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想知道答案的何止江萬軍，蘇青森也是心急火燎，芯片，這是他們一代人的夢想，哪一天，國家有了自主知識產權的芯片，他就是閉上眼了也是心安。
半夜，蘇青森睡不着。
“長山，你打個電話給小盧，讓他沒什麼事的話，來一下合肥，他要是推脫的話，就說我快不行了。”
“蘇老……這大半夜的，合適嗎？”
“你不曉得，小盧也是個夜貓子，我敢打賭，他現在肯定還沒睡，說不定還在琢磨怎麼當上院長呢！”
對了盧偉這個學生，蘇老也是搖搖頭，天賦是有的，可歪了，八成的心思花在鑽營上，偏偏情商又不怎麼樣，想到這裡，蘇老恨不得拿起柺杖砸他的頭。
檯燈下，盧偉連打了幾個噴嚏。一股尿意上來，差點溼了褲子。
趕忙去衛生間，正在舒暢之時，聽到客廳的電話鈴聲。
“盧師兄，我是長山啊。”
“哎呦，長山啊，蘇老師還好嗎？”
“……，那個盧師兄，蘇老請你來合肥一趟，越快越好。”
“長山，我這幾天正好有個學術交流會……”
“蘇老……蘇老他快不行了……”
“啊！”
盧偉心神一晃跌到沙發上，掛上電話，看到手錶上已經是12點多，不知道有沒有飛機，費心思找了關係，才定下明天上午八點的飛機票。
回撥給蘇老的秘書。
“長山，蘇老在哪個醫院？我大約明天十點十五分到合肥機場。”
“盧師兄，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蘇老還需要你照顧，我自己去。”
“我派人去接你吧！”
…………
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同齡人要麼上學，要麼上班，王東昇要去工地，被王岸然阻止了。
“爸，你就別去工地上扛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也得享享福不是。”
“享個屁福，不去幹活，哪裡來的錢給你娶媳婦。”
桂枝不滿意了，將手裡的抹布一把丟在桌面上。
“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二子這是在關心你，你願意去誰還搭理你。”
院子的門開了，姐姐王雲芝拉着小維妮，進來就說：“媽，維妮他奶奶今天有事，我現在要去上班，就把她放你這了。”
桂枝的臉瞬間從雷暴雨，轉爲大好晴天。
“燕妮啊，外婆抱抱，外婆剛做了雞蛋餅，給你留了一塊最大了。”
王岸然暗暗好笑，母親把維妮抱進屋，在門口時，轉頭對姐姐說：“孩子就放這，你忙你的。”
“媽，你看着點水邊啊，我先走了。”
桂枝招呼維妮吃飯，出屋的時候，對王岸然說：“你們倆都是媽帶大的，現在你姐還怕媽帶不好維妮，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怎麼長這麼大的。”
王岸然扶着桂枝的肩膀，笑道：“姐也是隨口說說，她要是不放心，還能放你這？”
桂枝拍拍王岸然的手，說：“媽還能說你姐的不是？你們倆就是媽的命，看到你們好好的，媽心裡就舒暢，二子，中午想吃點什麼？媽給你做。”
“扇貝燉蛋，豆角，炒茄子，西蘭花，我等會去釣兩條魚。”
桂枝眉頭一皺，“怎麼都是素菜，得了，問你還不如問我自己，我去集上買掛大腸，今天紅燒肥腸。”
“媽，那維妮我看着了啊！”
“二子，看着水邊啊！”
“媽，放心吧。”
江南水系豐沛，每年多有小孩溺水，所以一般交代孩子的，只有一句，那就是小心水邊。
“維妮，陪舅舅釣魚去，好不好？”
“舅舅，我想吃花臉。”
王岸然點了點維妮的小鼻尖，說：“等中午天熱的時候行不行，現在涼，小朋友吃冰激凌會肚子疼。”
“維妮不要肚子疼，媽媽說肚子疼要打針的。”
王岸然也是佛系釣魚，套上蚯蚓之後，扔到水裡，就忙着和維妮抓蝴蝶了。
差不多這個時間，盧偉如喪考妣的走下飛機，在出機坪，第一眼看到了長山。
“長山，你怎麼來了，老師現在……現在……怎麼樣了？”
長山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盧院長，你好歹也是清大的正經院長，出門你就不能洗個澡，換件衣服。”
“我……”盧偉看到長山嚴重根本沒有悲傷的神色，立刻就回過味來，這怕又是老師的傑作。
“你們這樣，真的好嗎，要是老師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來了怎麼辦。”
長山握住盧偉的手，湊到盧偉的耳邊說道：“蘇老說了，你來不來都行，反正那時候他也不知道……”
“……”
…………
郝富貴一大早就從招待所來到江燕，見到江萬軍就不挪腿了。
江萬軍一開始還好聲好氣的，一口一個“郝同學”，一口一個“郝工”。
待到郝富貴不爲所動，一直追問錢的事，也不耐煩了。
“我說郝富貴，江燕也不欠他王岸然的錢，憑什麼我給他解決這個事。”
“王岸然說了，江燕欠他三成股份，就請你幫個忙，找個銀行抵押一下。”
“股權轉讓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好的……”
郝富貴眉頭一揚。
“哼，江總，王岸然早就知道你們會這樣，江燕不會認爲有個芯片圖紙就可以了吧，雖然你們有整套的設計說明，但要推出產品，少說也要上千萬的投入，江總就不想想，怎麼能快點！”
江萬軍沒回過神，一時間愣在那邊，反應過來才意識到，這個王岸然難道藏着掖着，還有料？
“說吧，都說出來，沒什麼不可以商量的。”
郝富貴從包裡拿出一張軟盤，說：“i/o dma硬件調用程序。”
i/o dma硬件控制程序，是由專門的燒錄機，將數據可在PCB板上的ROM芯片裡，相當於電腦上bios程序，負責i/o硬件調用、控制，以及芯片的計算策略，介於軟件與硬件之間。
cvd整機需要調動光驅，輸出接口，控制接口，音頻接口，這樣的程序必不可少，江燕若是自己攻關，首先要吃透芯片的設計，在熟悉硬件機理的情況下，研發調用源代碼，耗費寶貴的時間之外，巨大的研發資金也是必要的。
江萬軍搖搖頭，說：“這應該在合同範圍內吧，我們的協議就是由王岸然提供整套解決方案。”
“那這個呢？”
江萬軍真的想要罵娘。
“這又是什麼。”
“PCB集成電路製造板設計圖紙，江總拿到這個就可以直接進行cvd生產，王岸然的原話，不說研發的費用，單憑節省下來的時間也應該值不少錢吧。”
這是手把手的教啊，江萬軍忽然有種慶幸感。
“幸虧這小子和江燕合作，要不然，隨便去哪家公司，江燕哪還有活路。”
“江總……江總……”
“怎麼了？”
王岸然聳了聳肩膀，道：“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