川開口就是‘打錢’,空軍裝備處的楊瀚也沒有多少的意外。
畢竟經費嘛,大家都缺。
尤其是航天相關的研究,更是個燒錢的領域。
這一次過來,空軍裝備處也做好了打錢.咳,投資的準備。
雖說他們的經費也緊張,能採購成品最好不過。但是科研投資這種事情,在有着足夠的把握的情況下,先投錢研發和後採購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現在預先進行投資,以後有關於空天發動機和小型化可控核聚變堆等設備的採購,其價格嘛,也能談談優惠不是麼。
外部價和內部價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對於這種註定能改變未來戰爭方式與格局的科技,早一手投資就能早一手獲利。
而且據他從工業信息蔀那邊的瞭解,星海研究院這邊在航天項目上還是缺乏資金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得先看看實物和相關的數據,確保不會被‘騙’經費。
畢竟小型聚變堆和高達五百千牛的電推進系統,哪怕有工業和信息蔀提供的資料數據,怎麼聽都是個夢幻的事情。
這種可以說得上是黑科技一般的技術,在沒有真正看到實物,在空軍裝備處的專家確定真正的情況前,他也不敢隨意拿着經費給別人投資。
畢竟空軍裝備處的經費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自己用都不夠吶。
對於楊瀚的請求,徐川也沒有拒絕,帶着空軍裝備處的一行人去了一趟航天研究所和能源研究所。
空天發動機和小型聚變堆已經完成了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成果他已經做出來了。
而伴隨着實體設備的觀測和調試,那優異的性能和實驗數據徹底的震撼到了前來交流的空軍裝備處的專家教授。
之前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全都消散,眼神中只剩下了炙熱的光芒。
那些數據,都是真的!
星海研究院真的將小型化可控核聚變技術與空天發動機這種黑科技一般的設備做出來了!
被炙熱渴望的視線盯着,徐川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對方一副渴求瞭解的神態,他也不好拒絕,簡略的講解了一下空天發動機和小型堆的技術核心後,將人交給了航天研究所的翁筠宗,讓他帶着對方在研究所中詳細的瞭解一下空天發動機相關的技術。
安排好空軍裝備處的領導和專家後,徐川和這一行特殊的訪客告辭,動身前往星城。
十二月中旬了,關於上次定下來的大型強粒子對撞機項目工程的啓動會,快到了。(之前寫的是十一月中旬,有些不合理,前文已經修改,抱歉。)
雖然最近工作很忙,但大型強子對撞機工程卻是他一直都在關注着的事情。
甚至關注度比載人航天還要高一籌。
畢竟這不僅僅涉及到他們和CERN的競爭和世界物理聖地的歸屬,更涉及到物理學的未來。
無論是已經有發現蹤跡的惰性中微子、還是暗物質與暗能量、亦或者是還藏處於徐川腦海深處的引力子,每一項都是能改變物理學大廈的重要成果。
對於這些東西,在CERN參與到競爭的時候,徐川就不打算放出去了。
儘管理論上的成果很難轉變成現實中的科技,但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未來。
另一邊,星城。
市政府的辦公大樓中,吳天華翻閱着手中的彙報文件。
認真的看完了相關的資料後,他擡起頭看向統籌協調工作,負責配合物理學會那邊舉辦大型強粒子對撞機研討會議的科技局局長,臉色肅穆的問道:“徐院士那邊的情況如何了?他什麼時候能到?有跟進過嗎?”
科技局的局長叫夏宏博,是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聽到詢問後快速的回道:“已經和邰學文主任那邊跟進過了,徐院士正在路上,今天下午能到。”
聞言,吳天華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關於送出去的那些邀請函,包括物理學家和物理機構在內,有多少有迴應會過來參與的?”
聽到這個問題,夏宏博思索了一下,快速的回道:“有明確回覆回來參加的物理學家佔比接近百分之七十。物理機構這方面的比例稍低一些,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機構回覆郵件和信息表示會安排代表參與。”
“這個數據已經告知物理學會和主持對撞機項目工作的邰學文主任了,徐院士那邊也發送了相關的郵件,不過暫時沒有收到徐院士的回覆。”
雖然是在徐川的建議下啓動的對撞機工程,但隨着CERN的反悔和米國那邊的插手,如今這項科研工程已經帶上了一絲政治意味。
不到百分之三十的物理機構表示會參與就是一個最典型的數據代表。
這意味着幾乎大半個西方國家都拒絕安排代表過來參加這次會議,對於高能物理領域競爭的局勢來說並不怎麼友好。
不過百分之七十的物理學家明確回覆表示會參與出席這場會議,這個數據卻可以稱得上良好,甚至可以稱得上優秀了。 尤其是明確的回覆了會來參加這次的啓動會和探討會的學者中,還有很多頂級的物理學家,如愛德華·威騰、李政道、馮克利青、阿蘭·古斯、加來道雄等等。
這些學者基本都是米國或西方國家的頂尖學者,在以往,華國可沒有這麼大的號召力能讓他們同時過來參加某個會議。
雖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物理學者是被百Tev能級以上的強對撞機吸引而來的,想在華國這邊申請一部分的對撞資源研究自己的課題。
但這其中,那位徐院士獨特的人格魅力和學術影響力未嘗沒在裡面起到巨大的作用。
辦公桌後面,吳天華思忖了一會後,開口道:“這件事就交給物理學會和徐院士那邊去處理,我們不用管。”
頓了頓,他接着一臉嚴肅的開口道:“但是,這次的啓動會一定要重視,你一定要配合好物理學會那邊做好萬全的工作,務必不能出現問題。”
“如果出現了問題,我唯你是問!”
