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也不想騙人,但這是善意的謊言!
韓斌在陰麗的身邊,就像懷裡藏了一條毒蛇!
指不定哪天喊陰麗“爬山拍照”,那陰麗就悲劇了!
陰麗懷揣着複雜的心情返回家中,坐在沙發上等待許久,韓斌終於回到家中。
韓斌將外套掛好,見丈母孃陰沉着表情,奇怪道:“媽,你怎麼了?時間不早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陰麗冰冷地望向韓斌,再也沒有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心情,當初老肖堅決反對讓韓斌迎娶肖芸,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錯,是自己看走了眼。
“韓斌,我有話要問你。”
“媽,你說!”韓斌從丈母孃口中嗅到了不對勁之處。
“你和那個叫龐絮的女人,來往多久了?”
“龐絮?是誰?”韓斌的演技很自然。
他當然不會承認。
陰麗從包裡取出照片,摔在韓斌的臉上,“看看這些照片,這個跟你保持親密關係的女人,難道不叫龐絮嗎?”
韓斌從地上撿了一張照片,心中大驚,強作鎮定,解釋道:“媽,這照片是合成的,是誰給你的,你被人騙了,我真的不認識這女人。肯定是有人在你耳邊吹風,故意挑撥我們的感情。”
陰麗見韓斌不肯承認,冷笑,“我終於知道你當初爲什麼拒絕對肖芸進行屍檢,說什麼儘快入土爲安,其實是爲了消除證據,掩蓋事實真相!”
“媽,你別胡思亂想了。肖芸的死,純粹是個意外,全世界每天心臟猝死的人很多,醫院方面都承認他們的失誤,給我們經濟補償了。莫非你還懷疑我?她是我的妻子,孩子的母親,我怎麼會對她不利呢?”韓斌苦口婆心地勸道,“媽,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陰謀論?是不是有人找過你,說我是殺害肖芸的兇手,簡直不可理喻,是天方夜譚!”
陰麗搖頭道,“你還在撒謊!我建議你最好趁早去投案,我一定會將此事查清楚的。”
韓斌無奈地看了一眼陰麗,“你在氣頭上,把事情想得太複雜,等你氣消了,我們再好好溝通。我今晚就不再家住了,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吧。”
韓斌一臉無辜地離去,陰麗頹然坐在沙發上,捂着臉,痛哭流涕。
韓斌沒有開車離去,坐在賓利車內,抽了半包蚊香,靜坐了兩個小時。
“是你們逼我的!肖芸已經死了,爲什麼還要牽扯不斷,非要讓我走投無路才甘心嗎?”
二樓靠南的房間,是丈母孃的臥室,燈光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熄滅了,估摸着陰麗已經熟睡。
韓斌終於下定決心,從車內走出,通過指紋識別打開了院門,長驅直入,先來到自己的房間,從牀頭櫃內取出一個盒子,挑出一把鑰匙,正是丈母孃的房門鑰匙。
在很久之前,韓斌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
他帶好手套,拿起鑰匙上了二樓,吧嗒三聲輕響,房門果然被反鎖,順利被打開,韓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然後將門再次反鎖好,屋內的光線很暗,丈母孃躺在牀上,似有所覺,下意識喊了一聲,“誰?”
韓斌一個虎撲衝了上去,騎在了陰麗的身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針管,捏住了陰麗的嘴巴,試圖將針管裡的透明藥物,注射到她的嘴裡。
“放開我!救命!”陰麗試圖掙扎,但畢竟是個女人,韓斌的力氣太大了。
韓斌沉聲道:“媽,這個藥無色無味,服用下去沒有任何痛苦,當初肖芸就是這麼走的,你不要掙扎,安靜地服下去。”
“韓斌,你這個畜生!”陰麗淚水橫流,韓斌終於承認,是他謀害了女兒。
“媽,你對我很好,等你走了之後,我會照顧好寶寶,等他長大了,我會告訴他,他的外婆是個很優雅知性的好人。”韓斌的聲音很溫柔,但陰麗感覺寒氣逼人,讓她發至肺腑地恐懼!
“韓斌,你中計了!”陰麗哽咽、嘶啞道,“你回頭看看!”
韓斌哈哈大笑,“回頭?難不成你臨死之前,看到肖芸來接你了?”
