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茹雪參加的新欄目，近期收視率比起前幾期略微下降。
其他電視臺出現幾個相同類型的新聞談話類節目，聘請了大牌明星參與節目錄制，引起了不錯的反響。
李東嶽的壓力很大，收視率持續往下掉下去，節目的壽命可能會很短，最多扛到第一季結束。
陶茹雪拍完了自己的部分，走到衛生間先補了個妝，琢磨着下一個環節還不知道得多久。
走入隔間，準備解個小手，剛退下裙子，便聽到有人從外面走入，談話之中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
下意識停下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說話的兩人是節目組的女編導。
水聲嘩嘩在響，一人在洗手，一人在補妝。
“東嶽老師未免太固執了。據說上面的領導願意給節目組加大投入，想給東嶽老師找幾個有影響力的嘉賓，並配備省臺第一女主持人景雯給他擔任搭檔。沒想到東嶽老師不同意！”其中一名編導感慨道。
“陶茹雪雖然氣質形象不錯的，但還是太年輕了，沒有足夠的流量和資源。如果景雯和東嶽老師合作，肯定能吸引更優秀的嘉賓參與節目，效果便截然不同了。”
“唉，我最討厭關係戶了，咱們還是早點找下家吧。”
“臺裡對東嶽老師的安排也不滿意。陶茹雪稱呼東嶽爲師父，鬼知道他們私下裡是什麼關係呢？”
噶噠，一聲巨響，隔間的門被重重地推開。
隔間內，陶茹雪裙子褪下及腰間，又拉了上去。
白潤清傲的面容，淺藍色的套裝，眼神冰冷。
“我倒是好奇，在你們的嘴裡，我與東嶽老師的關係，除了師徒之外，還有什麼關係？”
陶茹雪覺得這兩人特別噁心，李東嶽對自己一種提攜備至，而且他與師孃的關係很好，這幫人可以侮辱自己，但不能侮辱自己關心的人。
兩個編導都是新人，意識到剛纔沒注意周圍，背地裡說別人壞話，被直接給拆穿了。
“對不起！我們也是道聽途說。”其中一個微胖的女編導連忙致歉。
“道聽途說的話，傳着傳着便成爲謠言了。”陶茹雪鄙夷地望了一眼兩人。
另外一名女編導淡淡道：“謠言不是空穴來風，如果不是你倆的關係不正常，怎麼會遭人口舌呢？哼，咱倆是說了你的壞話，你以爲臺裡就我倆傳這事兒嗎？你可以去跟李東嶽告狀，左右不過換個節目。現在節目做得這麼差，我還不稀罕呢。”
能進入淮南電視臺工作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個個都不可小覷，非富則貴，這兩個女編導也有各自的靠山。
陶茹雪冷笑，沒有再搭理兩人，朝攝製現場走去。
“她不會真的告狀吧？”
“怕什麼？估計她現在更加心虛。”
“唉，我晚點就跟我叔打電話，申請調整換欄目組。”
“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陶茹雪心情不太好，關於自己和李東嶽無中生有的新聞，她也曾耳聞過，原本覺得清者自清，沒想到事情鬧到如此地步。
如果被師孃知道此事，她該如何面對？
心情不佳，狀態不好，錄製節目時犯了幾個錯誤，李東嶽瞧出陶茹雪不對勁，節目錄制結束之後，將她喊到辦公室。
李東嶽倒了一杯茶遞給陶茹雪，“今晚你一直心不在焉，究竟怎麼了？”
“師父，現在收視率不行，臺裡上上下下都提出要更換掉我。你可以考慮一下！”陶茹雪很真誠地說道。
“這是什麼話？你跟我來省臺，我打過招呼，換誰都不能換你。”李東嶽生氣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茹雪，我之前就提醒過你，省臺的人際關係網會特別複雜，你要做好自己，不要被別人影響。”
陶茹雪微微頷首，見李東嶽這麼支持自己，頹廢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嗯，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不辜負你的栽培厚望。”
