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過來了?”
從唐都醫院回來,方樂來了孫清平的家中,孫清平看到方樂一邊讓着讓方樂進了門,一邊笑着問。
“休假了,過來看看您老。”
方樂笑着道:“我在這邊也沒什麼事幹,陪您說說話,下下棋什麼的。”
“聽說你這一陣一直在唐都醫院那邊做手術?”
孫清平一邊拿了茶壺泡茶,一邊問。
“您老也聽說了?”
方樂笑着道:“嗯,是,做肌腱縫合。”
“你這是中西醫皆通,內外兼修呀。”
孫清平說着,起身從書房拿了一本書出來:“看看。”
“五禽戲!”
方樂接過書,看了封面,就驚訝的道:“已經出版了?”
“這都多長時間了。”
孫清平道:“我這邊整理好,再結合你給我講的,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進去,前兩天樣書才寄過來,原本想着抽空讓你過來一趟呢,你正好來了,先看看,我的理解沒問題吧?”
“您老這話說的。”
方樂笑着翻開書,仔細的看着。
五禽戲是華佗創的沒錯,可古人的東西也不見得就是完美的,孫清平作爲大國手,見識方面也是相當了得的,一些看法也很有獨到之處。
書上面有圖片,更重要的部分其實是下面的註解。呼吸吐納的和動作之間的配合,同時還有其他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項。
方樂重生前,那個時空的大國手郭文淵等人也都針對五禽戲進行過研究,方樂的父親方寒也同樣加了自己的一些東西,現在孫清平在基礎上進行一些補充,只能讓五禽戲更完美,適合大多數人練習。
“您老還真用了我的名字。”
方樂看過了一下,又看了看封面,笑着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
孫清平道:“上次那個破格救心湯,也是你琢磨出來的?”
“算是吧。”
方樂點了點頭,什麼書中看的,擦了屁股了,和韓勝學插科打諢也就是了,韓勝學也不較真,和孫清平就不能了。
雖然當初拜師的時候,方樂主要是想借孫清平的勢,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方樂對孫清平還是很尊重的。
“原本聽說你去做什麼手外手術,我還是有點惋惜的。”
孫清平笑着道:“不過見到你,和你說了兩句,我又放心了,你很有主意,和分得清楚輕重,有些話我就不提醒了。”
“您該提醒的時候還是要提醒的。”
方樂笑道。
“你個臭小子。”
孫清平笑了笑,問:“你過來給我帶了什麼?”
“不是之前說好的論文嗎?”
方樂把自己過來帶着的文件袋遞給了孫清平。
之前承諾孫清平,就中醫和現在急診急救方面的東西寫一篇論文,今天方樂也順便帶了過來。
這兩天休假,方樂也打算把肌腱縫合的病案整理一下,好好的寫一篇論文,既然是新的肌腱縫合法,總是要公之於衆的。
“行,拿過來,我看看。”
孫清平接過文件袋,打開來,從裡面拿出方樂的論文開始看了起來。
看了兩眼,孫清平就驚訝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方樂,然後繼續看。
方樂寫的論文讓孫清平有點意外,無論是格式還是用詞等各方面,竟然都無可挑剔。
孫清平雖然是傳統中醫人,是從戰亂年間走過來的,可後來進了西京醫院,對醫學論文方面的東西瞭解和掌握的也相當多。
孫清平對方樂的見識還有水平是不懷疑的,可想着方樂畢竟年輕,在論文格式和側重點亦或者引用一些原文等方面可能有所欠缺。
原本孫清平還想着,等方樂把論文寫好了,他這邊看一下,幫忙潤色一二,可看着方樂的論文,孫清平卻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好像壓根不需要他進行修改潤色,更爲準確的說應該把“好像”這個詞去掉。
孫清平看起來就沒完了,方樂給自己倒着茶,一邊喝一邊等着。
孫清平看了足足四十分鐘,這才放下。
方樂急忙給孫清平倒了杯熱茶。
“寫的很好,非常好。”
孫清平一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邊道:“沒想到你寫論文的功底也如此了得,這一篇論文的論點相當明確,用詞遣字方面也下了功夫了,給人的感覺非常明瞭,不錯。”
“謝謝老師誇獎。”
方樂笑着道。
師徒兩人正說着話,門口傳來敲門聲,方樂起身過去開門。
孫清平這邊的保姆是鐘點工,只是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這會兒保姆並不在。
打開房門,門口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請問孫老在家嗎?”