話音剛落,韓斌只覺得肩膀一沉,頓時冷汗從毛孔裡涌出,他面色變得蒼白。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曳着他的身體,朝後面倒飛,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韓斌擡起頭,看清楚來人,“喬智,竟然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韓斌很難理解喬智爲何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喬智在調查肖芸之死,他心裡有數,防止他查出什麼,所以自己纔會加快出境計劃。
喬智是自己和肖芸的敵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陰女士請過來的!”喬智見韓斌試圖起身,踢了一腳韓斌,將他踹翻在地,“我盯着你很久了,在車內做了有兩個小時的內心掙扎吧?原本以爲你過兩天才會對陰女士動手,沒想到你是個殺人不隔夜的主。”
喬智一直藏在衣櫃裡,他並非一人,聽到房間裡的動靜,胡展驕、陶亮等人從隔壁也衝了進來。
韓斌見喬智從電視機後面摸出了攝像頭,整個人的臉色變得煞白,突然朝陰麗的方向跪倒,磕頭認錯,“媽,求你放過我吧。我這麼做,都是被逼的,自從結婚之後,肖芸一直給我喂各種各樣的藥物,我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變得不正常了。”
陰麗穿着睡衣走到韓斌身前,擡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這就是你害死她的原因嗎?你不僅要害她,還打算害我。”
韓斌突然抱住陰麗的小腿,哭得鼻涕橫流,“媽,小寶已經沒有母親,如果你真要將我逼上絕路,那麼他連父親都沒有了。肖芸不是我殺的,是龐絮殺的,我承認,她殺肖芸,是因爲我的緣故,她想小三上位,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至於這個藥,也是她給我的!”
韓斌的腦子轉得飛快,眨眼間,將龐絮推到了前面,讓她成爲替罪羔羊。
胡展驕看不下去,拿起甩棍,朝他的嘴巴砸了一記。
“哎呀!”韓斌的牙齒被打飛好幾顆,用手捂住嘴巴,鮮血順着嘴巴汩汩直流。
喬智暗歎了口氣,“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人,卻要將責任推給女人,真讓人瞧不起!”
韓斌含糊不清,嗚嗚求饒,“媽,我真是被冤枉的……”喬智道:“我們不是警察,沒法斷案,此刻龐絮也應該被送往派出所,到時候你們跟警察去解釋,究竟誰是殺死肖芸的主兇。但剛纔你試圖殺害陰麗的行爲,無可辯駁,屬於殺人未遂,罪名也不小!”
陰麗即使再沒有生活經驗,也能瞧出韓斌是故意裝可憐,希望自己能夠心軟。
剛纔韓斌都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不是做夢!
仔細想想,自己引以爲豪的女婿,竟然是個惡魔。
“韓斌,像你這樣的兇徒,沒資格當父親,你會被判死,你必須死!”陰麗咬牙切齒地控訴。
外面警笛聲響起,胡展驕剛纔報了警,接到電話,龐絮在住處也被警方逮捕了,韓斌被戴上了手銬,離去時惡毒地凝視着喬智。
喬智暗歎了口氣,這狗東西心裡肯定在想,做鬼也不會饒過自己!
陰麗六神無主地坐在牀邊,不知未來該如何去何從。
喬智嘆了口氣,“我們與韓斌的秘書小戴有過聯絡,他會想辦法將韓斌提前轉移到國外的資金,全部轉回國內。有了這筆錢,再加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你和孩子的生活應該沒問題。”
陰麗自嘲苦笑,“錢的問題,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有錢,有能力養活孩子。我只是覺得生活很諷刺,傷害我的是親人,最終揭穿真相,幫助我的竟是敵人。”
喬智錯愕地望着陰麗,“看來你知道我和肖芸的關係了,對不起,我跟你撒了謊!”
陰麗微微頷首:“肖芸提起過與你妻子的矛盾,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纔想清楚。矛盾的源頭在韓斌身上,如果他和肖芸結婚之後,能徹底將之前的情感斷清楚,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韓斌一直口口聲聲,是肖芸控制他,傷害他,但他沒有想過,肖芸是在乎他,覺得沒有安全感,纔會做出那麼多出格的事情。”
關於肖芸,人已經死了,沒必要再作評價!
“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喬智同情地望了一眼陰麗,終究還是轉身離去。
肖家原本是瓊金乃至國內的赫赫有名的家族,但經此變故,徹底地退出舞臺,至於韓斌和龐絮,因爲涉嫌謀殺,將面臨法律的問責。
坐在副駕駛座,喬智視線旁移,與胡展驕輕聲道:“先別急着開車,讓我安靜片刻!”
胡展驕微微頷首,將車載音樂關閉。
他能猜出喬智的心情,一直如鯁在喉的心腹大患,終於遭到報應了。
仔細想想韓斌,他其實比想象中要厲害。
靠着吃軟飯在上位,爲了能夠取悅肖芸,可以放棄尊嚴,放棄理想,放棄自由,犧牲色相,犧牲身體和健康。
他一直苟在暗處,直到找到機會,毒殺了肖芸!
韓斌謀害肖芸的辦法,屬於高智商犯罪。
如果不是他主動跳出來,露出破綻,想要對自己的丈母孃也下毒手,沒人能找出證據。
胡展驕想起了韓斌曾經的職業,是個外科手術大夫。
謀劃縝密,冷血無情。
陰毒早已刻入他的骨髓,只是僞裝得比較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