李東嶽喝了一口茶，笑道:“這纔是我認識的陶茹雪！”他翻了一下手腕，“時間不早，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陶茹雪拒絕：“這個時間點吃宵夜太容易長肉了。”
“難得破例。”李東嶽勸說道。
陶茹雪笑道：“真的不行，今天喬智從雲海回來！”
李東嶽微微一怔，臉上失望之色迅速閃過，“那你怎麼不早說，可以給你放一天假。”
陶茹雪笑道：“那怎麼能行，急着出節目，我可不能誤了正事兒！”
李東嶽欣賞陶茹雪的敬業態度，現在節目的收視率出現問題，跟陶茹雪八竿子打不着關係，還是因爲欄目組編導策劃團隊出現問題，套路和節奏被競爭對手模仿過去，沒有了亮點，自然難以抓牢觀衆。
陶茹雪的氣質形象，還有舞臺的掌控力，臨場表現能力，都是自己觀察已久，堅持選擇她進入省臺，也是覺得她適合跟自己搭檔，在很多場合能彌補自己的不足。
“今天我沒開車，你師孃說要來接我，也不知道在地下停車場沒。”李東嶽整理好辦公桌，決定與陶茹雪一起下班。
搭乘電梯到樓下，正對面的兩輛車閃爍，李東嶽和陶茹雪均露出驚訝之色。
原來喬智以及李東嶽的老婆董柳萱恰好將車並排停着等待兩人下班。
陶茹雪沒想到喬智會給自己這麼一個驚喜，一向冷若寒霜的臉上如同花朵綻放，嬌豔欲滴。
喬智與李東嶽見過面，與他微微點頭。
董柳萱錯愕地望着喬智。
陶茹雪連忙介紹道：“師孃，他是喬智。”
董柳萱恍然大悟，“你愛人？”
陶茹雪大方笑道：“是的。現在別跟我要喜糖，以後鐵定會補。”
喬智心中很暖，陶茹雪的態度很端正。
這也是陶茹雪的一貫風格，在外人面前，總給足你面子。
私下裡，那可就不好說了。
陶家三個女人，儘管脾氣都不大好，但有一個優點，知道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董柳萱，我師孃！”
陶茹雪指着俏麗的婦人介紹。
董柳萱生了一張娃娃臉，肉嘟嘟的嬰兒肥，年齡可能三十二三，但少女感很強。
聽陶茹霜提起過，董柳萱以前是一個幼兒園老師，嫁給李東嶽之後，便沒有繼續上班。
當過一段時間微商，知道陶茹霜是個網紅，想方設法地找到陶茹霜，想要她幫忙出貨。
董柳萱給人的感覺很熱情，屬於那種挺外向的性格。
喬智對着董柳萱微笑點頭，目光在她的身上迅速飄過。
男人看女人久了是流氓，女人看男人久了是欣賞。
董柳萱對他則是重點打量一番。
明明年長不了多少，偏偏帶着長輩看晚輩，從上往下審視的姿態。
“聽說你開了一家超火的餐館，我一直想要過去品嚐呢，就是太難預約，我有個閨蜜，預約了兩週，都沒能預約上。”董柳萱笑着說道。
“是嗎？如果有空，可以跟我聯繫，我幫你安排好。”喬智笑着說道。
“嗯，那加個微信吧。”董柳萱掏出手機，點出二維碼。
喬智笑了笑，加上了董柳萱的聯繫方式。
分別上了各自的車，董柳萱先行，李東嶽坐在副駕駛上，窗戶滑落，朝喬智、陶茹雪揮手告別。
等出了拐道，李東嶽開玩笑道：“你也不矜持一點，那麼主動將聯繫方式就給別人了。”
“嗬，你這是在吃醋嗎？你不知道現在茹雪老公經營那家食堂又多麼火，預約特別難，完全靠運氣。”董柳萱快樂地扶着方向盤，開心地說道。
“不就吃飯的地方嗎？”李東嶽嗤之以鼻。
李東嶽一開始得知陶茹雪選擇了個廚師，內心其實有些不平衡。
覺得徒弟挺不值，家裡的條件那麼好，完全可以找個有社會地位，事業有成的對象。
“現在已經不是吃飯那麼簡單了。現在不少明星都喬裝打扮，偷偷過去品嚐美食呢。”董柳萱白了李東嶽一眼，丈夫在主持界很有名，但對現在的潮流，卻有些遲鈍。
“不就是沐曉嗎？哪有很多！”李東嶽朝嘴裡塞了一顆薄荷糖。
“有人說在食堂見過高又名、王戰等小鮮肉。唉，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回去之後，就得約個時間，帶幾個朋友過去感受一下。”董柳萱將車載音樂音量調大，顯然不願意跟自己再多說什麼。
李東嶽側目凝視着妻子，倍受打擊：她是在嫌棄自己嗎？
喬智將車開出停車場，在紅綠燈處停下。
陶茹雪見玻璃上有水珠，“下雨了？”
喬智搖頭，幽默道：“不，是‘你’在飄！”
雨夾雪？
陶茹雪連忙按下車窗鍵，晶瑩的雪花摻雜在細密的碎雨之間。
她伸出雪白柔潤的掌心，雪花剛入掌心，便化成了水滴。
“不怕冷？別凍着。”