作爲主動賣面子向徐川和國家申請而來的國際科研項目,他對於這一屆的對撞機啓動會和探討會會議自然重視無比。
從市容市政,到居住的酒店,交通,安保,甚至是路邊的小廣告,地面衛生.等等全都提前半個月抓了起來。
尤其是在這個與CERN競爭,或者說與米國爲首的那些西方國家在基礎學科領域競爭的節點上,他們勢必要在全世界的和物理學家面前展示華國最具吸引力的一面。
不僅僅是這一次會議本身的意義深厚,對於湘南省來說,大型強粒子對撞機項目落戶在省內更是帶動省內學術發展的重要方針。
一個諸多985大學和世界一流大學建設高校的省份,卻留不住科研人才是湘南一直以來的痛楚。
但藉助大型強粒子對撞機工程,湘南卻是有可能將這個位於國家中部的省份建設成新的科研強省,實現科技帶動經濟、人才、政治等多方面的發展。
翌日,星城大會堂。
第一屆國際大型強粒子對撞機啓動會與研討會正式召開。
特意提前了一些時間趕到會場的徐川在大會堂一樓的大廳中等待着那些熟悉的老朋友。
而大會堂的門口,穿着一件羽絨服的提爾曼·倫特向安檢人員遞上了邀請函,通過檢查後快步的朝着徐川走去。
“徐,好久不見。”
快步的走到徐川旁邊,提爾曼張開雙手熱情的和徐川擁抱了一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有一句話好像叫做‘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雖然他只是一名研究等離子體物理的學者,並不怎麼懂高能物理,但在收到徐川遞給他的邀請後,還是選擇了過來看看,就當是旅遊也好。
反正日耳曼國也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了,去華國散散心順帶看看螺旋石-7X也好。
和這位熟悉的老朋友禮節性擁抱了一下,聽着對方蹩腳的中文,還用錯了成語,徐川忍不住笑了笑,開口道:“好久不見,提爾曼教授。”
眼前這位中老年教授,正是普朗克等離子體研究所的提爾曼·倫特,當初他研究可控核聚變技術的時候,ASDEX裝置就是從他手上買到的。
雖然後續的螺旋石-7X和這位教授沒什麼關係,但螺旋石-7X卻是這位的心血,差不多這些年的學術生涯都耗費在上面了。
而當時螺旋石-7X被他買走,提爾曼還專門跑到過華國來找他聊了很久,在那之後,便辭去普朗克等離子體研究所的工作,回自己的鄉下小別墅養老去了。
邀請這位過來,徐川自然是有打算的。
儘管提爾曼教授只是一名等離子體物理領域的工程師,在高能物理領域並沒有什麼建樹,但在超導磁體這塊,可是國際上能排到最少前五,甚至能進前三的頂級專家。
他挺想將這位拉過來的,畢竟大型強粒子對撞機的主要核心零部件之一,就是給粒子進行加速的超導材料了。
寒暄了一會後,徐川笑着說道:“先裡面坐吧,我是這次會議的主持人之一,還要迎接一下其他人,等會議結束後我再找伱聊聊天。”
提爾曼笑着點了點頭,剛起身進去,徐川就聽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傳遞了過來。
“沒想到你這樣的大忙人會親自在這裡迎接其他人。”
一道帶着些調侃的聲音在徐川耳邊響起,他扭頭一看,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開口道:“邱老,您怎麼來了?”
剛剛調侃他的人,正是水木大學的邱成桐老先生,徐川還真沒想到這位老先生會跑過來。
畢竟他的研究領域雖然有物理,但更多的是一名數學家。
邱成桐笑了笑,開口道:“這可是物理學的盛會,我怎麼能缺少呢?別忘了我研究的領域有廣義相對論和絃理論,還解決過卡拉比猜想和正質量猜想,多多少少也對物理有了解吧,也算得上一名物理學家吧?”
徐川也笑了起來,卡拉比猜想和正質量猜想的確算是和物理掛鉤,而卡拉比-丘流形的概念更是弦理論的基石,硬要說這名老先生是物理學家,也算過得去,只不過不是那麼的‘正宗’而已,有些數學物理家的味道。
邱成桐笑搖搖頭,繼續道:“這次過來,我其實主要是代替老楊過來的,本來那個老東西想親自過來,但偏偏前段時間生了場病,現在都還在調養,也就沒辦法動彈了。”
‘楊老病了?’
聽到這個消息,徐川愣了一下,快速的問道:“情況怎麼樣,嚴重嗎?怎麼沒聽說過?”
邱成桐嘆了口氣,道:“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前段時間他跑出去溜達受了點風寒,不過這人老了,一點風寒都差點要命。好在前段時間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現在倒也好的差不多了。”
頓了頓,他接着道:“這次過來前,他還給我交代了一點東西,讓我見到你後告訴你。”
“那老傢伙,也是閒不下來的命,人還在牀上躺着,都還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