來人很客氣。
“在,請進。”
方樂客氣的招呼。
“你就是孫老的學生,方樂方醫生吧?”
中年人還笑着詢問方樂。
“我是方樂。”
方樂笑着點了點頭。
說話間,中年人已經進了門,手中還提着東西,方樂自己又不是主人家,而且孫清平身份特殊,所以方樂也沒有去伸手接東西。
“是小陳呀。”
孫清平已經站起身來了:“怎麼還帶了東西。”
“來看看您老,送不能空着手來吧?”
陳清海笑着把東西放在茶几邊上。
“坐吧。”
孫清平招呼一聲,笑着道:“距離你上次回來,已經有三四年了吧?”
“有五年了。”
陳清海笑道:“我上次回來是90年的事,今年已經95年了。”
“時間過的快,我這都記迷糊了。”
孫清平笑了笑。
“不過您老的身體還是健朗,看上去和五年前沒多大變化。”
陳清海笑着道。
“老了,各方面都不如以前了。”
孫清平一邊說着,一邊給方樂介紹:“陳清海,我一位老友的後輩,這些年一直在國外,難得回來一趟。”
“方樂,我去年收的弟子。”
“我知道方醫生。”
陳清海笑着道:“我這次回來其實是打算在國內發展的,回來西京市,也瞭解了一些情況,方醫生年紀歲輕,可水平相當了得,肌腱縫合手術做的相當好。”
“陳先生謬讚了。”
方樂客氣的笑了笑。
雖然孫清平介紹的時候說陳清海是他老友晚輩,而對方從國外回來,也能前來探望孫清平,帶着東西孫清平也沒舉手,這說明交情還行。
可方樂卻從孫清平的語氣和態度能感覺到,孫清平對這位老友的晚輩只是表面上客氣,礙於某些原因,並沒有多少喜歡或者說熱情。
“回來也好。”
孫清平笑了笑。
可能陳清海也知道孫清平對他只是面子上的客氣,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孫清平客氣的把陳清海送到了門口,然後走了回來。
“您看上去有點不怎麼喜歡這位晚輩呀。”
方樂笑着問道。
“論起來,有點交情,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爲謀吧。”
孫清平和方樂也不見外,坐下之後就對方樂說道:“我和他爸年輕的時候交情很深,不過他爸去世早,我看着他們家可憐,還接濟過他們家......”
“聽您剛纔聊天,好像是去了國外?”
方樂問。
“那個時候,戰亂不斷,特別是我父親,他爺爺那一輩,不少人四處逃難,都走散了,誰知道他爺爺竟然去了國外,到了米國。”
孫清平道。
“然後還發財了,後來把國內的孫子接了去?”
方樂大概猜到了些,這種橋段在一些小說中經常演繹,當然,在這個時代也不算罕見,正如孫清平所說,戰亂年代,走散的、逃難的很多,一些人僥倖發財也實屬正常。
“差不多也就是這麼回事。”
孫清平道:“他爺爺和他爸走散失聯,去了在國外成了家,可一直沒兒子,他雖然在國內長大,去了國外卻是獨孫,現在應該是當家做主了。”
“您不會因爲這個不喜歡人家吧?”
方樂笑着問。
“你個臭小子。”
孫清平笑罵一句,道:“倒不是因爲這個,當年他爺爺接他出國的時候,他在國內和人家一姑娘都好上了,好像還有了身孕,卻擔心那邊嫌棄,一個人走了......”
“......”
方樂。
這劇情,着實讓人......不知道說什麼。
和電視上演的一樣啊。
“那後來呢?”方樂問。
“後來人家出國了,那個姑娘好像也嫁人了,我也沒操心,這些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孫清平笑了笑:“操心人家那麼多幹什麼,人各有志,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是不好拒之門外,可要說多喜歡,談不上。”
“也是。”
方樂點了點頭。
這種關係,確實如此,罵吧,沒立場,人家來探望了,總不能關門外面,也就是面子上的交情。
而且孫清平不同於普通人,聽對方剛纔的談話,應該是打算回國發展,孫清平就更不會太熱情,免的對方打蛇隨棍上。
“你也別多想,人家能來,也不一定就是圖我什麼,據說人家在米國那邊很不錯。”
孫清平笑了笑。
“大器晚成的富二代?”
方樂笑着問。
“你這......”
孫清平都被方樂逗樂了:“你哪兒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詞,人家被接走的時候也才二十歲,怎麼就大器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